第一百三十二章 慕月色之美(1 / 1)

許褚哈哈一笑,說道:“你這黑廝也有幾分本領,隻是某家也不弱,今日罷手,放汝一馬便可!”   二人口中雖然不甘示弱,但心中已是惺惺相惜。   眾人勸和之後,又回到廳中飲酒。   張飛、許褚二人脾性相近,隻不多時,已經飲到一處去了。   經此一鬧,廳中的氣氛卻是和洽許多,酒酣之時,眾人暢論天下大事,盡管趙繁刻意減少飲酒,但也不可避免的飲上八九分,在劉備強留之下,下榻小沛驛舍。   -----------------   定昏時刻,小沛驛舍。   一輪明月有如玉盤一般高掛驛舍上空,偶有隕星劃破了長夜,在上空留下了一道美麗的長弧,繼而消失在天際。   玉盤那潔白的光芒灑向驛舍廂廊,好像給廂廊鋪上了一層白霧。整個世界仿佛沉浸在銀色的光海中,烘托著充滿溫馨靜謐的夜。   月光下,一名素衣女子沿著驛舍廂廊,漫無目的地走著。   那女子衣衫略顯單薄,夜風陣陣,給酷暑的夜晚帶來了一絲涼意,使得她不禁抱緊雙臂。   然而她並沒有駐步,也沒有回頭的意思。   來到廂廊的盡頭,夜靜更闌,四野無聲,她仰望著天上的明月,喃喃輕道:“阿耶!阿母!筱兒想你們了!”說著,一串淚珠兒從那晶亮的眸子中緩緩流出。   她曾是無憂無慮,快樂的女子,從未有過如此的無助。   一切皆因大兄要用她和一個已是不惑之年的人聯姻。   當日,她從丫環口中聽到這一消息的時候宛遭雷劈,是那麼的不可置信。一向對她寵愛有加的兄長,為了支持那人,不但極盡家財贈送奴仆,還要把她嫁給那人,將她推入深淵。   不甘心,為此她前去責問大兄。   大兄說那人為人寬仁,是天下少有英主,嫁給那人是為了家族的發展。   她與大兄強辯不願,卻被大兄狠心的一掌刮倒在地,任憑她如何哀求,也動搖不了大兄的決心。   她哭著去找二兄幫忙勸說大兄收回成命。   大兄言:長兄為父。就是不允二兄的請求。   為此,二位兄長發生了劇烈的爭吵,二兄甚至不惜拔劍刺向大兄。   她不願二位兄長手足相殘,隻得答應了大兄。   二兄見事不可違,長醉數日後不忍見她,返回東海老家,於是她便跟隨大兄來到小沛。   昨日,她見到了那位英主,卻發現他已有二妻,雖說有權勢者三妻四妾是為常事。隻是那人行事雖是溫和,但卻動而流淚不止,著實不像有英主之像,令她失望不已。   隻是長兄為父,她無力反抗。   今夜,輾轉反側的她在侍女熟睡之後,又偷偷的避開侍衛,從一側沒有上鎖的院門中溜了出來,終於得到一刻的放鬆。   廂廊的盡頭是一處草坪,小時候她就最愛在草坪裡奔跑,阿耶阿母去世之後就再也沒有試過了。   在這個寂靜的夜裡,隻有她一個人,使得她有一種想要回到小時候的感覺。   瞄了一眼,四下正無人,她脫下鞋子,卸去足衣,露出藕節般的纖纖細足。   她用一隻腳輕輕的踩了一下草坪上的青草,草尖刺在足底,癢癢的,讓她不禁嘻嘻的笑了起來。   適應了草尖的硬度後,她雙足站立在草坪上,輕輕的走著,然後是慢慢的小跑,再之就像一隻月下的精靈,開始舞了起來。   未久,她輕聲踏歌道:   明月何皎皎,照我羅床幃。   憂愁不能寐,攬衣起徘徊。   客行雖雲樂,不如早旋歸。   出戶獨彷徨,愁思當告誰?   引領還入房,淚下沾裳衣。   銀色的清輝透過輕薄透光的羅帳,照著這位擁衾而臥的人,那是一個愁思難寐、徘徊輾轉的閨中女子,她輾轉反側,不能入眠。既然無法入眼便索性攬衣而起,在室內徘徊起來,隻是這滿腹的愁思無人可以告訴。無奈之下,隻好孤獨地到院子裡去流連彷徨,去對月傾訴,想到自己處境,止不住的淚水打濕了她的衣裳。   舞著,舞著,清瑩的淚珠從她的眼眶滴落……   -----------------   卻說趙繁在驛舍中被悶熱的天氣給熱醒,汗水濕透衣衫。   叫驛卒打來一桶涼水,暢快的洗了個冷水澡,換上乾爽的衣服之後,趁著月色一個人在驛舍中漫步。   皎白的月亮清輝四射,伴著徐徐而來微涼的夜風,讓他精神一振,暑氣也減退許多!   天階月色涼如水,輕羅小扇撲流螢。沒有見到月下美人的趙繁漫無目的的走著。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偶然間行至一條穿過驛舍的小溪邊,駐足觀望了一會,見遠處有一座廊橋就想過去坐坐。   緩步來到廊橋,卻隱隱約約的見到廊橋盡頭有一個身影動,於是好奇的走了過去。   走哥廊橋中間吋,一陣悅耳的歌聲傳來。令他不覺地停下腳步,聆聽與欣賞那美妙歌喉和動人的舞姿。   良久,歌罷舞止。   趙繁自然而然的鼓起掌聲,叫了聲好。不料卻驚嚇了歌者。   隻聽得“哎呦!”一聲,恍是那人摔倒了。   趙繁快步走到廊橋盡頭,隻見一名女子坐在盡頭的草坪上。連忙上前揖道:“某家趙繁,無意驚憂小娘,還望恕罪!”   卻說那女子本來在月光下歌舞,忽然被一陣掌聲和一聲叫好給打亂了舞步,驚慌之下,雙腳錯交,自己把自己給拌倒了。又見一男子走到自己麵前告罪。她隻保低頭羞紅著臉說道:“不罪郎君,是我自己摔倒的!”   “可曾受傷?”趙繁上前幾步,關心地問道。   那女子連忙從草坪上爬起來,檢查了一下自己,然後訥訥的說道:“無礙!”   見那女子確是無事,趙繁也放下心來,打擾了人家的興致不說,害得人家受傷就罪過了!   借著月色,他輕輕的打量了一下那女子,隻見她體態輕柔,略帶慌張的臉孔精致如瓷,撲楞撲楞的雙眼時不時的偷瞄著趙繁。   趙繁笑了笑,溫和的說道:“小娘莫怕,吾亦舍中客人,慕月色之美踱步而來,驚聞天籟之音及翩翩之舞,故而情不自禁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