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的爭論,秦晉置若罔聞,他自信一笑,似乎心中早已有了答案。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思笑?”夏洪飛揶揄道。 “不笑,難道還要哭不成?” “你...”夏洪飛氣急。 見此,孫正初開口問道:“你有何打算?” “我想到戶部一趟。” “去戶部做甚?”杜淵率先開口問道。 “查一些陳年往事,但時間緊迫,必須通行無阻。” 說完,秦晉看向孫正初。 “我隨你去。”孫正初開口。 “嗯。”秦晉淡淡點頭,隨後再道:“杜老四,你去王慶府邸看看,找那些丫鬟下人盤問一下,看是否能找出蛛絲馬跡?” “好。”杜淵點頭,朝孫正初拱手離去。 “夏洪飛。”秦晉轉頭看著他:“你去醉月樓附近,打探打探情況,看案發當晚,有沒有什麼可疑的事發生?” 剛要懟回去,夏洪飛見孫正初那陰森的目光射向自己,身子不由打了個寒顫。 “那孫帥,我去了。”到嘴的話立刻變成應承。 “記住。”秦晉叫住了他,交代道:“無論有沒有結果,一個時辰後,回春水居,還有更重要的事讓你去做。” “哼。” 不置可否地應了一聲,夏洪飛轉身離去。 “走吧!” 孫正初在前頭,帶著秦晉離開春水居,坐上一輛馬車,直奔刑部。 雖是第一次騎馬,但前身留下來的技能,還是讓秦晉輕易上手。 經歷了短暫的生疏後,秦晉風馳電掣,緊緊跟在孫正初後。 長安城車水馬龍,馬車速度不快。 兩人一左一右,分坐車廂內。 這是秦晉第一次如此近距離接觸孫正初。 他不禁以一種奇怪的眼神打量著他。 “很多人想試圖看穿我麵具下的真實麵貌,但都沒有成功。”孫正初沙啞的嗓子說道。 “為何?”順著他的話,秦晉開口問了一句。 “看過的人,都死了,沒看過的人,也就不敢動這份心思了。”孫正初語氣極為冷淡,像是在述說一件完全與自己無關的事。 話語裡的殺意,讓秦晉渾身一寒。 但他還是犟嘴,回道:“我這人天生好奇,沒準哪天,我能揭開你的麵具。” “我勸你還是打消這個念頭。” 兩人對視良久,最終以秦晉的退讓收場。 他收回目光,咧嘴一笑,拍了拍自己的雙腿。 “頭兒,你不會連睡覺都戴著麵具吧?”秦晉突然再問。 “當然。” “就沒有解下來的時候?” “有,隻不過那時候,即使我站在你身邊,也沒人知道是我。” “了解,了解。”秦晉訕訕一笑,結束話題。 約莫一刻鐘,馬車進了朱雀門,來到皇城內。 長安城墻共分三重。 最裡重是宮城,天子所居。 二重便是皇城,朝廷的各大機構,辦公地點皆坐落於此。 外重稱為外墻,乃是官民所居之地。 盛唐的皇城,在秦晉心中,一直是個幻想,但他此時卻顧不得欣賞。 穿過朱雀門,馬車又行了幾裡,停靠在一所官宅前。 侍衛見是孫正初,哪敢阻攔,兩人徑直到了戶部。 聽到不良人到來,戶部員外郎傅修儀親自出來接見。 “孫帥,敢問此來何為?”傅修儀朝孫正初行了個叉手禮。 孫正初看向秦晉。 “員外郎,麻煩幫我找一下,麟德元年,長安戶口放開之前,申請落戶長安的有哪些人?” 聽到秦晉的話,傅修儀眉頭皺成一團。 “麟德元年?十六年前的事,戶部雖有記載,但想要找到,恐怕得耗費些時間。” “那就讓戶部所有人,一起來找。”秦晉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說道。 一聽到這話,傅修儀頓時心裡不滿。 他看了一眼秦晉額頭上的傷,不屑說道:“你便是那個差點成為兇手的秦晉?” “怎麼?”秦晉咧嘴一笑:“我名動長安城了?連員外郎都知道我這個無名小卒?” 傅修儀雙手負立,閉上雙眼。 “戶部有戶部的事務,哪來那麼多時間,陪你虛耗?” 見此,孫正初上前兩步,用森然的眼光盯著傅修儀。 “不良人奉陛下旨意,徹查連環兇案,朝廷上下,若有不配合者,殺無赦,傅修儀,你想抗旨嗎?” 接觸到孫正初的目光,傅修儀身體一哆嗦,不自覺彎下腰來。 “下官...下官不敢。” “速去。” “是!” 傅修儀即刻轉身離去。 秦晉嗬嗬一笑:“頭兒,你說有些人就是天生賤骨頭,不打他一巴掌,就不聽話。” “走吧。” 兩人來到存放戶籍檔案的屋內,傅修儀早已安排好了人。 秦晉一看之下,竟然有五六十人之多。 “孫帥!”傅修儀走到孫正初跟前,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施了個禮。 “戶部郎中以下官員,全部都在,請孫帥吩咐。” 點點頭,孫正初將臉轉向秦晉。 “煩勞員外郎,查一個商人,太原府人氏,姓趙,麟德元年以前居住在岐州,往來長安經商,曾多次申請入長安戶籍而不得。”秦晉將自己想要的信息說了一遍。 聞言,傅修儀眉頭緊皺。 “小...小哥,請說得全一些,長安一百零八坊,這範圍太廣了,而且是十六七年前的事,不好找。”傅修儀賠著笑臉。 秦晉雙手一攤:“沒有了,就這些,給你們一個時辰。” 傅修儀欲哭無淚,再也不敢多言,帶著戶部眾人一頭鉆進了檔案堆裡。 “秦晉,如果本帥所料不差,兇手就要現形了?” 不得不說,秦晉對孫正初的能力,還是相當佩服的。 “頭兒是怎麼看出來的?” “看你那自信十足的樣子,就差把真兇的名字寫在臉上了。”孫正初似乎心情也不錯。 秦晉笑而不語,摸了下額頭上的傷。 “頭兒,破案後我有一個要求。” “你說!” “我這額頭受了傷,萬一以後留下疤痕,豈不可惜了我這張英俊的臉龐?” “本帥會讓宮裡最好的太醫為你治傷。” “那就多謝了。” 秦晉心中暗喜,他要的不是祛疤,而是盡快恢復記憶。 “找到了,找到了!” 約莫七刻鐘過後,傅修儀長出一口,拿著一份早已發黃的羊皮紙,來到兩人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