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大蒜加酒(上)(1 / 1)

吾父朱高煦 北冥老魚 4902 字 2024-03-18

朱瞻壑走進佛堂,當看到病床上的的徐野驢時,他也是一愣,隨後神情疑惑的道:“這個人怎麼有點眼熟?”   朱瞻壑說到這裡猛然一拍腦門道:“我想起來了,他不是那個倒黴的徐野驢嗎,竟然還活著?”   “是活著,但比死人也強不了多少。”   姚廣孝看著朱瞻壑目光復雜的道,徐野驢落到現在這種下場,可以說全都拜他所賜。   朱瞻壑讀懂了姚廣孝眼神中的意思,心中大呼冤枉,這都是上個朱瞻壑留下的爛攤子,關自己什麼事?   “咳,徐指揮傷的很重嗎?”   朱瞻壑邁步上前問道,既然繼承了漢王世子的身份,有些爛攤子注定是甩不掉的。   “傷口腫瘍,高燒不退,大部分時候都昏迷不醒,再加上混亂的脈相,恐怕兇多吉少。”   姚廣孝似乎感覺剛才的話有些重了,於是收斂了一下情緒再次回答道。   “我來看看!”   朱瞻壑說著掀開徐野驢身上的毯子,當看到被剜出一個大窟窿的傷口時,也嚇了一跳。   “誰上的這些亂七八糟的藥,把傷口都感染成這個樣子了?”   朱瞻壑看到傷口上敷著大量的藥粉,把傷口都給糊住了,立刻皺眉道。   “這是我剛給他上的藥!”   姚廣孝沒好氣的回道。   “啊,原來是少師的藥,我說徐指揮受了這麼重的傷,怎麼還麵色紅潤?肯定是少師的藥在起作用!”   “那是燒的!”   姚廣孝氣的一甩袖子,要不是他年紀大了,他真想狠狠的揍這小子一頓。   “額……這個……”   朱瞻壑有點詞窮,一時想不出該怎麼把話圓回來?   “少師息怒,世子也是關心徐指揮的傷勢!”   正在這時,一旁的袁忠徹終於上前開口道。   “對對對,本世子的確是一片好心!”   朱瞻壑看到有人替自己說話,當即順坡下驢,不過他緊接著又疑惑的看向袁忠徹問道:“你是……”   “下官尚寶司丞袁忠徹,拜見世子殿下!”   袁忠徹正式向朱瞻壑行禮道。   “原來是袁司丞,你是陪同徐指揮一起來的?”   朱瞻壑對袁忠徹也頗有好感,於是笑著再次問道。   “那倒不是,我是前來拜訪少師,剛巧遇到徐指揮前來求醫,想當初我們也是舊識,卻沒想到他恐怕要先走一步了。”   袁忠徹說到最後嘆了口氣,目光也再次看向昏迷不醒的徐野驢。   “那倒未必,徐指揮傷的雖重,但並非無藥可醫。”   朱瞻壑卻笑著搖頭道。   “什麼意思,你有辦法治他的傷?”   沒等袁忠徹回答,旁邊的姚廣孝就忍不住搶先問道。   “辦法倒是就,就是您這裡沒有我需要的藥。”   朱瞻壑胸有成竹的再次道。   “我這裡什麼藥都有,朝鮮的人參、雲南的三七、藏地的紅花等等,隻要你說出名字,我就能拿得出來。”   姚廣孝十分自信,他擅長醫術,平時又喜歡收集藥材,以他的身份,隻要有名字的藥材,幾乎全都有收集。   “這些藥材對我沒用,我需要的藥材隻有兩味,一味是烈酒,一味是大蒜!”   朱瞻壑笑嘻嘻的回道。   姚廣孝聽後也是瞠目結舌,烈酒不用說了,至於大蒜,同樣是三葷之一,整個天界寺都不可能有。   “你為人治傷,要烈酒和大蒜做什麼?”   剛說出去的話就被打臉,任姚廣孝的養氣功夫再好,這時也有些惱羞成怒。   “少師難道忘了舍利之事?”   朱瞻壑也不解釋,而是笑著反問道。   姚廣孝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之前就是因為無條件的相信朱瞻壑,才能燒出舍利,現在要救徐野驢,同樣也要無條件的相信他。   “來人,去寺外采購烈酒和大蒜!”   姚廣孝再次果斷的吩咐道,他倒是要看看,朱瞻壑是否能再次創造奇跡?   “要最烈的酒,越烈越好,至於大蒜先來二十斤!”   朱瞻壑在後麵補充道。   執事的僧人答應一聲,立刻飛奔而去。   烈酒和大蒜本就是尋常之物,因此大概半個時辰後,僧人就送了過來。   一壇酒,朱瞻壑打開酒封,一股辛辣的酒氣直沖出來。   “不錯,是蒸餾出來的烈酒。”   朱瞻壑滿意的點點頭,蒸餾酒出現的年代不詳,有說是宋朝,有說是元朝,但無論如何,明朝的蒸餾酒已經很常見了。   “你要怎麼用,該不會把這壇烈酒灌到徐指揮的肚子裡吧?”   姚廣孝再次質疑道。   之前的舍利倒也罷了,醫術卻是姚廣孝看家本領之一,連他都對徐野驢的傷束手無策,因此他不相信年紀輕輕的朱瞻壑會有辦法。   “有搗藥的石臼沒有,拿一個最大的過來!”   朱瞻壑也不解釋,直接對執事的僧人吩咐道。   執事僧人看了看姚廣孝,得到對方的同意後,這才飛奔而去,很快搬來一個一抱粗的石臼。   朱瞻壑將大蒜全都倒進去,也不扒皮,直接就用石杵搗了起來。   很快整個佛堂都彌漫著一股刺鼻的大蒜味,姚廣孝暗自連呼“罪過”,在佛堂裡搗蒜,和在佛祖麵前吃肉有什麼區別?   不一會的功夫,大蒜被搗成了蒜泥,朱瞻壑讓執事的僧人幫忙,將蒜泥倒都倒進了酒壇裡,然後又讓兩個僧人抬著,劇烈的搖晃了好一會兒。   “行了,把酒壇放下吧!”   最後朱瞻壑讓僧人把酒壇放下,靜置了好一會兒,這才取出一杯子烈酒,酒裡帶著股濃烈的大蒜味,聞一聞提神醒腦,喝一口三屍暴跳。   朱瞻壑拿著大蒜酒來到徐野驢床前,剛想用酒給對方沖洗傷口,卻忽然又停了下來。   “你!你!你……”   朱瞻壑伸手連指四個膀大腰圓的軍士,他們都是宮中的禁衛,之前奉命把徐野驢送來。   “你們幾個按住徐指揮,千萬不要讓他亂動。”   按照朱瞻壑的吩咐,四個禁衛抱胳膊按大腿,將徐野驢死死的固定在床上。   做好了萬全的準備,朱瞻壑才將杯子湊到徐野驢的傷口上,然後緩緩的倒了下去。   “啊~”   隨著大蒜酒倒到傷口上,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本來昏迷的徐野驢慘叫一聲,全身緊繃差點蹦了起來。   幸好四個壯碩的禁衛將他死死按住,朱瞻壑也沒有停手,反而一邊倒酒,一邊用之前剜肉的小刀將傷口的藥泥刮下去。   其實這玩意本來是不宜直接塗抹傷口的,但誰讓這個時代沒有更好的替代品,所以隻能先將就用了。   烈酒和大蒜的刺激,再加上刀子在傷口嫩肉上的刮蹭,哪怕是個鐵打的漢子也受不了。   徐野驢雖然被人按住,但依然痛的劇烈掙紮,脖子上的青筋冒起來老高,一張臉漲的血紅,兩隻眼睛都快瞪出來了。   “你這是要殺人還是要救人?”   姚廣孝看到徐野驢的慘狀,忍不住再次問道,就連袁忠徹也用懷疑的目光看著朱瞻壑。   “少師放心,這隻是很正常的反應,等下就不疼了!”   朱瞻壑頭也不抬的回道。   “這麼神奇,竟然隻疼一會就不疼了?”   袁忠徹也終於忍不住問道。   “我的意思是說,等他疼的昏迷過去,就感覺不到疼了。”   朱瞻壑說話時發現傷口深處還有些藥泥沒洗乾凈,於是用小刀往裡麵挑了兩下。   隻聽徐野驢發出一陣野獸般的嚎叫,身上上的疼痛終於超過了大腦感知的極限,大腦的保護機製自動開啟,整個人再次昏迷過去。   但朱瞻壑依然沒有放過徐野驢,等到清洗乾凈傷口後,他又倒了一杯子大蒜酒,直接給徐野驢灌了進去。   旁邊的姚廣孝和袁忠徹眼睛都看直了,這真的是在救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