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爺爺,現在都還隻是猜測,最重要的是抓住那個做菜的廚子,順著他應該能找到幕後黑手!” 朱瞻壑並不願意懷疑朱高熾和姚廣孝,於是再次開口道。 就在他的話音剛落,就見之前跑出去的黃儼慌慌張張的跑進來稟報道:“啟稟陛下,為漢王做菜的禦廚名叫何厚,已經自殺身亡了!” “什麼時候死的?” 朱棣聞言眉毛立起,聲音陰沉的問道。 “應該剛死不久,屍體都還帶有餘溫。” 黃儼再次稟報道。 “他死在哪裡,有人動過他的屍身嗎?” 旁邊的朱瞻壑忍不住問道。 “他死在自己的住處,奴婢已經讓人封鎖了現場,沒有讓任何人進去。” 黃儼立刻回答道。 “皇爺爺,我想親自去這個何厚的住處看看,說不定可以找到一些線索!” 朱瞻壑當即道,這個時代各個方麵都很落後,他雖然不懂刑偵,但至少看過不少偵探小說,懂一些醫學常識,比這個時代的人還是要強得多。 “我和你一起去!” 朱棣也想看看,這個敢給自己兒子下毒的人到底長什麼樣子? 這時朱高煦的情況已經穩定下來了,他屬於急性過敏,來的快去的也快,雖然喉嚨還沒有消腫,但心跳和呼吸已經開始平穩,估計再過幾個時辰就能恢復。 朱棣叮囑朱高煦安心休息,同時讓黃儼封鎖了消息,這才帶朱瞻壑離開了武英殿。 禦膳房離文華殿和武英殿不算太遠,是一處獨立的院落,平時歸尚膳監管理。 禦膳房中人員眾多,主要有禦廚、幫廚、小工、火工等等,上上下下加在一起,總共有好幾百人。 不過禦膳房的人雖多,但有資格為皇帝、太子和親王做菜的人卻不多,何厚就是其中之一。 做為禦廚,何厚擁有自己單獨的房間,用於當值時的休息之用。 黃儼在前麵帶路,引著朱棣與朱瞻壑來到何厚的住處,隻見這裡已經被錦衣衛團團圍住,嚴禁任何人靠近,指揮使紀綱也站在門外等候。 “陛下,剛才我親自帶人來抓何厚,但來到這裡時,他已經這樣了!” 紀綱一臉惶恐的推開房門,指著裡麵介紹道。 亂黨竟然潛入皇城,並且毒害親王,這絕對是錦衣衛的失職,所以紀綱現在也有種大難臨頭之感。 朱棣理都沒理紀綱,帶著朱瞻壑邁步進到房間。 隻見房梁上垂著一條長繩,繩子下吊著一個身材矮壯的中年人,大概四十多歲,這時卻眼睛上翻,舌頭吐出老長,顯然早就死去多時了。 朱瞻壑打量了一下這個何厚,隻見對方身材微胖,因為吊死,臉色紅中帶紫,嘴唇發黑,看起來有些可怖。 “仵作呢?” 朱棣終於向紀綱問道。 “已經到了!” 紀綱說著一招手,立刻有一個頭發花白的老仵作進到房間,對何厚的屍體仔細的檢查了一遍。 “啟稟陛下,此人身上沒有任何他殺的痕跡,應該是自殺身亡,而且死亡時間不超過一個時辰!” 老仵作很快得出結論,並且向朱棣稟報道。 朱瞻壑不放心,雖然他也是第一次近距離接觸屍體,但為了搞清楚真相,也隻能硬著頭皮上了。 於是朱瞻壑又親自檢查了一下何厚的屍體,發現他的關節還很柔軟,並沒有任何屍僵出現。 結合剛才黃儼說他發現何厚的屍體時,對方的屍體還帶著體溫,說明對方的死亡時間很短。 隨後朱瞻壑又找來凳子,踩上去看了一下何厚的脖頸,發現隻有一道向上的勒痕,並沒有抓撓的痕跡,而且對方的指甲也很乾凈。 這些跡象都表明,何厚的確是自殺的,若是他殺,勒痕會不一樣,而且死者會掙紮,脖頸上會留下傷痕。 “看出什麼了嗎?” 朱棣的疑心病更重,相比老仵作,他顯然更信任朱瞻壑。 “的確是自殺!” 朱瞻壑點了點頭道。 “畏罪自殺!給我仔細的搜!” 朱棣一聲令下,立刻沖進來十幾個錦衣衛,將何厚的房間搜了個底朝天。 “床板上有字!” 很快一個錦衣衛高喊道。 朱棣和朱瞻壑快步上前,隻見床上的被褥被掀開,露出下麵的白茬的床板,上麵用墨汁寫著幾個大字: 偽帝朱棣、謀篡大位,先殺賊子、再誅國賊! 看到床板上這大逆不道的十六個字,朱棣氣的臉都青了。 “又是這幫餘孽!” 朱棣恨聲道。 旁邊的朱瞻壑心中了然,朱棣口中的餘孽,其實就是指朱允炆的舊黨。 雖然朱棣奪得了帝位,但朱允炆下落不明,忠於朱允炆的舊部並沒有完全消亡,這些人潛於暗中,或是煽動地方叛亂,或是暗殺朝中重臣,之前朱瞻壑和朱瞻坺在秋興園遇刺,也是這些人所為。 “臣無能,未能將這些亂黨一網打盡,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請陛下責罰!” 紀綱這時滿頭冷汗的請罪道。 打擊建文舊黨,一向都是錦衣衛的主要任務之一,之前有朱瞻壑兩人遇刺,現在又有亂黨潛入宮中,給漢王下毒,一下子將錦衣衛襯托個像個廢物似的。 “你的確無能,現在亂黨都潛伏到朕的眼皮子底下了,你們錦衣衛都是乾什麼吃的……” 朱棣指著紀綱就是一頓臭罵。 何厚可是禦廚,說不定朱棣還吃過他做的菜,想想都讓人感到後怕。 其實尚膳監對禦膳的管理十分嚴格,每一道工序都有專門的人盯著。 送給朱棣或朱高煦吃的菜肴,更有專門的人試菜,就算是禦廚,想給他們下毒也幾乎不可能。 但誰讓朱高煦的身體有個BUG,蝦肉對別人來說是美味,對他來說就是毒藥了,所以才讓何厚找到下毒的機會。 “三天,朕再給你三天時間,若是查不到這個何厚的同黨,你自己去詔獄,把所有刑罰都在自己身上試一遍!” 朱棣最後指著紀綱命令道。 “臣遵旨!” 紀綱臉色慘白,但卻不敢有絲毫的猶豫,哪怕他明知道三天實在太短了,但也隻能咬牙答應。 朱瞻壑這時卻眉頭緊皺,他在考慮一個問題,朱高煦對蝦肉過敏這件事,除了自己外,隻有朱高熾和姚廣孝兩人可能知道,那麼這個何厚又是從哪裡知道的呢? “該不會真是大伯或少師中的某一個動的手吧?” 朱瞻壑最後低聲自語道,但卻無論如何也無法接受這個推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