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塵埃落定駐北城(1 / 1)

話音落,糜管家的腳步也是一頓。   糜管家當然知道,這所謂的驅策與聽命行事可不一樣,這是要做自家老爺的家將的意思啊!   身為糜芳心腹,這些年糜家的情況,這位管家自然是清楚的。雖說那位劉皇叔沒有虧待糜家,但隨著漢家地盤越來越大,糜家的話語權卻是越來越小。   這也是自家老爺想要“另辟蹊徑”的原因之一。   之所以形成這樣的問題,從這位糜管家的視角來看,最重要的一點,莫過於糜家手中沒有足夠的兵權。確切地說,是糜家沒有專屬於自己的部曲。   眼前這位付將軍的投誠,似乎正好能夠解決這個問題。   一旦在軍事上,糜家有了自己的代言人,一定能在朝堂之上獲得更多的話語權。   當然,即便是老爺最終選擇了另一條路,身邊也就更需要一支獨屬於糜家的隊伍傍身了。   這位已經被王甫傷透了心的付將軍和他的部隊,無疑會比其他人更容易受到挑撥,也同樣是不可多得的最佳人選。   不管走哪條路,似乎眼前的這位付將軍都將是糜家邁上新臺階的重要基石,更重要的是,這位付將軍還這麼會來事兒。   摸了摸袖口那鼓鼓囊囊的包袱,這一刻,這位糜管家算是徹底地被付燚給說服了。   能不被說服嗎!   付燚的故事就是根據糜家的現狀給編排的。共同的敵人,委屈的心情,可變的目標,一樁樁一件件,幾乎都是糜家的翻版,自然容易引得糜家之人的共鳴。   而在共鳴之後,再將利益引入,兵權的利益最終與金錢的利益形成了一個完美的圈套,自然是將糜家上下牢牢套住。   隨即,心中已經有了決斷的糜管家也是答復付燚道:“將軍有意為國出力,糜將軍自是欣賞的。也罷,吾便先與將軍稍稍言說一番,不過能不能成,卻是還要看將軍的意思。”   話音落,付燚就知道,自己這事兒算是妥了!   當即,付燚也是一揖到底,道:“多謝大人!大人放心,旦有末將出頭之日,必有重謝焉!”   按道理來說,付燚此時應該適時地再度送上一包金帛之物,以徹底讓糜管家倒向自己。   隻可惜,付燚手中的金帛本就隻有關將軍賞賜下的那堆,為了以防萬一,付燚還不敢全都花完,在大頭已經隨著馬車進了糜府之後,如今的付燚算是徹底地返貧了。   自然,付燚也就沒有了給糜管家送禮的條件。   想要送禮而無禮可送,唯一的辦法,也就隻能謙卑地給糜管家畫大餅了。   好在,這糜管家顯然沒有嘗過現代的老板們給員工畫的大餅,否則也不會如此輕易地就接受了付燚的提議。   而在看到了對自己如此謙卑的付燚,糜管家作為一個奴仆,也是充分地感受到了尊重。   高高在上的感覺,誰不愛呢!   或許,這也是糜管家最終同意為付燚言說一番的原因之一吧。   隨即,糜管家與付燚也是停在了二進院落的正房之外,微微躬身間,糜管家卻是吩咐道:“你且在此等候一番。”   “是。”付燚也是立即答應道。   一邊說著,糜管家一邊已經揣著禮單,拍了拍付燚的肩膀隨即便走入了門廳之內。不用問,這位糜管家一定會將這一路的話語和他的判斷全都告知糜芳。   付燚相信,有了這麼多的鋪墊之後,此事不說十拿九穩,也該問題不大。至不濟,自己就跑到北城借酒消愁,躲上兩月便是。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了。如今付燚要做的,卻隻是等待而已。   若是糜芳答應了自己的投誠,自己能做的事情可就過了......   百無聊賴地等待中,付燚也是繼續謀劃起自己的未來。   好在,裡頭的糜芳也沒有讓付燚等太久的時間。   不多一會兒的功夫,糜管家也是重新出現在了付燚的麵前,道:“付將軍,我家老爺請您進去。”   一邊吩咐著,糜管家一邊不作聲色地朝著付燚微微點了點頭。   付燚知道,事情已經穩了,懷著激動的心情,當即便又是一拜:“多謝大人。”   言罷,付燚也是跟著管家朝著廳內走去。   不過半刻鐘的時間,付燚便是一臉喜色地從那廳中走了出來。   與糜芳之間的交談甚至比想象之中還要順利,順利得簡直令人難以置信。   從談話的內容來看,相較於剛剛那位糜管家,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這位糜將軍似乎還要更容易忽悠一些。   當然,這或許也是剛剛那位管家已經給付燚打好了基礎的緣故,總之付燚的投誠,算是被糜芳非常開心地接受了。   而在這投誠之中,付燚不僅分到了四千降兵的編練任務,更是直接將北城劃歸為了付燚的練兵的場地,甚至付燚還從糜芳那裡要到了一批糧草。   可以說,僅僅是付出了數車的金帛、一個並經不起推敲的假故事還有偌大的一張包括這兵權和金帛的餡餅,付燚便已經順利地得到了他想要的一切。   甚至,就連付燚最擔心的“你要如何保證將聽憑我的驅策”的問話,都沒有聽到。自然,付燚也更沒有麵臨“摻沙子”的惡劣境遇。   似乎在糜芳這裡,主打的就是一個“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隻是,糜芳顯然並沒有了解這句話的深意:在沒有絕對的控製權的情況下,搞什麼疑人不用,那便無人可用,做什麼用人不疑,那就是在給自己找死。   又或許,糜芳即便想要“摻沙子”,卻也沒有什麼好沙子供他摻和。   又或許,一個區區的裨將軍,根本引不起糜芳的興趣,他的心思早已經放到了吳國那邊,之所以麵見付燚,不過是看在了那數輛馬車和糜管家的說和的份上。   想及此處,付燚算是有些理解,為什麼糜家作為蜀漢的最原始股東,卻是混得如此尷尬。   有錢卻無權,有望卻無威,這或許是糜家此時處境的最佳注釋。   不過這也真怪不了皇叔不給機會,你就說像是糜芳這樣的人要怎麼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