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未家外。 何包光站在門外,盤桓了許久。 甚至,何包光伸出去好幾次手欲敲門,可他卻是猶豫不決,好似很為難的樣子。 以前,我跟李未就不對付,我現在求上門,他李未也不一定願幫我。 可眼下我已經沒有了辦法。 田信那扒皮,平日裡跟我說的那麼好,到了節骨眼卻連張張嘴都不願意。 郭正女兒的媒事要是解決不了,我何包光怕也得被崔安給開革了不可。 不行,我必須要讓李未從我手中接過此事不可,否則...... 猶豫之下的何包光,終於還是敲響了李未家的院門。 正在堂屋烤著火,吃著熟食的李未他們聽見敲門聲,有些疑惑。 “這個點,難道是趙婆?”李未看向門外。 李裹直接出了堂屋,小跑著來到院門,打開來後,見外麵是何包光,有些不高興,“你找誰!” “原來是裹兒啊,何叔是來找你兄長的,你兄長可在家。”何包光見開門的是李裹,臉上擠出笑容的問道。 一個小丫頭,沒一點禮數,見到長輩連句問候的話都沒有,也不知道李未是怎麼教的。 哼!要不是今日我是來求他李未,這小丫頭我非得好好教訓一番不可。 同住歸義裡坊,裡坊雖大,但李未家與何包光家相距並不遠,可謂是抬頭不見低頭見的。 自然,何包光與李裹很是熟悉。 李裹很不喜歡眼前的這個何包光。 平日裡,何包麵到家來時,總會時不時的說上幾句關於何包光的事情,她也早就知道這個何包光跟自己兄長不對付。 這也正是李裹一見敲門之人是何包光後,根本就不行禮,也不問候,而是直接一句你找誰了。 李裹小腦袋一擺,“不在。” 砰的一聲,院門關上。 被院門差點砸到鼻頭的何包光,站在院門之外,氣的不行。 你個死丫頭,盡敢如此羞辱我! 如果不是今天我有要事求你兄長,我非得抽得你連你兄長都不認識! 何包光氣憤不已,但一想到自己是來求李未的,隻得長長的呼了一口氣,泄去心中的怒氣。 “裹兒啊,我是你何叔,我並不是什麼壞人。我知道你兄長就在家,還請你開個門,何叔我有要事跟你兄長商量。”何包光繼續拍門。 李裹已經回了堂屋。 堂屋的李未見自己小妹那氣呼呼的小臉蛋,輕輕的摸了摸她的小腦袋,“你吃你的,別因為別人而影響了自己的心情。” 李裹看了看李未,拿起筷子繼續吃了起來。 而院門依然還在響著。 何包麵看向李未,一臉的戲笑。 “老大,那姓何的突然上門,肯定是想求你幫忙的。老大,你可千萬別答應他啊,我還想看他的笑話呢。” 李未淡淡一笑,起了身。 何包麵伸手攔住,急道:“老大,你真的要幫他?難道老大你忘了以前他是怎麼對你的嗎?還有那賬目的事情,就是他跟田扒皮害得老大你丟了差事。” “何包光今天要是不見到我,怕是要把我家的院門給敲出個洞來不可。”李未也很是無奈。 院門被敲得個沒完沒了的。 不知道的,還以為李未偷了他何包光的老婆呢。 李未不喜歡被鄰裡街坊指指點點。 開了院門,李未站在門口,淡淡的看著院外的何包光,“何媒氏不去處置你的差事,怎麼有空跑來我家敲我家的院門。難道何媒氏要給我李未說媒,還是何媒氏你瞧著明天就要過年了,要給我李未送年禮來的?” 何包光見正主終於現了身,趕緊拱手行禮。 “李未,我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啊。這裡說話不方便,能否讓我進去再說。” 李未輕輕的搖了搖頭。 何包麵在自己家呢,讓你進去,這要是打起來,是算你的,還是算何包麵的,更或者算我的。 就何包麵與他何包光之間的恩怨,李未又怎能不清楚。 連自己堂兄都欺的人,就這樣的人,李未又怎麼可能讓他進自己家,能開門見他,就已是給足了他麵子了。 何包光泄了一口氣道:“即然你不希望我進入你家,那我就在這裡說了。” 李未輕笑的看著他。 “李未你被開革的事情,真的與我無關啊。你也知道,田主事想要把賬目帶出行署,我也攔過,但他是主事,我隻是一個小小的媒氏,我攔不住的。所以,還請李未你別記恨於我。”何包光一開口就說賬目的事,並不說郭玲的媒事。 聽在耳中,李未心中冷笑。 推責,把所有責任都推到田信的頭上去。 你真以為我李未是傻子,還是覺得我李未好騙。 哼! 何包光接著繼續說道:“昨日,我還特意跑去民部司,求上官讓你回媒曹的,可是,我人微言輕,上官根本就不聽我的建議。李未,如果你願意,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我可以求上官讓你重回媒曹,不過......” “不過什麼。”李未臉露戲色的問道。 何包光左右看了看,接著道:“田主事說,隻要李未你稍稍低個頭認個錯,以後一切事情都聽他的,他答應讓你回媒曹,做個媒徒。” 李未笑了。 低頭認錯? 自己低什麼頭,認什麼錯。 憑什麼! 賬目之事我李未早就留有一個心眼,為的就是怕你們這些人搞事情,甚至我李未也做了後手,隻不過眼下不是好時機收拾你們罷了。 還一切事情聽他田扒皮的。 還答應回媒曹做個媒徒。 真把我李未當什麼了,招之即來,揮之即去嘛。 “嗬嗬,我不做媒徒。”李未直接拒絕。 何包光一聽,急了,“李未,這可是難得的好機會啊。你可不能因為一時之氣,讓你妹妹以後跟著你吃苦受累吧。” 與田信一樣如出一轍的話。 李未眼神堅定。 同時,又期待他何包光接下來的表演。 “李未,這可是我費盡口舌才幫你爭取來的機會,你不為自己考慮,也得為你妹妹考慮吧。不管怎麼說,你也不希望你妹妹重回一年前吧,好好考慮考慮。雖說做個媒徒比不了做媒氏,但至少也是吃朝廷的俸祿。”何包光還是同樣的口吻。 李未依然堅定,臉上的戲色不減反增。 堂屋內,何包麵放下酒碗,向著李裹說道:“裹兒,去把你大哥叫回來喝酒吧,姓何的叨叨個沒完,這菜都得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