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門口的臘梅花不知什麼時候開了，綻放了一樹潔白的笑靨，昂首迎接著寒冬的洗禮。

寒風捎來李臘梅花馥鬱的芬芳，似乎還隱約夾雜著顧斐的聲音，折讓洛珊愈發地緊張起來，腳下的速度也愈發地快了起來，生怕顧斐突然從後麵追上來，非要把口罩還給自己，亦或堅持要給自己轉錢。

一直跑進了學校，洛珊才敢放慢腳步，回過頭去看——顧斐並沒有追上來——一輛玫紅色的大巴不知何時已經停在了北門口，原先三兩成群的白衣們此時已經在大巴下漸漸形成了整齊的隊伍，排隊等候著上車前的最後一次體溫檢測。顧斐微微揚著下巴，獨自一人排在隊伍末尾，一手抱著洛珊塞給她的帆布袋，一手則拎著那隻粉色的旅行箱，神情堅毅而驕傲，一如即將邁上戰場的士兵。

“送出去了啊？”程峰清朗的聲音突然在洛珊身側響起，隻把正專心打量著顧斐的洛珊嚇了一跳。

“哎呀！”洛珊下意識地往旁邊一跳，拍了拍心口，“嚇我一跳！”

“嚇到你了啊？”程峰抬腳走到了洛珊跟前來，歉意地笑了笑，“抱歉。”

“沒事沒事，”對於程峰這樣溫良的少年，洛珊素來是不會生氣的，眼下也是一樣，此時便抬手搖了搖，滿不在乎地笑了笑，“是我自己沒注意。”

“嗯。”程峰輕輕點了點頭，有抬眸望向了洛珊，似乎是想要問什麼，卻又沒想好該不該開口。

“誒？”洛珊的欲望瞟到了程峰還停在遠處的車，“你一直都在這裡嗎？”

“嗯，”程峰微微點了點頭，隨即又解釋一般補充道，“有點好奇。”

“好奇？”洛珊歪了歪腦袋，隨即便笑了起來，道，“好奇我要那麼多口罩乾嘛嗎？”

“沒有，”程峰笑著搖了搖頭，“好奇你為什麼會把口罩給她。”

“啊？”洛珊愣了愣，才明白過來程峰口中的“她”指的就是顧斐——顯然，程峰站在這裡，已經目睹了全程，“你是說顧斐學姐嗎？”

“嗯。”程峰笑著點了點頭，抬眸望著她，目光裡帶著幾分探尋。

“因為她很勇敢，也很偉大，”洛珊不及思索地答道，“她才大二，可能才比我大一兩歲，就願意到危險的前線去，不顧自身暗衛地去照顧那些感染了X型病毒的人，這樣真的很偉大，我很佩服她。雖然……”

洛珊微微拖長了聲音，道：“雖然之前我對她的印象並不好，因為她不但誹謗社聯而且還當中給我們社聯難堪，這樣真的很討厭！社聯可是我們每個人都在用心守護的地方，她怎麼可以這麼做！”

“咳咳咳……”說著說著，洛珊突然意識到自己似乎正在跑題的道路上越走越遠，頓時有些尷尬，趕忙乾咳了幾聲，以便給自己爭取一點思考的時間，想辦法把話題圓回來，幸而程峰似乎並沒有發覺，此時的他他仍舊淡淡地微笑微笑著，靜靜地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