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惱羞成怒的周吞天,白玉淡然一笑,直接提劍迎了上去。 不過這一次,白玉並沒有把速度,發揮到極致。 而是宛如一個畫家,輕輕的揮動起手上長劍。 一擊斬斷周吞天手上的霸刀,然後餘勢不減,順著力道再次挑飛周吞天項上頭顱。 咚! 一道沉悶的聲音響起,白玉緩緩地收回右腳,穩穩站住。 莊武祥定睛一看,原來是白玉把周吞天的腦袋,當成球給遠遠踢飛出去。 莊武祥之前都是通過氣,來感知外界的一切。 那時候的莊武祥,就是單純的知道,白玉很強能壓著周吞天打。 可現在,在雙眼恢復之後,真真正正的看到。 不斷帶給自己危險,好像針紮一樣刺痛感的周吞天。 以對方的身體強度,即便站在那裡,任由自己全力毆打,都無法破防的周吞天。 有氣的輔助,加上朱勇忠的霸刀,可以輕鬆殺死自己的周吞天。 就是這麼強大的周吞天。 可在白玉麵前,竟然連一招都接不住。 僅僅是一個照麵,便敗下陣來。 若非有蕭三保的能力,戰鬥已經分出了勝負。 作為一個喜歡武道的人,莊武祥馬上推演起,眼前的戰局。 白玉先是一劍砍出,然後劈穿朱勇忠的霸刀。 不過若隻是這一步,還不足以奠定勝局。 以周吞天現在的恢復力,就好像不斷流動的溪流。 白玉上一秒用長劍砍斷,下一瞬間便會徹底長好。 若隻有長劍的劈開,就會像過去那樣,周吞天隻是表麵淒慘,實際上什麼事都沒有。 最妙的還是,白玉下一個動作。 白玉右腳,跟著長劍,幾乎是同時踢出。 在分開的一瞬間,便施加大力,不讓愈合的同時,擴大傷勢,最後才造成眼前一幕。 白玉一腳,把周吞天的腦袋,像是皮球一樣踢飛出去。 雖然腦袋飛出去,對於周吞天並不致命,但這種行為,有效的延長了周吞天的治療時間。 不光是周吞天在成長,白玉也在同步成長。 想到白玉擁有如此強大的實力,不僅沒有自滿,反而還在優化自己的戰鬥方式。 莊武祥艱難地咽了一口口水,忍不住低聲贊嘆道: “真是可怕的敵人,但是不對啊?” 莊武祥突然反應過來,白玉這流暢的動作,從外人的角度看起來,確實很帥。 可帥歸帥,對於周吞天,並沒有造成實質上的傷害啊! 就算延長了時間,依舊不可能徹底打敗周吞天。 難道還有自己沒發現的東西? 就在莊武祥深思,思索是不是有什麼東西,自己還沒有發現的時候。 米麗莎坐在原地,呆呆地看著眼前的一幕,大腦一時間無法接受。 很難想象,那個有原則,輕易看穿周吞天計劃,不是壞人的白玉先生。 現在竟然做出,如此殘忍的行徑。 這沖擊的一幕,直接讓米麗莎大腦宕機,隨後便是止不住的尖叫: “啊!!!” 米麗莎的尖叫打斷了,正在沉思的莊武祥,他帶著怒氣的轉過頭,看著叫個不停的米麗莎,大聲喊著對方的名字: “米麗莎~米麗莎。米麗莎!” 莊武祥的聲調,一次比一次要高,最後一聲更是蓋過了,米麗莎的尖叫。 耳邊傳來如此暴躁,嚇人的聲音,米麗莎就好像受驚的兔子,整個身體蜷縮在一起。 抬起湖水般湛藍的眸子,怯怯的看向莊武祥,開口問道: “怎···怎麼了?” 莊武祥看到這麼柔弱的米麗莎,還有那顫抖的聲音,想起對方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思考中斷的怒火,也瞬間消了大半,降低聲音道: “米麗莎你不要叫了,吵得我心煩。” 聽到莊武祥如此平靜的話,米麗莎瞪大了眼睛,就好像看到什麼不可思議的一幕般,開口對著莊武祥辯解道: “可···可是,壞···壞人白玉先生,他···他殺人了~” 聽到這個回答,還有米麗莎臉上的驚恐,莊武祥臉上露出無奈,開口對著米麗莎道: “這裡是天選戰場,天選者互相廝殺,才是正常現象。” 越說到後麵,莊武祥的聲音越小。 對啊! 這裡是天選戰場,是充滿殺戮的絞肉機。 千人中唯有一人,才能成為最後贏家的死亡遊戲。 死亡才是這裡的主旋律。 可是為什麼,自己好像從剛才起,就沒有了一開始的危機感? 莊武祥突然發現這件,十分恐怖的事。 明明莊武祥跟白玉,都是互相廝殺的天選者。 可在聽到白玉說,若非米麗莎出手,他根本不會救自己的時候。 心中會有一股莫名的憤怒,且在這股憤怒的驅使下。 讓莊武祥再次萌生出,想要逃離此處,自尋出路的念頭。 明明白玉不救自己,才是符合天選戰場規則的行為。 就像當初的莊武祥一樣,隻要利益夠大,便沒有絲毫障礙的,對白玉和顧柔出手。 天選者之間,天然就互相排斥互相攻擊。 那這一切,到底是從何時,發生改變的呢? 莊武祥不禁回憶起,自己是什麼時候起。 認為白玉不應該其他天選者一樣,他應該幫助其他天選者呢? 是在看到威利,明明是針對白玉和顧柔的組織者,但威利沒有出手,隻是顧著逃跑。 白玉和顧柔,明明擁有殺死威利的實力,也沒有選擇下手,而是單純打了對方一頓? 是在見到自己和威利兩人,投降之後,除了限製自由外,並沒有做出更多的限製? 是即便白玉,明知道自己要逃跑,但依舊沒有動靜。 而是在自己逃跑的時候,攔住一半深紫雷霆,饒了自己一命? 是白玉,明明沒有必要,把自己僅剩的頭顱帶回來,但他依舊選擇帶回來,讓米麗莎治療? 很多事情,莊武祥並沒有回頭去看。 現在重新審視一遍。 才發現白玉的這些操作,在互相廝殺的天選戰場中,簡直是離經叛道! 莊武祥將心比心,若是把自己放在白玉的位置。 就上述這些東西,但凡有一條。 自己要是有白玉的實力,都不可能讓做了這些事情的人,還能繼續呼吸。 他現在還活著,都是對自己實力的侮辱! 換做自己,早就動手弄死對方了! 我還能留你到現在,還讓你在這裡計劃逃跑? 想的挺美! 莊武祥的臉,頓時漲成豬肝色,無比難看。 虧他不久之前,在察覺到白玉智慧的時候,還曾動過殺心。 現在一看,若是白玉真想殺他。 以白玉剛剛,一招敗退周吞天的實力。 自己的腦袋,可能早就搬家了。 莊武祥可不是周吞天和蕭三保,煉化雷水用盡後,他腦袋搬家可就是真的死了。 米麗莎瞪大了,那宛如湖水般湛藍的眸子,歪著頭看著莊武祥。 米麗莎不懂,為什麼莊武祥說話說到一半,突然聲音越來越小,現在更是一張臉,好像個紅太陽一樣。 米麗莎開口道: “莊武祥先生?莊武祥先生。莊武祥先生!” “啊?怎麼了?” 在米麗莎一句句呼喊中,莊武祥終於回過神,有些茫然的看著米麗莎,一臉不解的問到。 米麗莎見莊武祥這個樣子,隻能再重復一遍,自己的問題: “為什麼莊武祥先生,你對壞人白玉先生的行為,好像都不在乎的樣子?” 顯然以米麗莎的耳力,即便是這麼近的距離,她也沒有聽清,莊武祥後麵小聲說的話。 莊武祥麵對米麗莎的提問,先是沉默了一下,然後才意興闌珊開口道: “米麗莎你不用急,周吞天根本沒有死。” 若是之前的莊武祥,可能還會跟米麗莎,好好討論一番,這裡是天選戰場,作為天選者你殺人很正常。 可現在,莊武祥根本沒有談論這些的想法,隻是說完這句話,便不再開口。 米麗莎眨了眨,那雙清澈的湛藍瞳孔,無法理解莊武祥的意思,繼續追問道: “什麼叫作周吞天先生,根本就沒有死?他···他的頭都沒了,難道在這種情況下,還會繼續活著嗎?” 不過說起這些的時候,米麗莎的腦中,突然閃出了之前,周吞天那副開膛破肚的景象。 胃中頓時有些翻湧,馬上捂著自己的嘴巴,低聲驚訝道: “難道我之前看到的那些畫麵,並不是我的幻覺?” 莊武祥並不清楚,米麗莎口中說的,之前看到的畫麵是什麼,現在的他隻想單純的靜一靜。 為了達到這個目的,莊武祥隻好再開口道: “靜靜地看下去吧,你會得到你想要的答案。” 說出這好像神棍一樣的言論後,莊武祥便徹底閉嘴,準備好好消化一下,心中復雜的情緒。 白玉似乎也注意到這邊,尤其是米麗莎對於自己的不滿,便開口對著米麗莎道: “正如莊武祥所說,米麗莎你慢慢的看就好。” 說到這裡,白玉看了一眼,失去腦袋轉身離去的周吞天身體。 剛才那一下,他用不少力氣,周吞天一時半會兒還摸不到頭腦,便繼續開口道: “現在,讓我們繼續剛剛,周吞天哪怕動手,也要打斷的話題。” 米麗莎不是傻子,意識到不久前,看到的畫麵並不是自己的幻覺。 還有現在,周吞天的無頭身體,竟然自己動起來,向著自己腦袋飛走的方向,飛快趕過去。 正常人,沒了腦袋後,怎麼可能還繼續行動。 米麗莎便不再關心周吞天的狀態,又聽到白玉提起剛才話題,勾起了她的好奇心,開口問道: “對啊!壞人白玉先生,你還沒有說,周吞天先生他做這麼多的事情,到底是為什麼?” 白玉緩緩開口道:“周吞天之前的所有行為,都是為了在你心中,拉到足夠多的好感。 隻有米麗莎,你對周吞天的好感足夠多,才能進行下一步。” 米麗莎繼續開口問道: “壞人白玉先生,你說了這麼多,還是沒有講,周吞天先生的下一步,到底是什麼?” 米麗莎見白玉,又賣起了關子,不滿地撅起紅潤的嘴唇。 白玉倒是很坦然: “這不是怕你忘了,之前聊到哪,好了我不賣關子了。 周吞天這些都是為了,跟我進行談判。” 米麗莎不滿的喊道: “壞人白玉先生!” 白玉明明說好了,不會再賣關子了,結果話說一半,又突然停下。 這不是賣關子是什麼! 白玉沒有讓米麗莎的催促,擾亂自己的講述節奏,而是繼續不急不緩道: “不是我故意賣關子,而是這一步有很多方式,我並不能確定,周吞天到底選什麼方式。 但我能確定一點,那就是周吞做這麼多鋪墊,最終的目的,都是為了把你要過去。” 米麗莎聽到白玉,再次提到自己,也有些不解,開口問道: “要我?為什麼要我?” 白玉直接開口道: “當然是看中了你的價值,米麗莎難道你忘了,你用自己的能力,把莊武祥給完全治好了。” 米麗莎有些不懂,繼續傻乎乎的問道: “對啊,我是把莊武祥先生治好了,但這又怎麼了?” 白玉這次,沒有直接說出答案,而是反問道: “你好好想一想,莊武祥在受你治療之前,發生了什麼事情。” “發生了什麼事情?” 米麗莎聽到白玉的回答,一時間有些迷惑。 腦中不自覺的回想,當初莊武祥先生,身上發生的事情。 那時候的莊武祥先生,正在讓好像巨蟒一樣的周吞天先生,整個人給吃下去。 然後便是讓壞人白玉先生,給帶到自己的麵前。 吃?吞噬?治療恢復。 米麗莎瞬間明白了,周吞天為什麼,要提高她的好感度。 又為什麼,一定要把她要過去。 一想到那個畫麵,米麗莎從剛才起,便一直翻湧的肚子,便再也忍不住。 十分沒有形象的一聲乾嘔,對著地麵不停吐出,胃裡的酸水。 米麗莎吐了一陣後,用充滿憤怒的聲音,斷斷續續的對白玉問道: “周吞天!他!他怎麼可以!如此殘忍的行徑!這麼做!還能稱為人嗎!” 米麗莎斷斷續續的聲音中,充滿了對於周吞天,這種行為的憤怒。 白玉聽到米麗莎的嘔吐聲,還有對於周吞天憤怒。 白玉用著十分平淡的聲音道: “看來米麗莎你懂了,你猜到了周吞天想要進行的惡行。” 說完這句,白玉突然話鋒一轉: “雖然我不認為,我白玉是什麼好人,但有一些東西,是無論如何都不能觸碰的底線。 尤其是這種行為,並不是在活不下去,迫不得已的情況。 隻是為了滿足自己的私欲,便把其他人當作,可以肆意糟蹋的東西。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周吞天,無論如何,我必然會在這裡,將你擊殺於此。” 白玉的聲音很輕,就好像他平時正常說話一樣。 可這話,落在莊武祥的耳中,卻無異於重如泰山。 好似一道驚雷,在腦中炸響。 現在還在場上的人,沒有人會比他莊武祥,更清楚白玉這話的重量。 要知道,即便是對待他和威利,這種做出背叛的家夥。 白玉都沒有像現在這樣,如此鄭重的說出,一定要殺死對方的承諾。 而麵對,為了讓自己變強,便準備飼養並虐吃其他天選者的周吞天。 白玉竟說出必殺。 莊武祥不禁瞪大了雙眼,一時間怔怔地看著白玉。 莊武祥知道白玉很強,甚至可以說是場上最強的天選者。 但最強的天選者,並不代表他能殺死周吞天。 麵對已經吞噬過,蕭三保、朱勇忠還有大半自己的周吞天。 就算白玉說出了必殺,從目前白玉展現出來的實力看。 莊武祥也看不出,白玉任何殺死周吞天的可能。 若說白玉能打傷,打敗、周吞天,莊武祥絕對是毫無保留保留的相信。 可要說殺死,即便說話的這人是白玉,莊武祥也不看好。 無他,因為現在的周吞天,就算不是白玉的對手。 但周吞天的保命能力,若他說第二,場上天選者沒人敢說第一。 在莊武祥看來,白玉無論怎樣,都不可能殺死周吞天。 因為這本就是件不可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