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月梅帶著宇承誌來到了一個類似貨倉的地方,灰黑色的平房,闊大的卷閘門緊閉著,整一條路都是這樣的布置,位於槽灣區的深處,四下沒有人的蹤跡,不像鄒月梅口中說的十分危險的地方,反倒更像是能夠圍困宇承誌的場地。 “你應該知道如欺騙我的話會是什麼樣的下場,上次我放了你,那是因為我妹妹在,這次你就不會那麼幸運了。”宇承誌藏身墻後,頭也不回地對身後的鄒月梅說,他此時正站在巷口的陰影中向外觀察,說話的語氣冷硬無情。 因為鄒月梅要找的人就在眼前的倉庫裡,宇承誌本來想著是一件麻煩事,他沒有那麼多閑心去完成這個交易,可鄒月梅非常篤定宇承誌一定會需要她提供出來的信息,於是就被帶到了這裡來。 “我沒有騙你!我要找的人就在這個倉庫裡麵,但裡麵駐守的人很危險,他們是一群暴徒,把那個人囚禁在裡麵,我想隻有你能幫忙解救她了。”鄒月梅言辭懇切地說。 宇承誌看到她如此真切地回話後,也就暫時打消了對她的懷疑,然後開始考慮倉庫裡麵有多少人,要怎麼進去的問題。 “我知道一個後門可以進去,從那裡潛入可以避免更多風險。”鄒月梅說。 說著她就繞過宇承誌走到前麵開始帶路,兩個人迅速地跑過路口,跑到了倉庫的後方,一架長滿銹跡的鐵梯,連接在倉庫上方的小門處,他們輕手輕腳地往上走,慢慢走到了門前。 “就是這裡了,後門是他們轉運貨物的地方,你能把門弄開麼?”鄒月梅臉上略顯憂慮地看著宇承誌。 “我以為你知道開門的方法。”宇承誌無語地看了她一眼。 “我隻是覺得你肯定有辦法可以把門打開。” 宇承誌沒再多說話,此刻他正穿著軍團的作戰服,身上的裝備一應俱全,他伸手從大腿邊拔出熱能刀,刀身很快發熱到赤紅,然後他將刀刃一點點地推進門鎖中,伴隨著,鐵器燒融的焦糊味,宇承誌手腕輕輕扭轉,門中的鎖鍵被輕易地熔斷,很快門能輕鬆拉開了。 開門走進去後,宇承誌把熱能刀重新插回刀鞘中,這一套動作看得鄒月梅目瞪口呆。 “想不到軍製裝備這麼好用。” “如果你也想對抗城外那群智械的話,你也得到這些。” 這話把鄒月梅弄得一時語塞,一下子不知道該說什麼,她是清楚擬態智械的可怕的,也無法做到像軍團戰士那樣無畏,所以隻好立即把嘴給閉上。 這間倉庫不是很大,200平米左右,有兩層的結構,一條主道連通著一間間小房間,完全不像是一個普通的用來存放貨物的倉庫。 “你對這裡很清楚?”宇承誌向四周張望,從後門進來的倉儲間中臟亂不堪,各種垃圾雜物都堆在了墻邊,腳踩在地麵能沾上一坨惡心的粘液。 “有調查過,隻是不敢進……”鄒月梅怯弱地說。 “這個地方是用來存放什麼貨物的?” “記憶影像卡……”鄒月梅輕聲說,“實際上我在店裡交易出去的影像卡都出自這裡。” “影像卡?這地方隻是用來存放這種東西?”宇承誌有點驚訝。 “其實不止,這裡還是一個提取記憶影像的黑工廠,這群人把不知道從哪裡抓來的人囚禁這裡,利用記憶提取設備不間斷地進行記憶提取,源源不斷地為外麵提供貨物,他們就是一群卑劣的家夥,你可以不必對他們手下留情!”鄒月梅在身後咬牙憤恨地說。 宇承誌看著她發自肺腑的怒意,心想這群人抓走了她的什麼人,居然讓她如此憤怒。 兩個人繼續往前走了一小段路,穿過幾間結構相似的房間,一路上能看到一些雜亂的電纜線,看樣子鄒月梅說的沒錯,這裡確實有需要大量供電的設備。 他們很快走到一間稍微開闊一點的房間,但他們在門口處就停住了腳步,因為房間內有人,裡麵還有好幾臺用於提取記憶影像的設備,有人站在設備周圍進行操作,有人負責在一旁堅守。 而最慘的是被鎖在設備上痛苦哀嚎的人,他們的頭上套著用於提取記憶的套環,如果要強行提取記憶影像的話,需要放大設備的功率,這會使被提取人痛苦不堪,並造成不可逆的記憶損傷。 這下宇承誌徹底相信鄒月梅的話了,他甚至看到那些被擄走過來的人身上滿是傷痕,他們眼睛幾乎泛白,口中涎液直流,像在遭受一場殘酷的電刑,如果有人有一點想要逃跑的動作,就會遭受堅守的人的毒打,場麵慘不忍睹。 想不到他看到的那些美好的場景,精彩的記憶居然出自這樣的地方,用如此殘酷的手段,宇承誌為那些受害者感到同情。 “奀妹!”鄒月梅突然驚叫一聲。 宇承誌猛地回頭看了她一眼,然後又立刻看向房間內,他看到有兩個暴徒正架著一個女人從對麵的門口中走出來,女人全身上下都殘破不堪,臉上神誌恍惚,被人架著卻毫無反抗的意思,看上去她的精神狀態與那些正被提取記憶的人好無差別。 鄒月梅的反應這麼大,應該要找到的人就是她了,宇承誌心想。 怎麼回事?宇承誌看著這群暴徒的麵孔有點眼熟,好像在哪裡見過,他匆匆回憶,忽然想起那次在煙酒店中遭受的記憶景象,那時圍在外麵的人群中好像就有眼前的這幾個暴徒。 原來是這樣麼,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那時的記憶景象是來自這個女人的,她們當時不知道什麼原因破壞了這群暴徒的規矩,於是這個與鄒月梅關係不淺的女人被這群人抓到了這裡進行抵債,鄒月梅當時的哭泣,她口中所說的被迫原來是這麼回事。 就在宇承誌瞬間明白了一切的緣由時,鄒月梅卻猛地從他身後跑到了他的前麵,她的驚叫聲本來就已經驚動了這群暴徒,這時候往前沖不正好成為活靶子麼。 宇承誌眼疾手快地將她拽了回來,同時另一隻手迅速抓槍抬起,對著眼前還未反應過來的暴徒連續射擊,快速地乾倒了幾個人,但仍有一些已經反應過來的暴徒找好了掩蔽物,宇承誌沒能打中他們。 這群人太過機敏了,他們在驚懼中尋找著反擊的武器和時機,並很快對著房間外的人破口大罵。 宇承誌隻好再次藏身回門外的墻後,他用力將鄒月梅拽近身旁,眼睛兇狠地瞪著她,小聲地罵道:“你瘋了!你這樣做很危險!” 可當鄒月梅的臉貼近眼前的時候,宇承誌才看到,她已經淚流滿麵,她不顧去擦眼淚,反而伸出手緊抓著宇承誌的雙肩說:“對、對不起,我一看到妹妹變成了那副模樣,一時控製不住自己,能不能……幫幫我。” 宇承誌看著鄒月梅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妹妹?這個名詞或者說這個稱呼讓他聯想到了太多的事情,他難以想象一個蜷縮在他身後瑟瑟發抖的身影,所以他從不在帶有這個稱謂的那人麵前退縮過!一切想要傷害她的人都將被化作利刃的他給殺滅,此時此刻也有一股無名的怒火湧上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