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行艦在戈壁上以恒定速度前進，精心設計的底盤結構使得其可以無視略微起伏的丘陵地形平穩行駛。 　　控製室內，老乾等人又不知道乾嘛去了，乾陳眾人閑了下來。 　　乾陳拉著維斯特在打遊戲，葛葉和宋倩則湊在一起看電影。 　　“這艘船有名字嗎？”宋倩被電影情節啟發，問出了這樣的問題。 　　“不知道誒。”葛葉也沒什麼頭緒，於是他選擇尋找外援，“乾陳！” 　　“啊？乾啥？” 　　“這艘船有名字嗎？” 　　“啊？名字？維斯特你把下麵礦開了。名字……你問我我就知道嗎？”乾陳念叨著，葛葉靜靜等了一會兒，就聽到乾陳繼續說道：“阿拜勒斯開拓III型高速陸行艦魔改版，這是係統標注的名字，沒有查到船號，也許你們可以自己取一個？這麼說起來我們隊名也沒起呢。維斯特！黑鐵爆倉了你去救一下！” 　　無視了對話中夾雜的喊聲，葛葉看向宋情，她此時正興致勃勃地思考起取名的事情，注意力已經完全不在電影上了，畢竟這部續作拍得確實很無聊。 　　就在這時，嵇長空走了進來。 　　“別玩了。”他踢了踢乾陳，將調試好的記憶同步設備，也就是腦機頭盔遞給乾陳，“戴上。” 　　“馬上，馬上，我這條線就快搓完了。”右手乾陳接了過來，沒有立刻戴上，左手仍忙碌著。 　　嵇長空也沒催他，轉身將另一個頭盔遞給維斯特。 　　維斯特接過頭盔，看了看眼前遊戲畫麵，裡麵乾陳的角色正在用比自動建造還快的速度在地圖上建造一條流水線，於是他也將頭盔放在一邊，操作人物去幫乾陳收尾。 　　葛葉和宋倩倒是老老實實接過戴上，但宋倩似乎還在想起名的事，看到嵇長空她竟然鬼使神差地問了一句：“你有什麼建議嗎？” 　　嵇長空微不可查地愣了一下，隨即猜出宋倩大概還在走神，便點了點她的頭盔：“我建議你先把人聯語學明白。” 　　本次同步的主要內容就是人聯語，嵇長空想讓宋倩將注意力集中到這上麵，但宋倩顯然沒有理解：“人聯語？全世界統一的語音嗎？也對，維斯特和卡姐都不是漢文圈的人，靠著翻譯也起不出什麼好名字，倒是應該先統一一下語言。” 　　“？”嵇長空不知道宋倩怎麼就把話接下去了，他訪問了公示係統，查看了他們之前的對話，總算跟上了宋倩的腦回路，在他準備回話的時候，乾陳卻是先喊住了他：“人聯語？這事兒真成了？” 　　“當然成了，統一是大趨勢啊。” 　　“你們數字生命沒有進化出更高級的語言嗎？”乾陳剛關掉他的遊戲，就聽見這個令人在意的話題。 　　“你說這個啊，是比傳統語言高效準確，但問題是你要怎麼寫出來？二維碼那個方案不會是你提出來的吧。” 　　“不是我。”乾陳雖然也想過類似的東西但這個時候肯定不能承認。 　　“而且那也隻能說是一種更本質化的交流方式，成不上是一門語言。” 　　“那我和昂瑟打的賭不就輸了。” 　　「昂瑟已知曉」 　　乾陳看著係統跳出來的提示，更難受了。 　　…… 　　老乾盯著眼前的星空，不想回頭。 　　昂瑟在他身後，嘴角抑製不住地瘋狂上揚：“不說我都忘了，我還贏過你這麼一次。” 　　老乾很鬱悶，他怎麼也想不到這筆舊賬能被“自己”翻出來，不免嘆了口氣：“你也就能回憶過去了。” 　　兩人這麼聊著，身軀暴露在宇宙空間中，在低溫、低壓、輻射的威脅下巍然不動，聊著聊著，眼前的一片黑暗突然有了變化—— 　　靜謐的星河表麵蕩如流水般的波紋，引力透鏡般的光線扭曲遍布了附近的空間。在扭曲逐漸消退後，原本空無一物的真空出現了一座巨大的環形設施，它看上去並不穩定，有一部分結構仍看不真切，總會讓人有一種與空間融為一體的錯覺。而在環形結構的中心，一層淡淡的藍光膜飄蕩著，隱約可以在其中看到躍動的光團。 　　那是演算器。 　　演算器並不是單純的計算機，它有相當一部分結構是用於與蜷縮維度交互，從而獲得宇宙的回響。 　　簡單來說，當無法確切知道某種規則的運行邏輯時，便使其在現實運行一次，再將結果導入計算機，這是沒有宇宙統一模型的情況下，共同體實現“預言”的唯一手段。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ｍ 　　在這一過程中，借由一些量子效應實現的負延遲回路同樣是演算器運行的關鍵。 　　“目擊到模因屏蔽場關閉。”昂瑟和指揮頻道匯報了一聲，指揮頻道那邊應了一聲，便沒了動靜，他也不在意，繼續和老乾攀談起來，“你今天怎麼想起來找我了？” 　　在這有任務的隻有他一個，原則上這裡不會有其他人，但老乾是科學委員會認證的院士，他想來湊熱鬧誰也沒法說什麼。 　　“這裡的進度與我的項目相關。”老乾平靜的回答道。 　　“你的項目？哦，卡琳還沒把人送到呢。” 　　“嗯。” 　　“難得見到她會主動參加別人的項目，真是稀奇……是有什麼特別的原因嗎？”昂瑟看向老乾，希望他透露一些內情，作為卡琳·赫爾肖夫數字精神疾病的主治醫生，老乾是共同體裡最了解她的人之一。 　　“昂瑟，收斂你的壞毛病，不要打聽別人的隱私。” 　　昂瑟，answer，人工智能聯盟創始人，以前是人聯網絡百科內置的解釋智能，他什麼都好奇，什麼都想知道。 　　老乾麵對他向來不留商量的餘地，昂瑟也知道問不出什麼，不再說話，將視線落在演算器中間的藍色光膜上。 　　再等一段時間就會有一臺設備對準那層薄薄的光膜，讀取其中包含的信息。 　　如果這裡不是沙箱，讀取出來的將會是一串普通的監測信號。 　　如果這裡是沙箱，讀取出來的將會是有著嚴密格式的預言家協會密鑰。 　　昂瑟隻見過後一種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