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以王廠長為首的等一眾腦廠決策管理層在盧主管的帶領下，來到了高遠所在的控製室。 　　與昨天的盧主管一樣，一群人通過大屏幕觀察著牛頓9527的一舉一動，但與昨天不同的是，今天牛頓9527並沒有會客，而是一個人坐在他的書桌前寫著些什麼。隨著鏡頭的拉近，王廠長他們也都看清了，那確實是萬有引力定律的基礎公式。 　　“好！好！好！”在看到確實的結果後，王廠長連說了三個好，其他人也附和鼓起掌來。一陣熱鬧過後，王廠長雙手下壓示意大家靜一靜，高遠明白，王廠長這是又要發表演說了。知道這一點的不止他一人，他身前的盧主管已經拿出筆記本準備記錄領導的重要講話了。 　　“咳，咳”王廠長習慣性地清了清嗓子，“大家都看到了吧，我們的目標終於實現了。” 　　周圍又響起了一片歡呼聲，高遠明白，他們這些人等待這一刻確實等待得太久了。 　　少傾，王廠長繼續說道，“這證實了我們猜想的正確。我知道，當初進行這項試驗時，有不少人提出了反對意見，中途我也曾想過要放棄，但好在我們堅持了下來......” 　　之後的，是高遠耳熟能詳的一些話，這些話高遠聽過多次，幾乎都可以一字不漏地背下來了。在了無新意的一番演講後，王廠長終於有了些新內容，“......在這期間，明偉做出了很大的貢獻，大家歡迎他上臺來講兩句吧！” 　　在一片掌聲中，盧主管紅著臉上了臺。可能是第一次上臺發言的關係，他說得有些結巴，不過即使這樣，也令王廠長心情大好，說著要帶盧主管去麵見城主，當麵報告這一重大發現。 　　臨走前，盧主管還不忘叮囑高遠一定要認真觀察牛頓9527的情況。此時此刻，高遠感覺自己仿佛也是這些人腦中的一員，因為剛才沒有任何人提及自己所做的貢獻，他就像是一顆釘牢在崗位上的螺絲釘，存在的價值也僅此而已。 　　算了，不去想這些，對於身處底層的技術員來說，做好自己本職工作才是最重要的，接下來自己還有的忙呢，在自我寬慰中，高遠開始了新一天的工作。 　　在之後三天的觀察中，高遠算是第一次真正深入了解了牛頓9527的日常生活。如同在史書中看過的一般，牛頓9527過著經典歐洲大變革時期的生活。此時的歐洲，已經經歷了文藝復興，各種社會思潮活躍，對世界運行本質的探索也開始萌芽。這些，用高遠他們專業的話來說叫做“環境背景”，但與真實的歷史不同，牛頓9527身邊的一草一木，一磚一瓦，甚至身邊的仆人與親朋，都是通過人工智能模擬出來的。這些周遭的景物完全按照史書中牛頓所生活的環境打造，提供出了一個最為逼真的環境。 　　而這一時期“牛頓”所應該掌握的知識以及他的性格癖好等，則被稱為“個體因子”，也和“環境背景”一起提前輸入進了試驗係統之中。隻不過根據試驗批次的不同，會做相應的細節調整。一旦一個批次的樣品運行情況不理想，比如大部分的樣品開始專注於繪畫、音樂、文學創作等，或是過了四五十歲的年紀還一無所成，就需要對“個體因子”進行修改。找書苑 www.zhaosｈuyuan.com 高遠本來以為這種修改是沒有盡頭的，好在現在終於出了結果。 　　三天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好消息是在這三天中牛頓9527在不斷完善他的理論，照這樣下去，說不定他還會有更多的理論發現，這對於腦廠來說絕對是一個重大的激勵。壞消息就是其他的“牛頓”毫無進展，以實際年齡來算，他們已經快30歲了，雖然還不算年紀大，但按照盧主管的意思，他們估計難逃被格式化的命運。 　　不過，好在高遠這次不用麵對這令他難受的一幕，可能是因為牛頓9527的出色表現，盧主管放了他兩天假，格式化的工作將由其他技術人員來完成。在同與自己換班的同事交接完後，高遠整理了一下，便準備離開試驗室，算一算，從準備這一批次的試驗開始，自己已經連續工作兩周了。 　　在臨走前，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說出口，因為他覺得那或許是自己太累產生了錯覺吧。嗯，一定是這樣，否則完全沉浸在虛擬環境中的牛頓9527怎麼會好端端地望向自己所處的觀察位置呢？但是，如果說這是偶然，高遠又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在他印象當中，在這三天的觀察過程中，牛頓9527至少有兩次望向自己所處的觀察方位，如果不是“他”察覺到了什麼，那也太巧合了一些吧？ 　　或許，隻能用自己神經過敏來解釋了，高遠自嘲地笑笑。在離開前，他再次回望了下大屏幕，那裡牛頓9527還在過著“他”日常的生活。算了，我也該好好休息了，這麼想著，高遠終於離開了試驗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