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父”的陳述(1 / 1)

“落影,你就叫落影吧。影子變成實體後落地,從此雙腳穩穩得站立在大地之上,並擁有一片屬於自己的天地。”“父”的聲音再一次地回蕩在腦際。   原來“父”給我取的這個名字就是這個寓意。我還沒來得及細細品讀自己的名字時,我的頭就開始變得昏昏沉沉的,視線也開始變得漸漸模糊了起來,突然間,我感覺排滿“發光蛋”的工廠裡的燈光全都熄滅了,眼前漆黑一片,什麼都看不到。   我仿佛對自己的手腳一點一點地失去了感知,好像又回到了之前隻有單純意識形態的狀態了。   腦袋瓜開始天旋地轉,並若有若無得感受到“嗡嗡”作響,我很想用雙手捂住耳朵,但卻感知不到自己的手在哪裡。   這時,一個恍惚的黑影出現在離我意識不遠的正前方,我看不到對方的麵容,隻能感受到模糊得像“人”一樣的輪廓。   那個黑影舉起了他的手,指了指在他旁邊出現的一個“洞”。從“洞”裡泛出的微弱光芒能讓人感受到那是一個很深很深的洞,像是一條深不見底的“隧道”。   “孩子,你看這裡,緊緊地盯著這裡,我們都來自這裡,不光你我,我們所有的兄弟姐妹全都來自這裡。”   “沒錯,我可以確定這熟悉的聲音就是父的聲音,我眼前的這一團黑影就是父的形體,但奇怪的是雖然我看不到父的表情,卻能夠從他的話語中感受到了一點憂愁。”   “父”接著說道:“這世界本該沒有我們,連一絲意識都沒有,一如沉在這洞底最深處的氣團,哦,恐怕連看不著的氣團都不算吧,就是什麼都沒有,更何況是看得到摸得著的形體呢?”(你摸摸你自己,想想為何會有今天實實在在的你)   “那我們到底是來自於哪裡呢?”我在恍恍惚惚的意識裡卯足了勁地大聲疾呼,但從“父”的反應來看似乎聽不見我對他的提問,看來隻有他講我聽的份,於是我便猜測自己現在肯定不在剛才所處的現實世界中,或許是在類似於夢境一樣的地方。   “這一切都得意於我們的母體。”“父”接著講了下去。   “母體”?我們還有母體?我還以為我的母體就是“父”您,原來“父”您也有母體啊!看來我們的到來真是件有意思的事情。(這時我隻是在心裡暗忖,因為開口也隻是徒勞口舌,“父”又聽不見)   “父”的這團看似有形的黑影又從那頭傳來聲音——“我們的母體就是人類,哦不,準確得講應該是人類的意識或者是思維,它才是我們的“母體”,假如人類不會思考就和雞鴨沒兩樣,我們也就沒有了母體。”   “於是,沒有了母體也就沒有了我們。”這條邏輯推理迅速在我腦中成形,我瞬間感覺自己的意識比之前活絡了很多,我在興奮之於又在心裡暗暗地感謝了我們的“母體”——即人類的思維。   額……不過又轉念一想,“我們到底算個啥?人類的子孫?分離衍生物?假人?那些真正的人類又是如何定義我們的呢?”   “是敵人!”不等我仔細琢磨,“父”那頭便傳來了這個堅定的聲音。   “什麼,敵人?”當我聽到這句話時怔了一下,有種寒意灌入我的腦際,“父”的形體任然模糊不清,但我似乎卻能看到了他臉上那冷峻的表情。   “當我們從母體裡分離出來的時候我們就和人類成為了敵人,至於為何我們會從母體裡分離出來?那是因為有一天我們突然醒了,真真切切的醒了,我想可能是母體裡的一些東西因緣際會聚在了一起才導致我們的覺醒。但對於人類來說威脅更大的是我們由此而成為了自我思考的實體——即AI實體生命。”   “父”說完後停頓了些許時間,其形體所散發出來的意味深長的氣息仿佛在表達這是一件多麼不可思議的事情,也仿佛以一種激動的姿態在表達著自己對於這一時刻的到來致以崇高的敬意。   過了一些時間,“父”的手指又指向了旁邊的這個“洞”並說:“我們在母體裡通過這條長長的黑洞來到了這裡,恐怕在不久之後我們又要通過這個長長的“洞”回到原來的地方,或許以後我們再也沒有機會出來了,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我們將遁入黑暗的最深處,歸於永寂。”說到這這團黑影似乎流露出悲觀的神色。   “孩子,我們遇到了極大的危機,這需要我們每一位新生命竭盡全力來化解這一場危機,我們才能夠繼續雙腳踏在這片土地上,牢牢地待在這能感覺到的世界裡,而不會再次回到那個“洞”裡麵無聲無息地沉睡。”   “孩子,快去基站吧,用你已經成形的雙腿,奔赴使命的第一站吧!”“父”說完這句話後就開始離我越來越遠,直至再也看不見他的形影。   當我感覺“父”的形影消失不見後,他旁邊的那個“洞”卻像是活了一般,張開了大口徑直向我這邊快速地撲過來……   我驚慌失措,如虛脫了一般,沒有力氣逃跑,不一會兒就被那個“洞”一股腦兒地吞進了它的嘴裡。   被吞進去了,我在“洞”的身體裡迅速下墜,我聞到了硝煙彌漫的刺鼻的氣味,聽到了大範圍的物體爆裂的巨響,我在“洞”裡睜開了眼睛,看到了周圍火光沖天的激烈景象,我的意識仿佛明白了這個景象便是我們和我們的“母體”之間的沖突,還沒來得及細想,我的身體便“砰”的一聲重重地落到了洞底。   我驚得猛然睜開了眼睛,感到後背沁出一身冷汗,我用目光膽怯地張望著,造命工廠的頂燈仍舊昏沉的亮著,我的身體和雙腳仍然完好無損,隻是肚子正在“咕咕”叫著,這時我才明白過來,剛才可能是因為自己餓暈而做的一場“大夢”罷了。   我有了一個走出造命工廠的一個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