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雷符?劣質的塑料質感,上麵還閃著五毛錢一瓶指甲油裡才有的金粉。 我真不知道他哪兒來的臉說這玩意是開過光的。 “我手機沒電了,給我把手電筒就行了,不需要你這五雷符!” 楊萬裡左右看了看,反手抓起八仙桌上的一把黃燭。 “沒有手電筒但是有黃燭,你點燃之後也可以拿來照明,跟火把是一樣的!” “黃燭那是燒紙錢的時候用的,你讓我打著這玩意照明?” 我屬實想不到還能有這種離譜的行為,陪他一起瘋,或許是我這輩子做過最蠢的事情。 “胡警官不是說我封建迷信嗎?這黃燭也是蠟燭的一種,胡警官該不會不敢點吧?” 這人雖然是精神病,但腦子卻比正常人精多了。 我要是不敢點,就等於變相承認了封建迷信。 我要是大半夜點著黃燭,走在漆黑一片的荒地上。 子不語怪力亂神敬而遠之,我不相信那些東西存在,可我也不願意去招惹那些東西。 “胡警官,您要是害怕的話,您可以明說,我幫您報個警怎麼樣?” 楊萬裡挑釁般的看著我。 他都做到如此地步,填空題也就變成了選擇題。 雖然我自己都覺得很蠢,但我還是沒忍住伸出手去接過了黃燭。 “行,那就多謝你的好意了!” 砰的一聲悶響,房門關閉,夜風來襲,吹得人心生蕩漾。 放眼望去四周,漆黑一片。 算不上伸手不見五指,但能見度絕對不超過兩米。 隱約間可以看到不遠處的樹枝隨著夜風不斷的搖擺,就像是有著什麼東西在沖著我招手,讓我快點過去。 好在荒地中間有條柏油大路,天色雖黑,但路是白的,能看見路就好走。 這黃燭不點也罷。 抱著這樣的想法,我朝著剛才關月停車的位置走了過去。 可明明停車時楊萬裡那火柴盒距離馬路也就五六米的距離,可我走了足足一分鐘,也沒走到路上。 他的房門正對著馬路,我是直線走出來的,難道走過了? 這顯然不可能,鞋底落在馬路上和落在泥地之中是兩個概念,我可以肯定一路過來腳下都很軟,而且越來越軟。 正當我疑惑之時,一股風從背後吹了過來。 這風很是輕微,隻有我的脖子感覺到了寒意。 就像是有人站在我的身後,在對著我的脖子吹氣。 俗話說人有三把火,眉間一盞,雙肩各一盞。 走夜路時千萬不要回頭,雙肩的火一滅,就有東西會搭在肩膀上,讓你帶它一程。 我趕緊甩了甩腦袋,打消了這種神棍才會有的念頭。 猛地轉過身去,我沖著那火彩盒的大致方向喊道。 “楊萬裡,你把屋子裡的燈打開,我不知道走哪兒去了!” 周圍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似乎是小動物或者昆蟲被我聲音嚇到,在枯枝落葉中爬行逃跑造成的聲音。 這聲音夾雜在時不時傳來的風聲裡,的確有那麼一點點滲人的味道。 就這麼在原地站了大概一分鐘,楊萬裡並沒有回應我。 難道正要點燃手裡這黃燭? 突然,一陣急促的鈴聲從我褲兜裡傳來。 我就像是驚弓之鳥般猛地一抖,趕緊把手機拿了出來,像是拆炸彈一般迅速按下了接聽鍵。 “喂,請問找誰?” 電話那頭沒有聲音。 我仔細看了一眼來電顯示,電話又顯示的是待機頁麵,根本沒有電話接通。 我試圖去翻通話記錄,然而手機突然彈出一條提示。 “電量不足,手機將在10秒後關機。” 我頭皮一緊,我手機不是早就沒電關機了嗎? “鉻著,肯定是鉻著了,剛才那聲音應該是隻響一次一次的鬧鐘。” 我嘴裡嘟嘮著,渾身像是針紮一般的難受,汗水不斷從毛孔中溢出來,痛苦中還多了一絲粘稠。 “呼……”又是冷風吹到了脖子上,因為脖子上有汗,這感覺十分的清晰。 下潛扭腰送肩,我猛地一拳揮向身後。 突然腹部一陣劇痛傳來,我也顧不得自己有沒有打到什麼東西,趕緊捂著肚子往來時的路跑去。 突然,一道身影出現在我麵前,還不等我反應過來,它猛地抱住了我。 寒意從心頭湧出迅速蔓延至全身。 “跑啥呢?叫你點燭你不點,這麼點路你還能迷路了!” 這是楊萬裡的聲音?我趕緊將他推開。 “你有病嗎你?大半夜跑出來也不打個電筒!” “你不也沒打電筒,至少我沒跟你一樣瞎跑啊!” 楊萬裡打開手機照向了我。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不是,你跟誰打架了?肚子上咋全是血啊?” 我垂下頭看了一眼,腹部的位置鮮血的確滲透了襯衫,應該是剛才出拳的時候撕裂了傷口。 “摔了一跤,你別管那麼多,你家裡有紗布嗎?我先包紮一下!” “出這麼多血,我還是趕緊把你送去醫院吧!不然你死我家裡麵,我又得被你師父帶著審訊!” 要說這人有精神病,他又比猴都精。 要說他沒精神病,他的行為一般人根本乾不出來。 我已經不知道到底該說這個楊萬裡是個什麼玩意了。 擺了擺手,我指向他的火柴盒。 “先帶我去你家,不能去醫院,明天還得押送嫌疑人去指認現場。” 楊萬裡沒再堅持,扶著我轉身進了他的火柴盒。 簡單進行包紮後,楊萬裡撐著下巴坐在他那詭異的八仙桌旁看著我。 那模樣就像是個等待著受表揚的小學生一般。 “你看我乾嘛?” “胡警官,剛才出去的時候刺激嗎?我跟你講,你要是把黃燭點燃,還有更刺激的事情發生,要不要試試?” 似乎我的所有行為,行為造成的所有後果他都知道。 這種感覺讓我很不舒服。 “別說這些廢話,聊聊你的事情吧!我聽說你坐過五年牢,能說說原因嗎?” 每個人都有不想提起的舊事,楊萬裡臉色肉眼可見的陰沉,就像是掉進了醬油壇子裡。 看來我轉移話題的目的已經達到,他一時半會是不想說話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