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見宋長空三次跌倒,都覺得不可思議。 沒人相信宋長空會不如一個小孩子,那小孩是個人都能打哭,何況身強力壯鐵塔一般的宋長空。 所有人都認為是宋長空倒黴透頂,被這小孩扳倒三次,實屬百年難遇的奇跡。 “宋館主練的是上三路,這唯一的缺點就是腳步虛浮,下盤不穩,一碰即倒,這小孩個子雖小,卻正是克製宋館主。”有人點評道。 眾人一聽,紛紛恍然大悟,覺得這個說法十分有道理,有人道:“也許是昨夜在鳳翔樓鏖戰通宵,腿軟了吧。” 人群散發出一陣笑聲,如此一說,更加合理了。 “你們懂個屁。”宋長空聽著這些人胡說八道,不顧身上疼痛,立刻跳了起來。 眾人詫異,不管怎麼說,被一個小孩捉弄成這副狼狽模樣,都不是光彩的事。 他們也是在為宋館主解釋開脫,怎麼還生氣了呢? 宋長空當即紮了一個馬步,指著說他腿軟的那個人,道:“你來踢我腿,看我是軟是硬。” “不敢,不敢。”這漢子連連擺手,向人群後麵退去。 宋長空又指向另外一個人,讓那人去踢他腿。 眾人都看出他在賭氣,又有哪個敢踢他。 宋長空無奈,總不能抓著別人的腿來踢自己。 想要證明自己不是腿軟,還是要抓住那個土匪。 他轉頭一看,就看見秦祥跟著大家在笑,秦寧遠正拖著秦祥往人群外走。 “這小孩是個高手,我證明給你們看。”宋長空道,左右看去,見墻邊有條扁擔,抄在手中就向秦氏父子二人打去。 秦祥見他打來,忙鬆開了父親的手。 宋長空也是猜測這孩子厲害,並沒有下死手,否則傳出去他打死一個小孩,更沒臉麵。 這一扁擔他隻用了三分力,而且是打向父子二人中間,試圖分開二人。 一擊奏效,他開始用扁擔去捅秦祥,目標右小臂,用了五成力。 這樣即便紮到對方,也容易卸力,即便這小孩不會武功,也不會傷到。 秦祥隻是手臂一抬,輕易躲開。 宋長空又去紮秦祥左小臂,用了八成力,依然被秦祥輕易躲開。 眾人不知宋長空心思,看得莫名其妙。 宋長空戳兩下,那小孩手臂抬兩下,跟鬧著玩一樣。 “這是手也軟了嗎?”有人詫異道。 宋長空微怒,朝著秦祥褲襠下方戳去,當然,他極有分寸,不會碰到秦祥。 他是想嚇唬秦祥,逼出秦祥的身法,好讓眾人看看這孩子有多快。 這一下用了十成力,迅疾無比,哪知秦祥似乎知道他戳不中一樣,一動也不動。 他這快戳快收,無功而返,更像是鬧著玩了。 “這真是手軟了,站著不動都打不到。”眾人哈哈大笑。 秦祥卻是看出了宋長空的心思,心想你要證明我是高手,我偏不給你證明,也跟著眾人哈哈大笑。 宋長空將眾人笑聲聽在耳中,隻覺格外刺耳,像一個個巴掌似的在打他臉頰。 他一時惱羞成怒,下手就不分輕重了,全力去劈秦祥。 秦祥一個矮身躲過,見對方又來戳,一扭腰,又躲過去了。 宋長空橫掃,秦祥跳,掃的高了,他就蹲下去。 一連八九下,愣是沒打倒秦祥一下,秦祥前後左右移動,甚至都沒離開腳下三尺的圈子。 眾人這下是真的看出來了,秦祥確實夠快。 宋長空全力出擊卻招招落空,還以為為旁觀人都在看他笑話,愈發的憤怒,忽然欺身上前,來了一招醉臥沙場,以千鈞之勢砸向秦祥。 秦祥向左跑開,宋長空早料到他會這樣,扁擔往地上一撐,身子一彈,穩穩的站住。 這時扁擔一端忽從地麵彈起,以雷霆萬鈞之勢砸向秦祥。 秦祥見著扁擔來勢極快,心中暗贊對方用勁之巧,這一下真是高明。 宋長空這一招完全是預測了對手的動作,換做旁人還真躲避不了,可惜他遇到了秦祥。 秦祥擁有武道真氣後,反應機敏超乎常人想象,已經達到後發先至的境界。 即便他才發現對方意圖,再做反應還是來得及。 他身體強橫,剛躲開第一招,還未站穩,往前一個翻滾,堪堪躲過了這一棍。 扁擔砰的一聲砸下,秦祥身後的地麵立刻出現一道寸許深裂痕。 聲似雷霆,讓嘈雜的人群忽然安靜下來。 “好棍法。”安靜片刻後,有人激動喊道。 人群再次喧鬧起來,紛紛拍掌叫好。 宋長空這時冷靜下來,心有餘悸,若這棍真打到那孩子身上,那孩子還有命在嗎? 可是如此強勢的一擊,仍被這孩子躲開了。 宋長空心灰意冷,幾乎確信自己拿著孩子沒有辦法。 他隻冷靜了一息時間,忽然怒從心頭起,朝著秦寧遠沖去。 秦寧遠見他沖來,擺開架勢,紮穩馬步,攥起拳頭,隻待對方來到身前,給對方狠狠一擊。 哪知對方還未到身前,忽然跳起轉身,一記勢大力沉的馬後蹬踹向他的胸膛。 秦寧遠再想躲已經來不及,隻能雙臂交叉強硬格擋。 砰的一聲,秦寧遠連連後退,一直退了七八步,這才站穩。 “爹,你沒事吧。”秦祥忙沖了過去,一臉擔憂。 “沒事。”秦寧遠詫異的看向宋長空,沒想到這個被兒子幾番戲耍的人,竟然如此厲害。 秦祥見父親沒事,安心下來,轉頭怒視宋長空,決定好好給這人一個教訓。 就在這時,忽然有人沖了過來,嘴裡還大聲喊道:“別打了,這是誤會,秦老弟是我的老主顧,不是匪寇。” 眾人詫異,難道這人真不是匪寇?循聲看去,原來是米鋪的路掌櫃。 “路掌櫃,你好好看看,不要認錯人。” “怎麼可能認錯,我們認識快十年了。”路掌櫃道。 “那是誰說人家是匪寇的?”眾人都有些懵。 “是他自己說的。”有人指著秦寧遠道。 “算了,都是誤會,我跟兒子瞎胡鬧,說錯了話。”秦寧遠見誤會解除,也不願計較。 “老弟呀,這話可不能亂說,你看看,鬧出這麼大的動靜。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有人勸道,圍觀眾人也變得和善起來,上前教導幾句。 誤會解除,眾人紛紛散去。 “孩子,你學過功夫嗎?”宋長空見秦祥身手機敏,卻無習武痕跡,起了愛才之心。 秦祥恨他踢父親一腳,沒理他。 “宋館主,誤會已經解除,莫要欺負外鄉人。”路掌櫃來時正好見到秦寧遠被踹一腳,心中有些不滿,這可是他的大主顧。 “路掌櫃,今日吃虧的可是我。”宋長空有些生氣,人沒欺負到,還被弄的灰頭土臉,最後居然是個誤會。 “宋館主怎麼弄成這個樣子?”路掌櫃也覺得奇怪,秦氏父子二人身上乾乾凈凈的,宋館主卻是滿身灰塵,臉上還帶著血跡。 宋長風冷哼一聲,轉身離去,這種事怎麼好讓他來解釋。 路掌櫃也不去管他,心想這事遲早會知道,見自己的大主顧沒事,放下心來,道:“秦老弟,你要的米到了,我正要給你送過去。” “那正好,借你車子載我們回去。”秦寧遠道。 路掌櫃這次從洛城買了三千斤大米,裝了滿滿三輛牛車。 秦寧遠心想反正路掌櫃店小貨少,索性全要了,揚言有多少隻管往家裡送,把院子堆滿為止。 路掌櫃聞言大喜,秦家院子他看過,兩米多的高墻,七八丈長,三四丈寬,就算占用一半,也能堆個五萬斤。 三輛牛車三個車夫,路掌櫃跟著後麵那輛,給前車車夫告了假,位置讓給秦氏父子。 秦寧遠趕著牛車,秦祥坐在一旁,帶著三千斤大米,向棲山村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