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良和陳代心中了然,原來自己是在跟一個腦疾患者溝通,難怪溝通起來會這麼費勁。 早知道他是神經病,那就用哄神經病的方式去跟他溝通好了。 “哈哈哈……” 王良暗藏眼神中的嘲弄,開始切入正題。 “小兄弟有所不知,那望天寨的岑山龍,與我們千鶴門有一些淵源。” 關山蹙眉道:“你們是來尋仇的?” 矮胖的陳代心中一驚,一旁還有修為不知深淺的中年男人,他哪敢接這話。 他趕忙擺手道: “不是不是,關係很淺薄。他一直有給我們宗門納貢,宗門這才任由他盤踞在望天坡。” 此時關山對千鶴門有了判斷,即便他們沒有主動作惡,但放縱邪修為惡,也算不得是什麼好鳥。 但這也正是多數宗門的行事方式,他們一心追求是自身實力和宗門勢力,沒什麼心思去過問凡俗世界的是非。 他們隻看稅有沒有上繳,有沒有準時納貢。 關山麵無表情說道:“你們是來要錢的?” 王良訕訕說道:“嗐,也不能那麼說,主要是宗門人數眾多,開銷實在是大。” 關山懂了,他扭頭對候在一旁的賈仁德說道: “仁德,你去把望天寨的財產取一半來,上繳給千鶴門。” 賈仁德一臉肉疼的去了。 他大概摸清了關山的一些脾氣,知道這位爺不怎麼看重世俗錢財,所以他才敢昧下望天寨的寶庫。 但千鶴門不一樣,說要錢,那就是真要。 所以他還是趁著有關山和李長年坐鎮,乖乖把一部分錢財吐出去為好。 “這……,那我們就不客氣了。” “還希望小兄弟不要怪罪,實在是宗門規矩如此。” 王良和陳代連連說著寬慰的話。 他們在意的倒不是能帶回去多少財物,主要還是要一個清晰的態度回宗門交差。 突然冒出的陌生高手,宗門自然要小心試探。 關山說道:“我要是蕩平葬龍崗和鬼河灣,你們是不是也要收錢?” “那哪兒能呢,那兩個地方都是邪物,與我們千鶴門沒有任何瓜葛。” “小兄弟,你怎麼跟那兩個邪物杠上了,它們實力可不算弱……” 王良和陳代自然知道這兩個地方有邪物盤踞。 這兩處的邪物隻是盤踞在固定地點,坑害一些路過的普通人,並沒有惹出什麼大的亂子來,宗門也就懶得去處理它們。 費力又沒有任何油水可占的事,沒人樂意乾。 關山繼續說道:“那我要是征用一些民工,貴宗門可有什麼說法?” “兄弟盡管征用,隻要別弄出大範圍的傷亡就行,真要是死個數十上百人的,也沒什麼。” “對,死個上百人,能把這兩個邪物鏟除,也很劃算。” 他們兩人並不能確定關山要鏟除邪物的話是真是假。 但關山既然給了他們麵子,而且他還是一個神經病,那順著他的話說就是了,何必跟神經病計較。 好端端的去跟邪物作對,這不是神經病是什麼。 關山心中一陣陣發寒,這個世界的修者對普通人竟然如此冷漠,不拿人命當命看。 他懶得再說話。 王良和陳代,也隻好尷尬坐著,不知道說什麼好。 直到賈仁德拖來一堆財物時,關山才上前踹了賈仁德一腳。 “馬呢?你讓兩位師兄把財物扛回去還是怎麼著,把馬也備好!” 賈仁德一臉委屈,給錢就給錢,怎麼還送馬呢,兩匹馬也能賣不少錢啊。 但他見關山眼神兇狠,隻得去備馬。 王良和陳代也認為這小子腦子確實不好使,往外送錢,竟然還送的這麼體貼。 很快,賈仁德牽著兩匹馬走來。 關山上前又是一腳,怒罵道: “兩匹馬,你想讓兩位師兄獨自回去嗎?這麼多財物,遇到山賊怎麼辦!把所有馬匹都備上,把小毛驢也給我套上,咱們把兩位師兄送回宗門。” “啊這……” 王良陳代不淡定了。 他們兩人都是鳳初境修者,又隸屬於千鶴門,哪個山賊敢出手劫他們。 “兄弟,不用,我們兩人能安穩回去,沒人敢劫我們。” “不行!”關山搖頭,態度很堅決,“我必須親自把你們送回去,咱們這就上路。” 王良和陳代不懂這位是什麼意思,但看他這架勢,怎麼更像是要去宗門砸場子。 按照他動不動就要宰妖邪的抽風勁,說不定還真有可能。 “兄弟,宗門路途遙遠,不用這般客氣。” “兄弟,兄弟,兄……” 在他們兩人的拒絕和呼喊聲中,關山已經把李長年推上了馬,他自己也騎上了小毛驢。 賈仁德本不想去,但關山一個殺人般的眼神瞥過來,他便立即翻身上了馬。 “這……” 王良和陳代麵麵相覷,不知該說什麼好,這人腦子確實有夠瘋癲,這體貼過頭了吧。 關山喝道:“走啊!” 說著,他打驢就走,馬隊也跟著他身後邁動腳步。 王良和陳代無奈,也隻得忐忑著翻身上馬。 他們實在摸不清那中年男人的底,要是騰龍境,宗門還勉強能對付。 如果是入道境,那這不就是引狼入室嗎。 馬匹數量很富足,就連受傷的白鶴,也有一匹大馬可以騎。 千鶴門在一百多裡外的白鶴穀中,騎上白鶴出山倒也便捷,但騎驢騎馬的話,那可就遭罪了。 李長年和賈仁德都不知道關山打的什麼主意,王良和陳代也忐忑不安。 隻有關山自己知道,人無遠慮必有近憂。 哪怕他在數月後才有可能去光臨千鶴門的寶庫,那也要提前踩點不是。 做事,要細! 不然到時一抹黑地去偷……拿寶物,卻連寶庫都找不到,這不丟人現眼嘛。 雖然千鶴門實力較弱,但他們盤踞在這方圓上千裡的大地上,多少應該有點家底,最起碼要有幾瓶培元丹吧。 而關山腦海的符書中,有斂息符、隱身符、穿墻符、破界符、神行符。 有這麼多神奇的符咒,如果不去偷拿一些寶物,他都感覺對不住自己。 早晨出發,一行人直到日暮時分才到千鶴門宗門前。 這是一處靈氣盎然的山穀,山穀內叢林疊嶂,隨處散落著大大小小的建築。 山腰和山頂亦有數座形狀迥異,金碧輝煌的建築。 關山說道:“天色已晚,多謝兩位師兄收留我們在貴宗門留宿。” 王良、陳代:“???” 我們說了嗎? 這位臉皮咋這麼厚呢。 眼看關山立在山門前,一副不進山門誓不罷休架勢,王良和陳代也隻得稟報宗門,讓高層來安排。 宗門也是小心應對,安排他們到客房住下,提供上好的飯菜,並安排一位騰龍境副門主來作陪。 實在是,李長年的修為他們都摸不透。 心虛啊。 這位作陪的副門主,看似與李長年談笑風生,實則內心凝重,處處都在小心試探。 如果真是入道境的大能者,那就嚇人了。 看似入道境仍在下三境,但已經能做到手可摧山坼地,腳可踏雲而行。 是真真正正的大能者,翻手間就能鎮壓尋常宗門,絕對是宗主和老祖級的存在。 至於天階,那便是能占據一洲之地的霸主人物。 聖階,聖人不常有,整個修行界活著的聖人屈指可數。 神階神明,隻在傳說中聽過。據說,現在沒有活著的神明。 至於他們千鶴門,也隻有曾經的開山祖師是入道境。 關山騎了一天的驢,體力和精力早就被耗盡,實在沒心思圍觀千鶴門的騰龍境高手。 當晚他便早早睡下。 第二天一早,心中有事的他早早起床,叫嚷著要去領略千鶴門的種種風情。 一臉無奈的王良和陳代,又被宗門推出來當槍使。 關山左顧右盼,一路上問個不停,“兩位師兄,這裡是哪?” “這是演武堂。” “這裡呢?” “這是藏經閣和傳功殿……” “這是執法堂、任務殿、煉器殿、煉丹房、白鶴穀……” 千鶴門的修者並不算少,足有一千多人。 這一千多人,便是從這方圓數百裡內,數百萬人中選拔出的修煉天才。 即便如此,這上千人,也僅有數十位鳳初境,三位騰龍境。 由此可見修行之難。 能入鳳初境,便是超凡脫俗,為人中龍鳳。 在世俗家族中,那就是能重開家譜的家祖級人物。 出於防範,千鶴門並沒有讓關山進入一些殿閣的內部。 但關山心中已經有了譜,也定下了目標,那就是存放著靈草和丹藥的煉丹房。 有些丹藥需要特殊的儲存和管理,非專業人士不行。 宗門也並沒有每月例行發放丹藥的好事,需要丹藥,必須要經過長老的批示,才能去煉丹房領取。 所以大部分丹藥都是存放在煉丹房內。 “兩位師兄,你們煉丹房不怕被偷嗎?”關山臉不紅心不跳,問出了關鍵問題。 “不會,煉丹房在宗門最核心處,並且畫眉長老既是煉丹師,又是騰龍境的高手。” 關山暗暗點頭,看來後續即便學了隱身符和斂息符,也要先找長年叔試驗一下,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能躲避騰龍境的感知才行。 “那,煉丹房有陣法嗎?” 關山是什麼都敢問,反正丹藥沒丟之前,即便他們有所懷疑,也不能拿他怎麼樣。 王良和陳代心中直突突,這位問這麼細乾嘛,難道真要搞事情不成? “嗯,煉丹房內是有陣法的。” 他們不敢再細說,生怕會惹出什麼亂子來。 “是哪種陣法?” 王良、陳代心中頓時有一萬句麻麻批不知該不該講。 這位再這麼問下去,是不是就要問陣法要怎麼打開了? 他們趕忙說道:“這個,我們也不知。” “這樣啊,那你們宗門內,有沒有人中邪或者重病垂死?” 王良、陳代:“……” 他們倆感覺再跟這位神經病待下去,自己也要變瘋。 “沒有,但凡有病的,我都能治。我看,你就病得不輕!” 身後傳來的清冷聲音,瞬間讓關山炸了毛。 他立即轉身,看到身後立著一個身穿潔白長裙的明眸皓齒仙女。 她頭戴玉簪,烏黑發亮的長發散落背後,潔白的脖頸如天鵝一般修長,纖細而白皙的手指捏著一個細柳編製的提籃,提籃內放著幾株翠綠可愛的藥草…… 一切都好,都美若天仙。 唯獨,她的臉冷若冰霜,宛如死屍。 如果用一個詞語來描述她的臉,那就是,性冷淡。 這女人一看就是個性冷淡。 僅憑她那拒人千裡之外的蔑視神情,就足以讓所有男人的身子骨,硬實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