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重生大禮包(1 / 1)

陰沉沉的天空,淅淅瀝瀝的下著小雨,村裡池塘邊的泥濘路上,一個5歲左右的小孩深一腳,淺一腳的使勁跑著,左腳上的鞋子都跑丟了,但他依然不管不顧,玩命往前沖,而他身後一位粗布衣裳的農村婦女氣喘籲籲地追趕著:“站住,小塵,再跑給你腿打斷,別人都去上學了,你不去,你想乾什麼?聽到沒?呼...呼...呼...你再跑...”   焦急的呼喊聲不斷地在耳邊響起。一間寂靜的宿舍裡,緊靠洗手間左邊的上鋪上,一個清秀俊逸的青年猛然坐起,嘴裡還不忘嘀咕著:“好久沒夢到了啊,都快忘了,老媽你這是怕我懈怠,特意過來提醒我的嗎?”   許是剛起床,腦子昏昏沉沉,還有點脹痛,沒完全清醒過來,青年閉著眼睛坐在床上,嘀咕了幾句,用力地揉著腦袋,正在此時,宿舍門被推開,橘黃的陽光隨著一個高瘦的青年探進來,鋪滿了靠床的墻壁,也照射在了床上的青年身上,讓他稍微清醒了點。   “塵哥,不舒服嗎?病了?”高瘦青年看著床上的青年正閉著眼使勁揉著腦袋,關心的問著。   他們高二昨天才開學,今天第一天上課,下午也就兩節課,因為天氣炎熱,所以上完課後同學們都回了宿舍吹牛打屁,隻是沒聊一會,塵哥就躺著睡著了,直到晚飯時間到了也沒醒。   高瘦青年張馳作為他的死黨小跟班,平時吃飯上課幾乎形影不離,喊了他好久,可就是不醒,無奈之下就自己去了,想著自己一會吃完給他帶點回來,所以他拿著塵哥的搪瓷缸就去了食堂。   因為學校食堂中晚餐都有免費供應的清湯,所以他吃完飯,順便喝了點沒啥油水的下火冬瓜湯,然後幫塵哥打了一份飯菜就匆匆回了宿舍。隻是一進宿舍就看到他坐在床上對著腦袋又錘又揉的,以為他生啥病了。   聽著這青澀的記憶深處的聲音,床上的青年一時還在犯迷糊,腦袋越發脹痛,腦子裡還有著各種片段不斷閃現。他更用力的拍打了幾下腦袋才艱難的睜開雙眼,看見床下的高瘦青年,一時怔住了,腦子裡部分閃現的片段也越發清晰了。   床下的張馳看著他這反常的反應,也嚇一跳,以為他真出了啥毛病,更加關心的問著:“塵哥,你是不是哪不舒服,要不要去醫務室看看?”   “塵哥?”   “塵哥?”   “王逸塵?”   “......”   “你別嚇唬我啊?”   “塵哥?”   見他始終沒有反應,張馳連聲呼喊,最後還喊了幾遍他的全名,更是舉起右手在他麵前使勁晃著。   一直過了將近二十來秒的時間,床邊的張馳正要伸手拉他時,床上的王逸塵才回過神來,腦子也清醒了點,看著這久遠記憶中的高瘦青年,也意識到不對勁了,連忙搖搖手回道:“沒事,沒事。”說完他又抬手揉了揉兩邊的太陽穴。   “哎,沒事就好,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你中邪了呢。一會就上晚自習了,你還沒吃飯吧,趕緊起來吃點東西,我給你打回來了,說著抬起左手上的搪瓷缸給他看了看。”   “嗯,我緩緩,馬上就好。哦,對了,張馳,今天幾號來著?”揉了這麼久的腦袋這會終於不那麼脹痛了,也終於想起床邊青年名字的王逸塵立馬問道。他還想著最後確認一下到底怎麼回事,因為腦子裡這些閃現的片段好像都是他最深處的記憶,但又有點像是另一個自己的記憶,很是奇怪。   張馳詫異的看著他:“今天9月2號啊,等會晚自習就選文理科分班了,你趕緊的吧,晚上說不定還得換教室呢,不吃東西哪有精神啊。”   聽著分科,坐在床上的青年又迷糊了,腦子雖然緩解了,但還是有一點脹痛,依然有些記憶不停的浮現出來。   他繼續揉著太陽穴,隻是這會動作輕柔多了,邊揉邊打量了一圈周圍環境,看著出現在眼前的六張上下鋪鐵架床,看著各個床鋪上的隨意折疊的被子、涼席和散亂的衣服。   他又怔了兩三秒,再回頭看看床邊青澀的張馳,回想到他剛說的“分科”,“9月2號”等字眼,他趕緊低頭看了看自己。   嘿,那不翼而飛的啤酒肚啊,這透著青春的皮膚啊,這昂揚的小老弟啊,最後他還拍了拍臉頰,眼睛一睜一閉的好幾次,見著這久違的環境,他終於徹底搞明白怎麼回事了。   “重生”,這個隻存在於小說和電視劇裡的詞匯浮現在他腦海裡,不可思議而且毫無預兆的發生在了他的身上。   想到這,他又歡喜又害怕,既是感謝老天爺給他一次重來的機會,讓他回到了2002年高二剛開學時,又怕這機會不真實。但是想想腦子裡還在不斷浮現的記憶深處的畫麵和片段,他又確信了。   床下的張馳看著他又好半天沒回復他,而且臉上一會兒喜,一會怕的豐富表情,小聲的問:“塵哥,你怎麼了,你今天這可太奇怪了,沒頭沒腦的,真沒事吧?”心裡想著塵哥這不會是真中邪了吧。   聽到張馳的話,王逸塵趕緊回過神來,沖他擺了擺手,微笑著回道:“真沒事,剛剛睡久了,還做了個夢,想起點事,所以腦袋有點迷糊。”畢竟前世看了不少重生的小說,接受程度還是比較高的。但是為了不引起懷疑,隻能找個理由搪塞過去了。   “什麼有意思的夢啊,整得這麼嚇人,我還以為你中邪了呢,你趕緊起來吃飯吧,晚上還有事呢,飯給你放這了啊。”由於時間緊張,張馳也不疑有它,說完就把他手上的搪瓷缸放在隔壁一張空床鋪上,然後拿起床邊扶手上的一件臟衣服去了洗手間。   目光隨著張馳進了洗手間,王逸塵拍拍自己的臉頰,吐出一口濁氣,這會徹底回神了,過了這麼久,腦袋也不再脹痛了,他興奮的接受了自己重生的事實。   因為他腦子裡浮現的記憶好像都是他前世這時候的記憶,這不就是那些修仙小說裡的記憶融合嗎,隻是人家是奪舍他人,自己這是把年輕的自己給奪舍了?這到底是喜是悲呢?他大爺的。   不過想到他前世庸庸碌碌,平平淡淡的人生,雖然也努力地拚搏過,奮鬥過,想著改變自己,改變家庭環境,讓家人過上好日子。隻是心比天高,命比紙薄,在那個無比內卷的社會上,有太多人都在為了這個目標努力著,能成功地也隻是極少數,而他是那絕大多數,一輩子一事無成。   這麼一想好像奪舍了自己是好事啊,這兩世記憶融合總不至於還混得這麼淒慘吧。   前世因為從小家裡特別窮,看不得別人注視在他身上的異樣眼神,正是這種敏感,使得他有點自卑,缺乏自信。   為了掩飾內心的這種自卑感,所以他在人前總是有點端著,想表現出一點傲氣,不讓人貶低自己,可也因為這種表現,他始終跟別人有點距離感,沒法交心,活到快四十歲,除了發小和親戚之外幾乎沒有一個能談心的朋友。   導致的結果就是他雖然像一隻勤勞的小蜜蜂,也努力工作,但日子卻過的一地雞毛,長期混在社會底層。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從來沒有站在高處看過,俯視過,更沒辦法給與父母親人哪怕一瞬間的慰藉和榮耀。也辜負了他們在農村起早貪黑的勞作,隻為了送他讀書,望子成龍的殷切期盼。   或許是老天爺都替他著急了,看不過眼,所以把這潑天的機緣砸他腦門上,賜了他這個重生大禮包,讓他回到了這青春年少之時,有機會重新來過。   雖然他前世也隻是個普通二本大學畢業的社會底層大鹹魚,但憑著比別人多經歷的二十多年的先知條件,見識過國家發展變遷的偉大的二十多年。在這個逆天的風口,哪怕是個傻子,隻要不作死,也能抓住點機會活得有滋有味的。   所以對於老天爺如此深情厚意,重生回來的老男人如何能不激動,如何能不感天動地的給他老人家磕一個,想到這他立馬跪坐在床上雙手合十的拜了拜,感謝了一番各路神仙菩薩,也是怕他們施法把自己打撈回去。   既然回來了這風口,他必須摒棄前世那可笑的自卑,也絕對不能允許自己活不成個人樣了。   不說要做到大富大貴,至少也得有一番小小的作為,讓父母親人衣食無憂,給他們一份保證。如果有機會,也要讓他們為自己驕傲一回,更不想再麻煩母親沒日沒夜的跑到他夢裡來呼喚他,鞭策他了。   生活中也絕對不能再像前世似的那麼折騰了,那些可憐的自尊心就是一切心酸的前提。如果這一世還這樣,就算成功了,也不會過得舒心快樂,那重生的意義何在呢?   所以他在內心深處對自己吶喊了一聲:必須要換個活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