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尚王國國度最邊緣,莫比豪斯山脈附近山腳下。 矗立於山脈間的高塔下迎來一位客人。 看守法師塔入口的守衛靠在躺椅上,瀏覽著今天法師塔發放的晨間讀物。 這似乎是跟那些凡人學來的一種信息分享方式,讀物也就一張紙,上麵沒有記錄任何帶有汙染的信息,隻有簡單的一些情況,更像是八卦之類的小玩意。 “魯德王國出現大量異常,全麵封鎖臨時進入戰爭狀態。” 守衛皺了皺眉頭,奇尚王國最近也一樣不安定,但有賴於魔法師們與光禮教廷的頻繁出任務,最近生活算是安靜些了。 “願真理保佑魯德王國的人民。” 默默祈禱了一下,守衛將視線轉向別的八卦上去了。 在這個瘋狂的世界裡,沒有異常反而很異常。 大部分人都已經習慣如此生活。 法師塔的屏障傳來波動,守衛立即起身,看向來者。 來者沒有學會標識,卻能通過法師塔屏障。 是其他法師塔的魔法師。 高大健碩,全身覆蓋鱗狀黑甲,額頭正中有枚發光紋路,黑發在他背後蠕動,一眼黑紅一眼像是石頭。 嗯,如此造型非常邪惡,但可以肯定是正常魔法師無疑了,還是位強大的五階。 “閣下,未請教您從何而來?您來布羅森宗派法師塔想要做什麼呢?是交易物品,還是借用傳送門,還是其他?” 奧瑟停下腳步,有些好奇宗派法師塔竟然會派人守大門,學會法師塔從來沒人守大門,法師塔本身就足夠了。 “我是來自休因法師塔的奧瑟,附近的學會法師塔不知什麼情況都關閉了通道,我想通過貴宗派的傳送門回魯德王國,報酬我現在沒有,但是我會在抵達休因法師塔後支付給貴宗派。” 宗派法師塔的門檻不高也不低,有錢就能在宗派法師塔裡乾很多事。 像這個法師塔的塔主布羅森就是厭倦了學會的規矩才自己建立了法師塔,最主要是能賺錢,賺很多錢。 一聽來者是休因法師塔的魔法師,守衛眼神立馬變了。 “閣下,這邊請!報酬什麼的不急,我們塔主很仰慕休因塔主的淵博學識,閣下如果有空可以經常來這裡轉轉…” 守衛一聽來者是休因法師塔的學會魔法師立馬態度大變,喋喋不休的跟奧瑟說著布羅森塔主對休因塔主的知識感到欽佩等等一些熟絡關係的話語。 對此奧瑟隻是不斷點頭,宗派是利益性質的,學會魔法師都知道。 不要跟宗派的魔法師們扯上一點關係,這些家夥薅羊毛那是一等一的好手。 一直到進入間域前,圍在奧瑟身邊的宗派魔法師已經聚了一群,有想要賣材料裝備的,有想要留聯係方式的,還有想要相約一塊做實驗的。 可奧瑟最終隻要了一份魯德王國各個法師塔的間域道標與指向羅盤,無他,就這倆玩意他付得起帳。 直到進入間域,所有嘈雜的聲音方才消失。 “宗派還真是…”搖頭哂笑著,奧瑟順著手中羅盤指引向休因法師塔的道標走去。 間域一如既往蒼白。 晉升五階後,間域內的撕扯感對他來說弱了太多。 現在他,終於不再是那個弱小的學徒。 注意著羅盤指針的方向,奧瑟逐漸靠近休因法師塔的道標。 隨著光芒顯現,休因法師塔的道標懸浮在奧瑟不遠處。 觸摸道標,奧瑟的身形在原地消失。 ...... ...... 魯德王國鋼鐵新都 萬千野獸瘋狂奔襲著不顧自身死活狠狠地撞在城墻上,一次次兇殘強勁的沖撞令布滿裂紋的城墻搖搖欲墜,而後便被守衛在城墻上的士兵焚燒射殺。 空氣中滿溢屍體的腐臭與燒焦屍骸的香味,灼燒屍骸冒出的暗沉黑煙已遍布天空。 形如海潮的瘋獸汪洋最末端,有不詳的深紫光芒如同呼吸般閃爍著,在城墻下死去的屍骸,因天上鳥獸撲擊襲擊死去的士兵屍骸,都詭異的在死亡的瞬間乾枯。 一縷縷血氣被無形之力隔空奪走,飛向那深紫光芒的源頭。 “已經遲了,獸潮的規模太大了,我們沖不過去。這隻獸潮母胎比先前的都要完整,也更加狡猾。不管那裡孕育的是什麼,我們現在都沒餘力去阻止。” 高強度廝殺近兩個月,無比疲憊的霸葛·西蒙說完話,立馬靠著斷裂的城墻邊緣上坐下。 哪怕身為六階,有充沛的體力和精神,不眠不休的高強度戰鬥也足以讓任何魔法師心力交瘁。 他已經跟光禮教廷的主嗣們一同頂著獸潮擊殺封印了數十次不斷分裂誕生的獸潮母胎。 但這遠遠不夠。 世界壓製忽然消失了。 原本讓眾多高階魔法師習以為常的世界壓製力,短暫消失了。 當充當保護力的世界壓製力消散後,各個國度裡都開始冒出洶湧的獸潮,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但沒有哪個國度比魯德王國更加嚴重。 就像有隻無形的大手,將混亂撒在魯德王國之中,想要將混亂成長為毀滅。 經過光禮教廷的緊急行動,其他國度的世界壓製力再度恢復,可魯德王國範圍內不僅沒有恢復,反而好像是將其他國度的混亂全部吸引過來一般,越發瘋狂。 “塔主們還沒有找到幕後存在嗎…” 霸葛·西蒙喘了口氣,將本該蓋住嘴巴但早已破裂的麵罩扔到一邊,再度站起。 昔年舊傷導致嘴唇不在,牙床暴露在空氣中顯得極為猙獰的霸葛·西蒙平靜地吸了一口氣。 望著都長格什溫在城墻上指揮守衛們戰鬥的背影。 他有預感。 自己將會戰死。 敵人不知預謀了多久,這是一場針對王國的毀滅! 隻存在於古老戰爭中的獸潮母胎接連不斷的誕生,正說明天穹之上那些鬼東西再度開始活躍。 霸葛·西蒙已經無法記住自己配合主嗣們封印了第幾個獸潮母胎,但遠處那玩意孕育的,肯定是比獸潮母胎更可怕的東西。 一時間,霸葛·西蒙仿佛覺得自己回到古老的戰場上,昔日暗源與光禮共同作戰的時光。 “這樣死去,也不賴。” 抬眼,注視著周遭聚集的同樣疲憊不堪,滿身傷痕的光禮魔法師們,霸葛·西蒙猙獰的笑道: “再去最後一波,誰來!” “我!” “我!” 無人退卻。 因為他們身後,是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