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鄉村數十裡外,一處城鎮建立在山腳遠處。 樹叢草葉中,一道黑影以驚人的速度向城鎮靠近。 沿途前往城鎮的旅人們絲毫沒發覺有什麼存在從他們身旁路過。 順著路人的軌跡,奧瑟靠近城鎮附近後愣了一下。 古老破落的城墻映入奧瑟眼中,堪稱千瘡百孔的城墻如今隻能做裝飾。 因為戰爭的原因,這些城墻已不知多久沒有正常的修繕過。 在城中的居民們似乎也不在意城墻的好壞。 不論什麼防禦建築,麵對那些飛翔蒼穹的鋼鐵巨船與稱霸天空的魔導機甲不過是餅乾般脆弱的玩意,一捏就碎。 如此以來修了不如不修,純粹的裝飾就夠了。 “凡人眼中最重要的建築隻有最熟悉的地方麼...” 簡簡單單就能找到這個世界的核心地帶看來短時間內無法做到,奧瑟微微抬頭,看向城墻後。 “城市裡的人應該了解的更多。搜集信息,接著聯絡其他人看如何打開穩定的通道。” 確定好計劃,奧瑟不再遲疑,隨機逮住一個與他體型差不多的路人打暈,褥走他的衣物後,奧瑟混入入城的人流中。 入城時略有麻煩,破爛的城門口竟然有一堆攔路盤問的護衛。 悄悄開啟場域凝滯住周遭所有人的瞬間,奧瑟順利入城。 …… 就在奧瑟展開場域的瞬間。 內城最為高聳精致的一處塔樓裡,附身觀看周邊地形圖,身著湛藍魔導鎧甲的中年男人猛的抬起頭。 “好強的能級反應!” 低頭看了一眼胸口魔導核心表麵浮現的數據,中年男人抹了一把多天未洗的短發,嘴角微微顫抖的笑道: “小地方怪事多啊…天獄級的魔導鎧甲在這個小城裡出現,彭木羅是想執行吞邊計劃嗎。” 種核、步斬、律兵、驅將、機皇、天獄、魔神… 魔神那種一旦使用就會造成無法挽回的巨大災難的魔導機甲早被兩大帝國互相默認封存了。 天獄級的不管是小型的魔導鎧甲,還是山嶽般巨大的魔導機甲都不可能出現在這裡。 正因為它們一旦出動便可將天空化作煉獄,才會有諸多限製。 作為此地據點的守衛隊長,經歷過數次戰火,榮幸的獲得了驅將級魔導鎧甲的木茶無比清楚那一瞬間察覺的能級反應代表著什麼。 短暫熄滅的戰火,又將重燃。 但很快,木茶深深皺眉,他總感覺不對,又忘記了到底哪裡不對。 不管到底是什麼,第一時間一定匯報上層。 木茶迅速將自己的猜測寫入結晶組成的信號機中。 隨著信息化作光流瞬間遠去,木茶忐忑的心迅速鎮定下來。 不管那個天獄級的家夥到底想乾什麼,沒有掩飾他自身散發出的信息就已步入失敗。 接下來,就是去會會這個不速之客。 為了保護更多遠離此處的人,他有義務犧牲自己的生命拖延對方直到支援抵達。 …… 披著一身異味的袍子走在城市裡的奧瑟四處觀看著充滿異域風情的建築。 這個世界的建築對金屬的使用率非常高。 每一棟建築主架構都是由黑或者灰的重金屬做主體,細粗不一的鐵條固定,夾雜著少許泥土材質的組成。 看上去很整齊,但有種說不出的生硬。 空氣也很差。 一直有一層不算太濃的霧覆蓋在地表。 鼻翼動了動,奧瑟察覺到那些像霧一樣的東西更像是一種能量濃縮後散逸出來的體現。 在普通人眼裡那就是霧,且對人有害。 霧氣吸入肺部後,竟然有腐蝕作用。 這種力量似乎與魔力不太融洽。 但對奧瑟來說毫無意義,也就是夠勁的空氣罷了。 每個世界的能源性質在星核破碎後都會失去排斥性。 對魔法師們來說,等待總是美好的。 從隨身的衣物裡掏了掏,奧瑟找出幾枚看起來像是錢幣的結晶,來到一處攤販旁。 看著旁人的動作,有模有樣的拿著錢幣換了幾塊長相奇怪的燒鴨。 這燒鴨長了三對翅膀。 奧瑟咬了一口燒鴨,嗯—— 他已經沒味覺了。 似乎隻有恐懼與絕望才能讓他感受到味道。 “跟怪物一樣。” 搖了搖頭,奧瑟繼續一口一口的吃著奇怪的烤鴨,想象著它的味道。 在旁人目瞪口呆的眼神裡幾口吞下烤鴨,奧瑟繼續在城裡漫步。 他已經注意到城市最明顯那座建築。 那座塔樓非常精致,一看就是這座城市裡最有能力的人才能居住的地方。 沒有急迫地前進,也沒有緩慢的拖延。 奧瑟覺得自己就像絞繩,一點點勒死這個世界的希望。 …… 木茶帶著自己最勇猛的一隊手下在城市裡開始巡視。 其他人馬都被他責令散開盡力疏散城市裡無辜的居民們。 盡管他知道這樣做完全是徒勞的。 天獄級的破壞力,輕而易舉便能覆蓋周遭數百公裡。 讓那些普通人短短半天內能跑出數十公裡已經是極限。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隻是發出疏散命令,會讓他心裡的責任好受些。 站在一處房頂上,木茶掃視著街道上來往的眾人。 腦子裡久違地放空了一切。 開始回憶起許久以前一些模糊的記憶。 兒時羨慕父親身穿魔導鎧甲的憧憬。 見到父親遺骨的憤怒。 無視了母親的挽留參與戰爭。 一步步在屍山血海裡掙紮著爬出來。 這一身湛藍的魔導鎧甲,寄托著他不下數十位足以托付性命的兄弟遺誌。 他得到了許多。 但失去的更多。 “死亡啊——” 木茶的眼神茫然地望向遠方即將沒入大地的夕陽。 他早就在無數次的戰鬥死去了。 那個最無知,愚蠢,可憐的自己。 現在存於這裡的。 ——是隆光的守護者們。 在夕陽的餘暉中。 一道身影從黑暗中走出。 帶著更多的黑暗。 覆蓋大地。 當雙眼聚焦於那道披著破衣的身影上時。 木茶感到喉嚨有一絲乾啞,好像許久沒喝水。 像剛從戰場上僥幸活下來。 渾身每條肌肉都失去了動力。 它們在顫抖。 瘋狂地顫抖! 木茶腦海中閃過一絲明光。 他終於意識到哪裡不對勁了。 ——天獄最初稱號來自於何處? 天穹之上到來的邪魔們,將耶紀部分大地化作煉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