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燒 穿旗袍的女子走過紫薇樹下, 花燃燒了,紅火苗,紫火苗, 向夏天伸出了熱情的手掌。 我聽到了夏天火熱的心跳。 董文峰說:“這是我今天才寫的詩,題目《燃燒》。發在中國詩歌網,可能火?” 常德江說:“你的詩歌題目有想象力,還有旗袍女子的形象,讓你的破詩才有了看點。你們看我拍的這張照片:紫薇花像燃燒的雲,在綠葉間漂浮。我給這張照片取名《燃燒的雲》!準備發在今日頭條上。” 韋浩正在辦公室裡收學生的繪畫作品。聽了他倆的話,不屑一顧,說:“你們自娛自樂玩玩還管,想火,想出名。作品深度不夠,沒有思想。思想是藝術的靈魂。我給你們看一幅世界名畫。” 韋浩說著,從自己抱著的一摞書裡抽出一本《世界名畫欣賞》,翻開給辦公室裡的老師看。畫麵的背景是灰暗的,灰暗襯著火紅。畫麵中一個少女,半露著肩膀,雙腿張開,手裡拿著一麵鏡子,少女的前方,一個男子光著上身,左腿跪在地上,右腿支起,右手扒著火爐的臺子,左手正在朝爐裡添木柴。木柴正在熊熊燃燒。少女不知道是在看鏡子,還是在看她前麵燒火的男人。整個房間彌漫著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韋浩合上了畫冊,說:“怎麼樣?這是法國畫家巴而蒂斯的名畫《少女的幻想》。” 董文峰說:“我認為取名《欲望的燃燒》,更有思想!” 馬軍說:“美少女把你們的欲望都點燃了吧?” 韋浩笑著出去了。 “你們燃燒了激情,我燃燒了皮膚。”馬軍說,“老董,課都給你了,我班的大課間你也給我照應一下。我要去醫院。” 董文峰問怎麼了。 馬軍說:“我昨早上燒開水,我把夏天裝水的大玻璃瓶拿到灶臺上去裝水,水剛倒滿,玻璃瓶炸裂了,裡麵的開水山洪一般流到了我腿上。我燙得拎著壺嗷嗷叫,劉珊珊把我拉到洗澡間用冷水沖了好長時間。起泡了,去醫院看一下。” 馬軍先來到學校邊的診所,診所裡一個中年男子正在測量自己的血壓,沒看到大夫。 他又騎車到五院,掛皮膚科。掛號的女孩說:“我們沒有皮膚科。” 馬軍說:“你給我隨便掛一個!” 掛號的女孩看著他說:“沒有皮膚科我怎麼給你掛呢?” 馬軍從五院出來,騎車直奔第二人民醫院。拿著掛號單,爬到了四樓,找到了皮膚科。 一個女孩正坐在大夫前麵,大夫指著她的下巴上的痘痘說:“痘痘良性的,別害怕。” 女孩走了,馬軍進來坐下。 大夫問:“怎麼了?” 大夫五十多歲,人瘦瘦的,但顯得精乾。 馬軍把短褲往上扒了一下,露出左腿上的傷疤。 大夫說:“你掛號掛錯了,二院沒有燒傷科,你應該掛燒傷科。” 馬軍說:“皮膚科不能看嗎?” 大夫說:“你都這麼大年齡了?這都不知道?現在醫院科都分得細了。你這屬於燒傷、燙傷,歸燒傷科看。” 大夫說著,用手測了一下他傷口的體溫,說:“我測了,體溫正常。沒有大問題。你不去一院看也行,我給你開一種藥,回去塗抹,用冰箱裡的紗布,敷。” 他在馬軍剛才給他的掛號單上,寫了康復新液這種藥,交給他說:“到外麵買,哪個藥店都有。” 回到家,劉珊珊說,還去醫院燒傷科看放心。 吃過午飯,馬軍開著車子,和劉珊珊一起來到了一院。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馬軍掛號的時候就想,怎麼事前不問問?憑老經驗,皮膚受傷就掛皮膚科?怎麼現在不掛皮膚科了呢?經驗是個坑! 到了四樓的燒傷科。兩個中年女大夫,正閑著。馬軍和劉珊珊進去。 年輕的女大夫看了他的傷情,說:“你這輕,剛才一個老奶奶也是被開水燙的,比你重多了。” 年齡偏大的女大夫說:“跟我來,包紮處理。” 馬軍跟著她來到隔壁的燒傷處理科,她讓馬軍坐在就診床上,自己開始準備紗布藥膏。 年輕女大夫進來了,戴好醫療手套。對馬軍說:“把傷疤露出來。” 她先用剪子,剪開了他腿上的泡,接著用濕巾擦了傷口表麵。塗上紫藥水。 馬軍說:“紫汞好,我以前塗過。” 年輕女大夫說:“這是碘伏,紫汞都淘汰了。把腿抬起來。” 馬軍抬起了左腿。 她先用藥紗布敷在傷口,接著用帶棉花的紗布在傷口周圍蒙了一圈,最後用膠帶膠好。 劉珊珊問:“什麼時候來換藥?多長時間好?” “半個月,後天來換藥。” 馬軍站起來問:“可能喝酒?” “哪能喝酒?辛辣的食物都不能吃。” 劉珊珊瞪著兩眼看他,說:“昨晚喝那麼多酒,不讓喝,偏喝!” 年齡稍長的女大夫說:“不喝酒,今天就不要來了!” 下樓的時候,劉珊珊怒氣沖沖地說:“老婆的話,就是不聽!醫生的話,也不要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