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階很陡很高,馬軍不敢三級三級向上跳,就一級一級向上跳。在單位教學樓的樓梯,馬軍都是三級三級地跳的。那天大課間下雨,學生沒去操場跑步。他就在樓梯上鍛練。後麵忽然傳來了幾個女生的笑聲。 他轉頭一看,是劉紫欣和曹鑫琪在樓梯口拍著手笑。 曹鑫琪說:“馬老師,你蹲下來的樣子,真滑稽,真像那個。” “像什麼?”馬軍繼續跳,問。 “蹲坑!”曹鑫琪笑著說,蹲了下去。 “哈哈!曹鑫琪,你膽子真大,敢說你老班在蹲坑。”楊力青過來了,說。 馬軍說:“曹鑫琪、劉紫欣,你兩個過來和我比比。” 她倆在樓梯口隻是笑,沒有上來的意思。 “我來!”楊力青到樓梯前,像立定跳遠一樣,一下子跳到了第四個臺階,比馬軍多了一個。 馬軍朝他豎起了大拇指。 馬軍繼續一級一級往上跳。跳到臺階中間,臺階兩邊的茅草的葉子和棗樹枝子伸了過來,臺階也有些晃動。馬軍就彎下腰往上爬。他氣喘籲籲爬到岸上的時候,站起來,拍了拍手上泥土。 “真醜,給老鱉一樣爬上來。”一個身穿玄衣的中年男子,不屑一顧地說。 “有本事,你表演一下!”馬軍說。 “呸!”玄衣人朝地上吐了一口痰。 馬軍把褂子甩到自己的肩上,說:“沒素質,不和你一般見識。” “不知道天高地厚,自以為是。世上有兩種人,一種人是能不夠,一種人是不夠能。你自己掂量一下,你屬於哪種人?”玄衣人說完,不再看馬軍,把臉轉向了腳下的清流河。 “清流河,你正在看的清流河。名字裡有清流,它真的是清流嗎?你以為你能看清人和事?能不夠!” “你的話,更透露了你的淺薄!一個無權無勢的小老百姓,還假裝清高!哈哈!”玄衣人笑了。 “俗不可耐!這就是你的哲學?你找別人去說吧。老百姓怎麼了?高手在民間!聽說過了嗎?世上的人,隻有百分之二的人頭腦是清醒的;這些清醒者聚集在一起,隻有百分之二是聰慧的;這些聰慧者聚集在一起,隻有百分之二是人傑;這些人傑聚集在一起,隻有百分之二是人王,人王者,接近了天,頂天立地!頂天立地說的就是人王!好自為之吧!”馬軍說完,轉身要走。 “慢!”玄衣人從背後拉住了他,“我倆摔一跤,比個高低。” 馬軍把肩上的褂子甩到了地上。 兩人抱著摔了起來。玄衣人勁大,把馬軍壓在了身下。馬軍被壓得喘不過氣來,伸出右手,猛地塞到了玄衣人的口裡,他用力地塞。漸漸地,玄衣人壓他的身體放鬆了。馬軍擔心自己的右手會悶死玄衣人,趕緊把右手從他口裡抽了出來。玄衣人從他身下翻了下來。 他倆躺在地上,喘著粗氣。 馬軍知道他怕壓死自己,才放鬆自己的。 英雄惺惺相惜! 馬軍從地上爬起來,玄衣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已離開了。 “怎麼沒相互留下聯係方式?” 他剛要離開,看到地上有一首詩,字跡清秀,筆力剛勁。 因遊法界講堂中,逢見相知不俗同。 盡說目前千萬事,又談塵劫許多功。 法雲容曳舒群嶽,教網張羅滿太空。 檢點人生歸善念,紛紛天雨落花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