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為自己在樹頂， 　　眉眼朝天。 　　邀日月星辰， 　　挽雲霞雷電， 　　腳踩大地， 　　無視小草。 　　一個聲音從地下升起， 　　落葉歸根。 　　——白馬鳳凰 　　“馬軍，告訴你一個好消息。”老宣從外麵進來說。 　　馬軍正在批作業的第一題：關愛就是關心、愛護。它來自社會的方方麵麵，請你寫出一句符合這句主題的名人名言。 　　巴爾紮克說：“遵守諾言就像保護你的榮譽一樣。” 　　好幾個學生都這樣寫，顯然是相互抄襲。 　　“什麼好消息？發錢了？”馬軍問。 　　“二十六中發績效工資，把第十三個月的工資單獨拿出來了。”老宣眉飛色舞地說。 　　“不是發錢啊？二十六中把第十三個月的工資拿出來與你有一毛錢的關係嗎？瞎吊操心。”馬軍不屑一顧。 　　老宣說：“你老弟真是目光短淺，我們去找呂書記，問他為什麼清流學校要把老師們的第十三個月的工資納入績效工資的盤子裡？向別的學校學習，把第十三個月的工資拿出來，還給老師。” 　　馬軍說：“找他？屁用沒有。你還沒說，他就要你無私奉獻，要你顧全大局。” 　　梅冬冬下課進來了，說：“現在的領導，你給他講道德，他給你耍流氓；你給他耍流氓，他給你講道德。” 　　老宣給梅冬冬豎起了大拇指，說：“清流學校，我最佩服你，女漢子！” 　　“別來這一套！我不稀罕。”梅冬冬說。 　　老宣笑了，說：“梅大美女，我說的是真心話。這次我們要聯合起來，不能讓一萬八再為所欲為了。他還真把學校當成自己的家了！” 　　“一萬八是誰？”馬軍問。 　　老宣說：“難怪你馬軍這次教代會被選了下去。連一萬八都不知道是哪個。呂嘉義啊，老蒙喊出來的。” 　　第一次教代會馬軍在，老林、呂嘉義開教代會會的時候，馬軍感覺自己就給聾子耳朵一樣，是個擺設。就主動退了出來。這次教代會選舉前，年級組長白玉明進來說，裴校長、鄧主任、梁主任、查書記必須要選，另外再選三個人。 　　常德江說，戴帽子下來的？不合規定吧？我就不選領導。 　　白玉明說，上麵的意思，大家盡量照著做吧。 　　馬軍說，大家不要選我，我好不容易才退出來。 　　周一教師例會，馬軍入圍了。四個領導加上常德江、白玉明和自己，正好七個人。 　　呂嘉義又說：“每個組再刷掉一個，體現出差額選舉。” 　　馬軍一看，四個領導必選，還有三個人，白玉明是年級組長，常德江是紅人。什麼都明白了。把選票交給王軍，就退出了會場。 　　“老宣，你說怎麼搞，我簽字。”馬軍對老宣說。 　　梅冬冬說：“我也簽名，縮小領導和群眾績效工資的差距，老師們都不會有意見的。績效工資，顧名思義，是為了提高老師教學的積極性所設的獎勵。如果領導自私自利，德不配位，私自從老師們應得的部分裡扣除，以滿足自己的欲望，自己拿一萬八，一線教師拿個三四千，這是對老師們的剝削，嚴重削弱了老師們工作的積極性。這與績效工資最初設立的設想是背道而馳的。” 　　陳繼華說：“我也簽名！” 　　老宋說：“我也簽名！” 　　常德江說：“還有我！” 　　“還有我！” 　　“還有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