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坊市還是那樣的平靜,靈異事件在這座城市並未有過巨大的影響,似乎沒什麼可以讓這座繁華的城市停止運作。 睜開眼睛,劉勝澤從酒店的床上醒來,他顧自起來簡單洗漱了一下,現在記得額生活質量高起來了,曾經做苦工隻能用洗衣粉混著水刷牙的日子早已經離他遠去,他甚至早早有了很多人一生都追求的目標,一棟別墅,在大坊市北二環的一處別墅群,漠塵的別墅也待在那裡。 但劉勝澤並沒有經常回到那個別墅裡,他的家人還在大京市休養,他並未把那棟別墅當作是自己的家,自己總的來說是沒有家的,就是一個浮萍,畢竟一個人的家真的是個完整的家嗎? 漠塵身為總部的一位隊長的隊員聽從了隊長的命令出差去了,不過好在他還能直接聯係上漠塵,隻是他現在也不知道漠塵到底在乾什麼,有時候漠塵的影像一整天都不會出現。 他在大坊市是自由的,不管想做什麼別人都不會阻攔自己,甚至還要配合自己。 現在他要去做一件對他來說比較重要的事情,劉娜的死亡程千帆那邊一直隱瞞著,因為那時候大坊市的情況比較緊張,也要保證沒有什麼會攪局的情況出現,現在在外的厲鬼都得到了處理,一直待在大坊市的民間馭鬼者也很配合。 已知的厲鬼現在都關押在漠塵別墅的地下室裡,那裡也是有重兵把守的,一般人根本就不能靠近,劉勝澤自己倒是能去,不過他也沒那股想法待在關押厲鬼的地下室裡。 作為漠塵招安的唯一一位民間馭鬼者劉勝澤也幾乎是享有著負責人的部分權力,黃金配額這方麵總部也是提供著的,他在大坊市出行也是有專人接送的,漠塵沒有駐守在大坊市的話自己就相當於是大坊市的負責人,基本上負責人該享受到的他都享受到了。 開車離開,劉勝澤按著程千帆發給自己的地址來到了一處小區。 “咚咚咚。” 劉勝澤穿著長袖襯衫來到了劉娜的家中,待到屋裡的人開門後他看到的是一個麵容消瘦的婦人,這個婦人劉勝澤還記得,是劉娜的母親,當時他和劉娜從醫院裡走出來的時候她和劉娜的父親很反對自己跟劉娜站在一起。 “唉?你是之前的那個小夥子啊,讓你見笑了,這段時間裡我的休息一直不是很好。”麵前的婦人還是很禮貌的,待劉勝澤進來之後還專門泡了茶。 劉勝澤進去後就安安靜靜地坐在沙發上,他環顧著四周,算不上很富裕,隻能說是大坊市裡比較常見的中產。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還要來到這裡,其實根本就沒必要,讓程千帆幫自己通知一聲就足夠了。 但劉勝澤還是來了,他不知道這是為什麼。 自己真的喜歡劉娜嗎?是因為喪屍鬼的靈異影響還是因為劉娜在自己情感逐漸泯滅之前最後體驗到了那種戀愛的感覺? 又或者,劉勝澤之所以忘不掉是因為那天夜裡他最後麵對的是漠塵,是當時將自己的生殺大權握在手中的負責人? “劉娜他爸還要在外工作,所以平常就我一個人待在家裡,那個,劉勝澤啊,我家娜娜她還好嗎?” 婦人眼中的擔憂絕對是真的,從她那消瘦的身軀和濃黑的眼袋就可以看出端詳,劉勝澤張了張嘴,最後還是說了出來:“阿姨很抱歉,劉娜她最後還是不治身亡了。” 官方給劉娜家人的解釋是她感染了一種病毒,是從她離開醫院之後才查出來的,所以在沒多久後就一直待在醫院的重癥區裡沒有出來,不過這也隻是臨時的謊言,隻要時間長了自然會有懷疑,現在是該到了謎底揭曉的時候了。 隻可惜這還是一句謊言,原本劉勝澤是要說出實情的:劉娜是死在了他的手下,但這隻是一時沖動,事後自我思索著他還是決定換一種說法。就算是說出實情又怎麼樣?讓劉娜的家人記恨著自己嗎? 劉勝澤現在是有檔案在總部的,除非他是導致了靈異事件的發生,不然一般平民是對他沒有什麼辦法的,真的除了金錢賠償誰也沒有辦法,劉勝澤這樣的甚至算是馭鬼者之中少有的良心了。 劉娜的母親聽到劉勝澤這話的時候眼睛稍稍睜大了一些,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配合著她那濃厚的黑眼袋看起來有些嚇人,不過居然沒有出現劉勝澤想象的瘋癲,隻是她那桌下一直藏著緊握著的手還是表明了她的心情。 “這,娜娜她是什麼時候死的?”麵前的婦人聲音有些顫抖。 “就在前不久吧,那段時間我有別的事情要忙,也是後麵知道的。”劉勝澤看著手中的茶,他突然不想呆在這裡了,隻得匆匆告辭:“我先走了,官方會有賠償金額的,估計過兩天就會發送消息在你們的手機上。” 還沒等到了劉勝澤走到門邊,劉娜的母親突然猛地站了起來:“等,等一下!” 聲音很尖厲,就好像哭過了的嗓子一樣,這聲音就連婦人自己都嚇住了,隨即就變得輕微了起來:“那娜娜她的屍體在哪?我們還能要回來嗎?” 婦人在說到屍體的時候幾乎就是哭著說出來的,她兩手抓著衣角,許久沒有修剪的指甲就算是隔著衣物也將自己那嫩白的手掌給掐出了道道紫痕。 劉勝澤的眼中似乎又出現了那個傍晚裡紅白反襯的屍體,沒穿衣物的女體就在他的身下,白的是那還沒完全長開的,青澀的身體,紅的是豁開的腹腔裡混雜著的血肉,嘴中還存留著那溫潤的血肉,腹中也十分充盈,那滿滿的飽腹幾乎都快要他吐了出來。 “為了防止病毒傳播,遺體是醫院方麵進行了火化的,你們可以取回劉娜的骨灰。”說完劉勝澤打開了房門回到了停在街邊的車子裡。 “也好,也好。”劉娜母親喃喃地說著,她突然眼前一黑,隨後便什麼都看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