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斯泰因帳中。海斯泰因大搖大擺的從艾拉和艾米眼前走過,坐到正中的位置上。 “你們的運氣很好,我有一件急事要交給你們做,你們不用被獻祭給海神了。當然,如果你們能把這次的事情辦好,我還可以答應你們一個條件。不論是送你們回家,給你們黃金,還是在英雄王國得到土地,什麼條件都可以。” 艾拉瞪著海斯泰因,就像是一頭被激怒的小貓一樣:“那如果我不答應呢?” “不要忘了,你們現在的身份隻是俘虜。” 海斯泰因皺了一下眉頭,將手中的劍“錚”的一下插入了地裡。艾拉吸了一口冷氣,問道:“要我幫你做什麼?” “我們現在要去一個名為安提利亞島的島嶼去借點錢……” “安提利亞島?” “你聽說過?” “不,沒有。”艾拉連忙搖了搖頭,“你們要去那裡打劫,我能做什麼事?” “正因為不是去打劫,所以才需要你的幫助。安提利亞島的主人名叫亨特.米斯特汀,被稱為‘劍聖’。他還有一個女兒莉莉.米斯特汀,外號‘洛基之劍’。我不想和他們起正麵沖突,隻是想請他們‘資助’我一點黃金。不是搶劫,是指作為朋友的真正的資助。” “他們是你的朋友?” “算是,亨特.米斯特汀是我的師父,我的父親被拉格納.洛德布羅克擊敗後,就是他收留的我。但也不算,因為他非常討厭海盜。所以我需要一封信,一封能表明我的來意又不使他憤怒的信。如果你能做到,我一定會答應你的任何要求。” “什麼要求都能答應?”艾拉突然冷笑一聲,“如果我要你像個有榮譽的貴族一樣負起責任,去我家提親,娶我為正妻,並且以後不再碰其他女人,也能答應?” “陛……陛下?”艾米嚇了一跳,不停拉著艾拉的衣角小聲叫著她。但艾拉沒有理會艾米。 海斯泰因皺起眉頭,久久的打量著艾拉。 “如果你能把事情辦成,我可以答應。” “那好。我不能這樣跪著寫字,需要一個座位,此外還需要一段時間思考措辭。另外在我寫信的期間,不許有任何人進帳篷打擾我。” “可以。” 海斯泰因起身讓出了位置,然後徑直走出了帳篷。 “陛下,你這是什麼意思,你又沒有失身……難道你還真想嫁給他?” “怎麼會,那隻是用來麻痹他的說辭。這種時候,提出的要求越難讓他接受,他就越以為我是真的想要幫他辦事。” 艾拉坐上了海斯泰因空出來的位置,那姿態儼然已經變回了坐在康斯坦丁尼耶的那個巴塞麗莎。 “他把我留了下來,那些被送上船的女孩無法在大海上辨別方位,很快就會死去。我怎麼可能會容許這種惡棍活著。” “那陛下的意思……” “艾米,你剛剛說過,能夠用匕首解決的事就不要用劍和魔法。想想吧,他的隊伍中肯定沒有其他識字的人,不然也不會讓我一個俘虜來起草這至關重要的信件。而且,他似乎非常懼怕那個亨特.米斯特汀。既然如此,我隻要激怒那個亨特.米斯特汀就好。就讓我的信,賜這個‘野獸之王’一死!” “原來如此!不過陛下,他剛剛提到安提利亞時陛下愣了一下——陛下其實知道安提利亞島是在哪裡麼?聽海斯泰因的話好像那裡的領主非常富有,可我之前從來沒有聽說過有這麼一個島。” 艾拉搖了搖頭,說道: “我隻在一些傳說中聽到過這個名字。那要追溯到公元前一千四百五十年,天方帝國的先祖們在一個強有力的領袖帶領下擺脫了特普伊人的奴役,並在此後的數百年間不斷侵擾、並最終毀滅了伊普特文明——當然,這群野蠻人最後還是被強大的七丘帝國趕回了東方的半島上。直到那位可惡的‘神之子’出現,建立了天方帝國。” “據說,在特普伊人的首都淪陷之前,有七位祭司帶著整個國度半數以上的黃金從海上逃離,最後定居在了一個名島上。這個島的名字就是‘安提利亞’。傳說那七個祭司每一個都在島上為自己建立起了黃金之城,因此安提利亞島也被稱為七城之島。可是從來沒有人知道安提利亞島的具體位置,在整整二千二百年裡,它隻是一個傳聞。至於他們說的什麼劍聖、洛基之劍,我是聽都沒有聽過。” “不說這些了,首先,要寫出一份能夠讓那個劍聖大發雷霆的信來!” 艾拉提起筆,蘸上墨水,在紙上寫道: “亨特.米斯特汀,你的惡名從愛爾蘭到契丹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等、等一下陛下!”艾米沖上去按住了艾拉的手,“太文縐縐了!別人一看就知道不是一群海盜寫出來的!亨特.米斯特汀是海斯泰因的師父,應該是不會受這種程度的挑撥離間的!” “那……再加一句‘願你的體液在身體中腐朽’?” “不行!不行!一定要更有海盜的感覺一些!” “海盜的感覺……”艾拉為難的看向艾米,“我不知道海盜是怎麼寫信的……王家圖書館裡沒有相關的存檔……” “海斯泰因剛剛不是說,亨特.米斯特汀有個女兒麼?乾脆這樣寫——‘讓你的女兒在床上等我!’” “在、在床上?”艾拉的臉一下子紅了半邊。 “不對,還不夠,還要加上動作——‘讓你的女兒張開雙腿’!” “張、張開雙腿?”艾拉的臉全紅了。 “沒錯,就這樣寫吧!亨特.米斯特汀要是看了這封信,一定會忍不住拔劍砍他的!” “知……知道了。亨特.米斯特汀,讓你的女兒張開……在……不行!”艾拉羞的把筆甩了出去,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這種句子簡直就是在玷汙神聖的文字!光是用腦子想一想就感覺會下地獄!” “可是這就是海斯泰因的作風不是麼?海斯泰因就是這樣的一個人不是麼?就算是他師父,看了也會覺得信上就是他本人的意思!” “好……好吧……”艾拉從地上把筆撿了回來,紅著臉、噙著淚水按著艾米的說法寫了下去。 “完成了……這樣的信,那個劍聖一定會氣的把海斯泰因帶去的所有人都殺光的!” 然而艾拉又失算了。 海斯泰因選出了四艘船隻。其中一艘快船先行前去給亨特.米斯特汀送艾拉寫的那封信,他自己則率著其餘三艘船,帶著維持船航行所需的最低限度的人手跟在後麵。 之所以說是失算……那是因為艾拉和艾米就被包含在這“最低限度”的人手之中。 “把那艘船叫回來!我寫錯字了!要重新寫一遍!”艾拉抓狂地喊道。 “錯一個字沒什麼問題,隻要能看懂就行了。” 比約恩毫無自覺地粉碎了了艾拉為求生所做的掙紮。 海斯泰因自己站在最前方的船上,讓比約恩坐在在隨後的第二艘船上,而把艾拉、艾米和一些低階的小嘍囉單獨安排在第三艘船上。本來比約恩想叫上甘指揮第三艘船,但甘卻和丹一樣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 這樣的安排下,倒也不會有人再去惹艾拉了。相反,那些胡亂猜測艾拉和海斯泰因之間關係的小嘍囉們把艾拉當成了第三艘船的指揮,一路都對她恭恭敬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