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她安靜地望著艾拉,直到她消失在視線之中。
“話又說回來,既然‘凱旋者’想殺你,那麼整個亞速城能保住你的人就隻有我和希西家。哦,可別讓希西家發現你,他會毫不猶豫地殺了你祭死去的汗的。但隻要拋開你公主這個身份不談,我倒還是挺喜歡你的——魔法強大,又敢於冒險,我喜歡這樣的女人。”
留裡克晃了晃腦袋,忽地把安娜一把夾在腋下,丟回到了床上。
“隻要你別在我麵前重申你那可笑的公主身份,你就能安心躺在床上養傷;你的魔法足以得到我的尊重,所以你不會成為奴隸;你可以選擇跟我回諾夫哥羅德,若如此,你日後將成為我的正妻;你也可以選擇自盡,我會為你豎起墓碑。但是不要想著逃跑——除非你真的想被我當成奴隸。”
說著,留裡克把一把匕首丟到了床邊。
“我接下來要參加瑞典王的晚宴,你請自便。順便一提,我如今是諾夫哥羅德大公,而將來必會掌控整個草原。就算你依舊把你自己當成公主,我想我也是有娶你的資格的。自盡前請務必考慮清楚——這是一把真正的匕首,而不是什麼偽裝城毒藥的烈酒。”
殘缺的月,在烏雲與狂風中飄搖欲沉。
安娜心灰意冷地蜷縮在床的一角。不遠處傳來海盜們飲酒狂歡的聲音。但歡樂是屬於勝利者們的,留給戰俘的隻有火辣辣地作痛的傷。
她已無法思考任何有意義的事物——留裡克的話給她造成了極大的創傷,她不停地抽搐著,就像在秋風中搖擺的枯枝。留裡克留下的匕首依舊放在床上,可她卻沒有膽量握起它。在飲毒自盡失敗後,她忽地對死亡充滿了恐懼。
窗外,群星璀璨,就如一顆顆明亮的寶石。
有腳步聲靠近了,並且一路走進了這間房間裡。安娜抬起頭,用絕望的眼神注視著來到他麵前的那個海盜:他渾身都散著酒氣,垂著頭,搖搖晃晃地要靠手扶著墻才能行走。
這個醉醺醺的酒鬼是來乾什麼的呢?是想對著她撒尿,還是想鞭打她取樂?
她才不相信留裡克對她的承諾。她覺得自己就像是被留裡克隨手丟掉的一個垃圾。對於垃圾而言,不管接下來要承受什麼,似乎都理所應當。
“原來不能怪姐姐,原來我……也絲毫沒有什麼王族的尊嚴啊。”
那海盜晃晃悠悠地把頭湊到安娜的額前,嚇得安娜渾身如觸電般抖了起來。
卻見那海盜撩起頭發,爽朗一笑:“嘿,公主,這群海盜們好像在開晚宴,我就隨手順了一塊牛肉,要吃麼?”
“怎麼會是你???”
安娜惱羞成怒地一腦袋朝著達斯特撞了過去,痛的達斯特“哇”地發出了一聲慘叫。
“我無罪!”達斯特手慌腳亂地為自己辯解著,“這酒氣是我故意把酒潑身上弄的的!我可一點也沒喝!要不是這樣,我怎麼能成功潛入這裡?話說我在路上有看到那些海盜圍著一個小女孩……”
就在達斯特東扯西扯的時間裡,安娜的眼神再度失去了光澤。
“吶,達斯特,來這裡時有看到流星雨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