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諾奇蒂特蘭的中心是金字塔和大神廟,而神廟的附近則落座著一座規模宏大的宮殿。那是特洛奇蒂特蘭的特拉托阿尼,最高祭司、同時也是最高統帥的住所。闌
阿茲特蘭有諸多城邦,每個城邦都有一個被稱為“特拉托阿尼”的統治者,每個特拉托阿尼在城邦內的地位都接近於國王。唯有特諾奇蒂特蘭的特拉托阿尼擁有最高的權勢。他如皇帝一般統治著整個阿茲特蘭,決定著阿茲特蘭所有人的財富和生死。
尤其是這一任的特拉托阿尼,莫特庫索瑪三世,他將阿茲特蘭的國土擴展到了前所未有的規模,幾乎統治了一半以上的阿茲特蘭人已知的陸地。他也由此掌握了前所未有的至高權力,高高在上,就像那最為重要、最為高貴、最不可或缺的太陽。因此,莫特庫索瑪三世還擁有一個特別的稱號——“太陽王”。
然而,今天的太陽王,臉色比烏雲都還要陰沉幾分。和冰雹相關的報告紛至遝來,幾百畝農田受損、幾千個奇南帕被毀、幾萬間房屋被砸壞……災害造成的損失,已經抵得上從一個大型城邦每年收上來的貢賦總額。而這還隻是特諾奇蒂特蘭一個城邦的損失。等阿茲特蘭其他城邦的損失也上報過來,這個數字還會翻個十幾倍。
“這已經是第四年了!”莫庫特索瑪吼道,“第一年是蝗蟲,吃光了我們的所有莊稼,為此我獻祭了一百顆心臟;第二年是洪水,淹沒了我們的街道,為此我獻祭了一千顆心臟;第三年是嚴霜,又把我們的莊稼給凍壞了,為此我獻祭了一萬顆心臟!我們已經有三年沒有產出足夠的糧食了!王家穀倉的穀子已經要空了,我們的俘虜和奴隸也都已經殺完了,我究竟要如何做,才能讓神明再度高興起來!”
看到太陽王生氣了,底下的所有人連大氣都不敢出一聲。生怕說錯一句話就被莫庫特索瑪變成祭壇上的祭品——他已經不止一次這麼做了。
“你們有做出什麼讓神明憤怒的事情麼?”莫庫特索瑪繼續吼著,“今天是特拉卡西佩瓦利斯特利節!神殿上不是正在舉行獻祭的儀式麼?神明為什麼要降下冰雹?到底出了什麼差錯?
誰也不想吭聲。見狀,莫庫特索瑪如公牛般喘著氣,把腳趾伸到了一個跪在地上的祭司的眼前:“你當時不是在祭壇上麼?馬上告訴我,祭壇上發生了什麼!”闌
那祭司的身體抖了一下,有些害怕地回道:“太陽王,實際上,這次的儀式沒能順利進行!”
莫庫特索瑪“嘎啦”一聲扭了下自己的脖子:“沒有順利進行?到底發生了什麼?”
“戰俘中有奎拉奇裡大師的弟子。她卑鄙無恥地私藏了一把武器,想必神明因此發怒。為了教訓她,我下令殺死了她其他的同伴……”
那祭司的話還沒說完,莫庫特索瑪忽地抓著他的肩膀把他一把舉過頭頂。這祭司的身形也算是肥碩,但莫庫特索瑪舉起他卻像舉起一個嬰兒般輕鬆。他鼓著眼、抓著那個祭司,幾步走到一個臺階旁,把那祭司照著臺階的棱角處直直地摔了下去!
“不過是私藏了一把武器,難道我們的武士就不能正常決鬥了麼?誰輸了誰被剝皮而已!”
這一摔之下,那祭司的腦袋立刻變得血肉模湖,已經不可能再回答莫庫特索瑪的話了。於是莫庫特索瑪走到跪在地上的另一個祭司前,用駭人的聲音質問道:“所以,那個奎拉奇裡大師的弟子現在怎麼樣了?”
那祭司顫顫巍巍地回答道:“她拽著我們的鷹武士,一起跳下了金字塔。我們在金字塔下發現了兩灘血跡……”闌
“所以,她死了?”
“不,兩灘血跡都是我們的!當時有個士兵正在金字塔下巡邏,不知怎麼的就死了。看他身上的傷,似乎是被一把從天而降的銳器一擊斃命。而我們找遍了金字塔的周圍,也沒找到那個奎拉奇裡大師弟子的線索。地上根本沒有血跡,她毫發無損逃離了!”
莫庫特索瑪暴喝一聲,忽地飛起一腳將那祭司的身體踢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