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的狂舞。天明之時,阿茲特蘭武士已經疲憊不堪。但儀式隻進行了三分之一,他們還得將這舞蹈再跳一整個白天,直到夜晚再度來臨時才能宣告結束。
艾拉也開始有點吃不消了,抬腿的幅度降了下來。而阿茲特蘭武士們的動作早已稱變成了單純的繞圈走路。他們一個個耷拉著腦袋,隻偶爾把手抬一下,象征性地做個舞蹈的動作,以免神明生氣。但即使將動作減少到這個地步,在無法得到休息的情況下,他們的體力還是被持續消耗著,苦不堪言。
到了中午,他們的肚子先後叫了起來,但他們隻被有一點點的時間空閑時間去喝水。到了下午,他們的肚子已經餓的不會叫了。他們承受著身體和意誌的雙重折磨,那被視為神明的太陽也成了他們心裡詛咒的對象。他們隻希望太陽戰神能快點落下去,最好再連續一星期別再爬上來。
當艾拉宣布儀式結束的那一刻,所有參與進來的阿茲特蘭武士都倒在了地上。他們想去吃點東西,但疲憊的身軀卻一動都不願動彈。天上升起了星辰,在他們的神話中,那是被太陽戰神追殺著的邪惡的眾神。但在這群阿茲特蘭武士如今看來,這些星辰卻有了一份獨特的美感,靜謐的讓人聯想到遠在大洋彼岸的故鄉。
忽地有人問道:“那是什麼?”
他本想指著天空,但發麻的手臂卻讓他拒絕做這樣一個費力的動作。不過他也確實沒必要伸手,那一刻,在溫契斯特城仰望天空的所有人都看到了——有一批閃著火光的東西從天上飛來,像是星星,但卻比星星更近許多。可要說是發光的飛蟲,卻又飛的太高了。
有人嘆道:“好漂亮啊。”
於是有很多聲音附和道:“是啊,好漂亮。”
他們這種武士,是很少有時間、有心情去仰望天空的。如今因體力透支而有了這個機會,那深邃的夜空中、那閃爍的火光,讓他們體會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別致的美。
他們癡迷地看著那些火光飛到城市的上空——直到它們拋下了燃燒著的火瓶。
“不好了!外麵著火了!很大的火!快去幫忙救火啊!”
地牢上方響起了倉促的呼聲。在看守地牢的阿茲特蘭人離開後,地牢的門被猛地推了開來,達斯特一手舉著火把、一手將一捆武器拋到了阿爾弗雷德和他的八個騎士眼前。幾天前艾拉被送進地牢時,騎士的數量還是十個。但這短短的幾天裡,已經有兩個騎士在決鬥場上殞命了。
也因此,阿爾弗雷德等人一拿到武器,眼睛就一個個地都透出了殺意。
“按原計劃兵分兩路。一路去取武器,一路去救監獄裡的同伴。”阿爾弗雷德說道,“遇到擋路的阿茲特蘭人,無需留情,全部殺死!”
“別急。”達斯特擋在門口,阻止了想要沖出去的阿爾弗雷德等人,“瑞典王讓我帶來一個更好一點的計劃。”
……
城市的多處燃起了烈火。躲在房子裡不敢出來的溫契斯特市民開始在街上逃竄,讓場麵一片混亂。而奇馬爾波波卡在烈火前憤怒地訓斥著趕來救火的士兵:
“你們怎麼又自作主張跑過來了?這是第幾次了?上上次也是,有一群野馬跑過,有人喊著有敵人來進攻了,你們就跑過來了。我想罵你們好久了,就算是真的有敵人來進攻、就算是火燒到特拉托阿尼的屁股了,你們也得等我的命令吧?聽到著火了就擅自脫離職守是怎麼一回事?”
“奇、奇馬爾波波卡,我、我覺得這事不對勁。”尹茲科亞特爾剛從祭壇上下來,大口地喘著氣,“一次兩次能算自作主張,這都第三次了,感覺像是有人在刻意支開他們一樣。恐怕是你的鷹武士裡麵出了間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