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反省 這世界就是那麼的諷刺和搞笑。 章雲歌曾以為世界是白色的,然後他又覺得它是黑色的。再後來,他發現它既有著白卻也包含黑。 直到章雲歌重生後才明白,這世界哪有什麼顏色,所謂的顏色取決於那人用什麼“色彩”去看世界而已。 南江的水流亙古不變,日夜不息地講述著歲月的故事。 章雲歌獨立橋下,手中的青煙裊裊升騰,恰似他那些揮之不去的過往記憶,年輕時的放蕩生活畫麵清晰如昨:酒桌上的瘋狂喧囂、夜總會霓虹燈下的迷失沉淪,還有麻將臺上的賭博和放縱。他幾乎把大部分時間都沉溺在五彩斑斕的娛樂和各式女人的懷抱之中。 曾經溫馨和睦的家庭,被他親手一步步推向破碎邊緣,徹底敗壞殆盡。 南江的流水聲喧囂不止,仿佛在嘲諷他曾在這裡妄圖終結生命。 諷刺的是,作為一位會遊泳的人,他發現自己根本無法溺水而亡。數次奮力下沉,卻又一次次被窒息般的恐懼逼迫浮出水麵。 當時一個小女孩指著江中的他大聲問道:“爸爸,你看那個叔叔是不是在水中摸魚呀?”這純真的話語如同一劑強心針,及時打斷了他走向死亡的步伐。 耳邊似乎響起了女兒章楚汐的呼喚:“爸爸,你別再逼媽媽要錢了,等我長大後,我會努力工作賺錢給你。” 他想起了裡的小賢。他害怕如果自己就此離去,未來的章楚汐是否會步入小賢的後塵? 濕漉漉的章雲歌掙紮著爬上岸邊,麵對滾滾南江,他嘶吼出心底的誓言:“我章雲歌在此對著南江起誓,這一生,我絕不允許楚汐和零霜再次遭受苦難!” 可是! 賭徒的心態就像一位自慰的少年,難以戒手。 沒過多久,他又去借了高利貸。 楚零霜不想讓女兒從小就跟著他過著那種到處躲債的日子,毅然和章雲歌離了婚。 楚零霜忍痛割愛把她和章雲歌的結婚用房賣給了李思南還債,帶著女兒搬去了市裡的廉租房裡居住。 而章雲歌繼續租住在原來屬於自己,現在卻屬於李思南的房子裡。 真他媽的滑稽,住著自己的房子卻要把房租交給別人,世界上有99%的賭徒都是像章雲歌一樣自己作死的。 父親一怒之下和章雲歌脫離了父子關係,把章雲歌也趕出了家門。 他爸爸在家,他是不敢回家的。 幾年後,章雲歌又去借了高利貸,被高利貸追債,不慎刺傷心臟住院搶救。 幸好當時遇到一位無名人士捐贈的心臟,要不然章雲歌也活不到2023年跳崖自殺的那一天。 為了籌集高昂的手術費,逼得他父母把現在住的那幢舊房子都賣了,而搬到老家去住。 章雲歌的媽媽是一個心高氣傲之人,她能忍受自己的兒子不爭氣,卻無法忍受老家的村民們在背後說三道四。 幾年不到,章雲歌的媽媽在鬱悶中被章雲歌活活地給氣死了。 媽媽的死才讓他徹底醒悟,和李思南合資開了一家房產開發公司,經過幾年的經營,生意做得還算風生水起。 世界上的男人基本一個德性,有了錢後就不記得自己姓什麼。 章雲歌有錢後繼續豪賭爛嫖,好不容易聚集的一點財產不是被李思南在賭桌上合夥騙去,就是在外尋花問柳中給揮霍掉。 估計隻有等到死的那天,他女兒章楚汐才會幫他收下屍,平時楚零霜和章楚汐根本不搭理他。 後來因為房地產市場不景氣和新冠疫情的影響,公司的狀況變得非常糟糕,甚至到了申請破產的邊緣。 令章雲歌最憤怒的是,李思南利用章雲歌對他的信任,偷偷將公司所有的現金都掌控在他手中,留給章雲歌的都是一些無法出售的房產和還不清的債務。 作為公司的法人代表,章雲歌每天都受到銀行和各種債權人的追逼。 而李思南過著純賺的生活。 在絕望之下,章雲歌被迫選擇了跳下了山崖,結束了生命。 往事真的是不堪回首,每每憶起隻會徒增傷感。 章雲歌拾起一塊石頭,緊緊地捏在手裡,咬牙切齒地喊了一句:“李思南!” 凝視著滔滔江水,用力一揮臂膀,手腕輕轉間,石頭猶如一道疾矢,帶著千鈞之力劃破空氣,剎那間沒入南江水麵,激起層層漣漪,一圈圈擴散開去。 “如今我穿越了,我必須重寫人生,改寫一切,不能再讓悲劇重演。”章雲歌心中暗自立誓。 既然時光已倒流,那幾年後,他摯愛的母親就應該不會因為過度憂鬱而離世。他與楚零霜的愛情也將有機會再度綻放,彌補曾經的遺憾。他也能早早識破李思南的陰謀詭計,避開那致命的陷阱。 夕陽如殘燭般垂落,將最後一抹璀璨金輝傾灑在他堅毅的臉龐上。 章雲哥緩慢而有力地踏過潮濕的河灘,每一步都像踏在過去的灰燼之上。他爬上了岸,發動了停在那裡的舊車,駛向市區那簡陋的廉租房。 途經一個熟悉的水果攤時,他忽然剎住了腳步。 拿出錢包,隻見裡麵僅剩下幾枚皺巴巴的零鈔。 細心地清點了一下,勉強湊夠了購買女兒最喜歡的美國蛇果的錢。 就在他接過水果的那一刻,眼眶不覺泛紅,哽咽自語:“我章雲歌落到這般拮據的地步,確實是咎由自取。” 章雲歌敲響了楚零霜的房門,門緩緩開啟的那一刻,楚零霜看清來人,驚恐之下急忙將門再次鎖上,整個人幾乎癱軟在門背後,她閉緊雙眼,全身顫抖,淚水如決堤般湧出,帶著瀕臨崩潰的哭腔說:“我們已經離婚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章雲歌,求你放過我和女兒吧。我現在連女兒的課外輔導費用都沒辦法支付……” 楚零霜那無助而絕望的哭聲,字字句句如同鋒銳的箭鏃,精準而無情地紮進章雲歌的心窩。 他站在門前,再也無法抑製內心的痛苦與自責,淚水順著臉頰滑落,他低聲哽咽,聲音裡滿是懊悔與懇求:“零霜,對不起,我知道我錯了,真的,我錯了……”“媽媽,你別再信他這個爛人了。他昨天剛逼你把錢給了他,今天又來了。他哪次不是用鱷魚的眼淚來騙取你的同情,可最後呢?受傷的還不都是你。”女兒章楚汐在屋內勸阻她媽媽道。 章雲歌聽到女兒楚汐說著那不該屬於她這個年紀的話語,羞愧難當。 他停止了哭泣,點燃了一支煙,試圖平靜自己的情緒。 “零霜,我今天真的不是來找你們要錢的,我是來給楚汐送學費的。” 門慢慢地打開了一條縫,反盜鎖鏈卻還拴著。 楚零霜也許真的是山窮水盡了。 聽說章雲歌給女兒帶來了學費,滿懷希望地為他再一次打開了門,盡管隻是為他開了一條門縫。 章雲歌從包裡掏出那從李思南那臨時借來的兩千元紙幣,從門縫裡遞給了楚零霜。 若換從前,章雲歌必會破門而入。 但此刻他卻像個快遞員似的,把快遞交到客戶手裡,禮貌地站在門外等著好評,似乎不敢往前越雷池一步。 楚零霜費力地解開防盜鎖鏈,發出一陣輕微卻又刺耳的金屬摩擦聲,最終將大門完全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