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這麼快不會噎嗎?”琳娜舉著碗拿著筷看另外兩人狼吞虎咽。 “不是,你搞這麼好吃乾什麼,哇,你以前是巾幗紅顏裡的榜樣,現在是賢妻良母中的楷模,”陳繁提起條胡蘿卜大小的蟲子問道,“你確定它能吃對吧。” “沒問題的,味道大概就是,你們那的皮皮蝦,我從小吃到大,百年相傳,就擱家做,做足一百八十年。” “牛。”豎完大拇指陳繁把蟲吸溜進嘴,臉部一邊抽搐一邊努力咀嚼。 “怎麼樣,硬漢。”許雙安把飯碗擋在臉前低聲問道。 “我不是硬漢,我是活該。”陳繁說完又夾起兩條三口吃下,惡向膽邊生,端起盤子狂吃起來。 “狠。”李拾歡擦掉濺到臉上的綠蟲汁。 “拾歡,快多吃點,繁狗已經把最高的山蹬了,最長的河就由我們來蹚下去吧。”許雙安說完把李拾歡碗裡盛滿丸子湯,自己也盛滿碗端起來就灌。 李拾歡端起碗來咕嚕咕嚕。 他發現紅葉身上騰散的煙氣徐徐飄進許雙安戒指,自己似乎有了把紅葉藥暈掩蓋過去的辦法。 飄不知多久,我直接往裡塞不就行了。 “上廁所。” 李拾歡離桌行動。 “我感覺我就在廁所裡。”陳繁終於吃完蟲子,放下菜碟輕聲自言自語道。 “快結束了。”許雙安輕聲安慰道。 “我隻有看到太陽升起我才相信黎明到來。” “那就吃。” 十分鐘後,飯桌太平。 “哇,你們好強啊。”琳娜感嘆道。 “好吃,無需多言。”陳繁偏頭給許雙安使眼色。 搞定。 許雙安回個眼神。 搞定。 李拾歡在許雙安身後擦擦汗水。 搞定。 把紅葉送回戒指,倒是不用直接沖著戒指做什麼,隻需要把紅葉使勁往許長安身上按,紅葉幻化的軀體就會像水一樣流回戒指。 像把樹枝按進木屑粉碎機一樣。 在兩人吃完前,陳繁在後麵姿勢古怪的把紅葉碎掉,沒有被發現。 成功,這下瞞過去了。 李拾歡輕鬆下來,心想等紅葉醒過來就好,能造成什麼麻煩呢。 三個懷有心事的人匆匆告別琳娜,跨過界門,回到老學校。 五萬隻昧鬼全部歸位,以自己的方式迎接自己的主人。 跳樓。 所有昧鬼在五樓徘徊互穿,挨個翻過五樓護欄呼呼往下跳,大鬼嘈嘈如急雨,小鬼切切如私語,嘈嘈切切錯雜跳,大珠小珠落玉盤。 “真壯觀啊,”陳繁來到樓下感嘆道,看見一血肉模糊鬼還要飄去樓梯,攔下問道,“不是,你跳都跳下來了還乾嘛。” “去樓梯...” “去樓梯乾嗎?” “上五樓...” “上五樓然後呢?” “跳下來...” “然後再?”陳繁無奈的繼續問道。 “上五樓...” “滾滾滾。”陳繁不爽的擺手趕鬼。 “鬼的智商都這樣嗎?”李拾歡略帶笑意問道。 “你...哦,對,你還什麼都不知道,待會再給你解釋吧。” 陳繁又對許雙安說道。 “現在,我們定好計劃。” “首先,無論如何,還是要去嘗試,讓侯牽把鬼收回去,隻要把條件談到能辦到,那就沒問題。” “另一件事,就是厲鬼。” “要有人在這裡保護昧鬼,別讓厲鬼來這大快朵頤。” “我來辦第二件吧,你在這混的久,找人求人方方麵麵你肯定比我要熟絡。”許長安說道。 “嗯...也沒什麼辦法,那我們抓緊時間,避免釀成大禍。” 陳繁說完便要上樓,兩步沒走完,轉身又回來。 大哉乾元,萬物見始,壞獸統天。雲逆雨失,萬物無形。大明始終,邪位時成,時乘六龍以禦天。 “七瞳,啟。” 陳繁從吟唱出來的陣法裡掏出段脊骨。 “把昧鬼們收在這段脊骨裡,若找來的厲鬼們要傷害你,他也能照顧到你。” “這是什麼?” “上隻兇妖唯一殘剩的脊骨,前人將他縮小重塑,你將昧鬼們收到這裡麵,還有隻金表,”陳繁從口袋裡麵掏出金表繼續說道,“時間倒轉之時,就是你得想辦法的時候。” 許雙安將脊骨和金表接過,笑著說道:“放心吧,我比你輕鬆多了,打打殺殺不是有手就行,何況不還有紅葉在。” “也是,”陳繁笑笑,“這算什麼大事,那,保重。” “保重。”許雙安說道。 “拾歡,你也是,多加小心。” “放心啦,安神罩我,沒事的。”李拾歡也打算讓陳繁放心下來。 “完事大家真吃頓好的,精靈的口味真是狗都不吃。” 三樓,六瞳,越界門。 “喂,老林。”陳繁開門前打了個瞳。 “怎麼了老陳。”對麵顯然陳繁熟人,但聲音年長些。 “忙嗎最近。” “上班嘛就。” “最近你那可以啊,聽說做了筆大買賣。” “胡說八道,怨氣煉鬼煉多了世道可就不太平了,我們這第一規章就是一天五十鬼,何況多次煉化徒增煩惱,年輕人煉不出來,老頭子頂不住累,別開玩笑了。” “可能我消息不對吧。” “嗯,”對麵補句話,“有空聚聚,去老地方。” “行啊,看你家母老虎什麼時候能放你出來。” “她也忙,近一年我工資上麵老是拖,八個月才發了三個月錢,我別的也不會,隻能硬著頭皮乾,她為了補貼家用,也找了份工作。” “都不容易,”陳繁嘆口氣說道,“下次吃飯,我請。” “瞧不起我,我還能拿不出頓飯錢來嘛,輪到我請了,那就我請。” “行,忙吧,掛了。” “嗯,掛了吧。” 陳繁咬起指甲。 侯牽賣五萬隻鬼,沒走公司賬。 這麼多鬼,一個人解決的。 這麼多錢,進的自己口袋。 為什麼呢。 貪財到煉化這麼多鬼,出意外的話結果可是無法想象。 陳繁思考會,開越界門。 門開。 萬界賭場。 金碧輝煌,到處靈景,客人們千奇百怪,服務員萬姿千彩。 答案說不定在這。 陳繁去吧臺領副眼鏡戴上。 萬界賭場特有的眼鏡,無論客人來自哪裡,透過眼鏡都能看成自己同類。 主打親切,賓至如歸。 陳繁獨上四樓,沒有人攔。 四樓,服天順地閣。 不出所料的話。 “能進嗎?”陳繁向門口服務生問道。 服務生看到詢問者鼻上眼鏡。 最簡樸的黑色眼鏡。 樓下大廳裡,吆三喝四的迷愛金錢者戴的眼鏡五花八門,有的裝飾著雄鷹飛翼,有的張開一對蝴蝶翅膀,水晶燈下,全是腐朽的華美。 “您請,祝您愉快。”服務員開門,鞠躬恭請。 “多謝。”陳繁將小費插進服務員上衣口袋,轉身進屋。 “祝您必勝,大吉大利。”服務員說完關上門,將錢幣展開看看,放進口袋。 “黑框眼鏡,第一次見啊。” 進屋,過走廊,一方圓桌。 圓桌內,老人發牌,圓桌外,中年男人晃悠威士忌。 兩張牌發到眼前。 中年男人翻開。 4,10。 桌子被中年男人叩響兩聲。 第三張牌被發到男人眼前。 k。 男人笑笑,喝口酒。 老人收起牌,進行下輪。 “為什麼玩這個。”不速之客來到桌邊,張口搭訕。 “享享清閑,太累了。”中年人禮貌回道。 “染的頭發,很新穎啊。” “我少時便白頭,後來就直接乾脆染白,看著還舒服。” 這是中年人的謊話。 這隻是在短時間內多次高壓施法的副作用之一。 與侯牽現在每晚五臟六腑灼燒般的痛苦比起來,這算不了什麼。 “侯老板去年,可還是滿頭黑發。” 侯牽知道是誰來了。 “一年有一年的,操心法。”侯牽說完翻牌。 j,k。 “開。” 老人翻開自己手下的牌。 10,7。 “有事,就快說吧。”侯牽把杯放下,侍候的女人過來,補塊冰,倒入些許酒。 “退貨。” “走公司流程。” “走不了。” “哦,是你,”侯牽第一次正眼看向不速之客,“給他也上杯酒。” “我不喝。” “不可能,不喝酒怎麼可能說醉話。” “不退?” “是退不了,我幫朋友忙而已,情份怎麼退,而且,原來你用不完嗎,那麼多昧鬼,會有麻煩哦。” “沒有商量餘地?” “你不是我朋友吧。”侯牽把眼神收回來,看向自己手牌。 “那我也跟你玩玩。” “你拿什麼跟我玩。” “拿你在這裡的賬。” 侯牽第一次心慌,轉頭看向眼前男人。 “你憑什麼?” “廖熙,老孫還在這乾嗎。” “當然,先生。”老人回答。 “叫他過來吧。” “好的先生。”老人背過手去,將右手食指掰斷,再安回去。 不過會兒,門被敲響,倒酒的女人把門打開,麵相四十歲左右的西裝尖耳男焦急進門。 “發生什麼不好的事情了嗎各位先生。”西裝男親切問道。 “沒有,經理,我喜歡這樣開玩笑,”廖熙答道,“但他們確實都很著急。” “怎麼了先生們。”孫經理問道。 “他現在在這裡有多少爛賬?” “嗯,具體賬目是保密的,但總體來說的話,侯先生應該再支付些消費的費用。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 “好的,我們聊點別的,侯先生不信他的賬能劃到我這,你告訴他,能還是不能。” “當然可以,不過這需要進行一係列的手續。” “那些後續再補,不著急,”不速之客轉身對侯牽說道,“你現在信了嗎。” “所以呢,你甚至都不知道那是多少錢。” “多少錢,又有什麼所謂呢。” “分成五十份,我輸,往我這劃,我贏,一千隻,再把賬劃回去。” “你可能一生就這一次清帳機會,要來嗎。” 侯牽思索片刻。 “有個條件。”侯牽說道。 “什麼。” “昧鬼現在在那?” “我的地方。” “地圖拿出來。” “好。” 酒被潑灑出來,但沒四處流去,反而凝聚成型,縮小版的公園三維全視景躍然於桌上。 侯牽也把酒潑過去,有多個小點發出金色閃光。 “一百五十個避鬼亭,對吧。” “你想乾什麼。” “輸贏一次加上三個避鬼亭,”侯牽興奮地像小時拿到喜歡的玩具,“到時候昧鬼要是變成別的什麼奇怪東西,我概不負責。” “那來吧。” 孫經理退場,去準備相關手續。 “老孫,你不會隻是因為這副黑鏡框才同意的吧。”客人忽然叫住孫經理,似乎很熟絡。 孫經理回身,依然用厚實低沉的嗓音回道。 “怎麼會呢,因為是你,我才會直接同意。” “陳繁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