嗑藥磕出來的? 李拾歡屋簷之上看院中於師傅幫扶燕僥臻。 這個世界也流行重金屬小藥丸? 也? 我原先那個世界難道更流行? 我為什麼來這?我來這裡乾什麼? 我是誰? 此時才真正有火球正中眉心。 我在這裡被叫做李拾歡? 可我不就是李拾歡嗎? 我是不是出神了? 雲裡霧裡,四百隻螞蟻在咬食頭皮,李拾歡的記憶在不斷像地震中傾斜的高樓向自己砸來,朋友,母親,津京,天福…… 玫瑰。 一朵玫瑰壓千海。 滄雲舒卷,始見天光。 虎口未見,其實已見。 啟扇輕搖,涼風襲來。 “贏嘍。”李拾歡不禁自發喊道。 “歡子,帥啊,上後邊領錢嘿。”毛喜關首先跑過來招呼。 “著什麼急啊,還得聽兩句吩咐吶。”李拾歡心中有數,正欲下來,見毛喜關身旁還有個小姑娘氣鼓鼓的撅嘴,便問道,“怎麼了小孩,讓你家少爺吃癟不高興了。” “你用煙霧彈我都看不見你護衣了,你瞧瞧都炸成什麼樣子。” “不拿他當餌剛才毀的可就是我,多大歲數怎麼天天想看別人血流成河呢?”李拾歡調侃道。 “知人知麵不知心,狗言狗語狗東西。”毛喜關幫襯道。 “你們懂個屁,”小姑娘氣紅臉,拖著梯子邊跑邊說,“不讓你下來。” “幼稚,相當的不成熟,歡子,給她翻一個。” “不急,等等人。”李拾歡言道。 此時,燕僥臻也來到簷下,沖自己贏家喊道:“敢問仁兄姓名。” “姓李名拾歡,燕公子,剛才多有得罪,不過是平日裡爭兇鬥狠二三招,多有冒犯,但請多多包涵,切勿當真。” “李兄,我盡以為津京裡多是虛名輩,沒成想還有李兄你這真手段。” “這話我不愛聽了,我毛喜關也不丟人啊。” “是是,毛兄也不虛。” “那當然燕公子,我相當不虛!” “什麼虛不虛的,”於師傅遣散完其他人走過來,乍一聽沒懂幾人言論,“上頭那個,快下來吧。” “梯子沒了,讓那小姑娘拖拉走了。” “凈搗亂……你等著。” “也不用,於師傅您接好!”李拾歡說完飛身躍下,與於師傅撞個滿懷。 “豁喲!你想拆散我這把老骨頭啊!”於師傅差點要倒,得虧另外兩人扶的快。 “沒跳好,沒跳好,對不住啊。” “心裡頭沒數。”於師傅整整衣領。 “李兄,今日裡與你切磋,我深得領悟,錢,我加倍給你,還勞煩他日來我府上,與我探討幾招,多多益善。” “燕公子,我倒有一問,您這禦火之術,可有一二向我告知?” “我這……” “戲法!”於師傅插進嘴來厲聲道。 “好手藝。”李拾歡拱手相贊。 不打算告訴我? 你看我能不能知道。 “那我們回去等燕公子您的消息,擇日再來切磋。” “對對對,先把這趟錢結下來,一錘子砸一錘子買賣。” “放心,不會少你們,阿七。” “怎麼,少爺。” “帶他們領賞。” “好的少爺,您兩位同我前來。” 走著走著,李拾歡想到什麼,回身喊道。 “燕公子。” “怎麼了,李兄。” “雖然你的戲法,還不是很好,但以後無論如何,不要懷疑你自己的感知,若霧中你不慌亂,不一定會輸給我,接著!” 燕僥臻伸手接物,打開殘布,裡麵是自己的紙扇。 李拾歡抽紙扇的時候燕僥臻其實反應過來,伸手向偷襲者拍去,隻不過之前亂施火球,耗去太多法力,掌心火焰驟起即滅。 燒焦李拾歡幾根額前發。 燕僥臻不知該說些什麼。 自接觸明魄以來,沒什麼人肯定過他。 大哥是讀書的天才,二哥是習武的天才,老爺最心愛小妾的兒子,他,不是天才。 霎時間燕僥臻有些感動。 “阿七,加賞。”燕僥臻喊道,別的話說不出。 銀票,二十兩。 “燕家底兒挺厚啊,”毛喜關也拿到二十兩,高興道,“歡子,沾你的光啊。” “小意思,還有這個。”李拾歡從懷裡掏出從於師傅那秒偷的小瓷瓶。 “沒必要吧,人家都對咱這麼好了。”毛喜關雖然嘴上這麼說,但手很順從本心的將瓶子拿到手裡觀察。 瓶底,瓶形,瓶口,瓶釉。 “什麼眼神兒,上月的。” “誰讓你看瓶子了,瞧瞧裡頭。”李拾歡說道。 開瓶倒手心,兩個藥丸乖乖滾出。 “什麼東西?” “你不是行家嘛,我這不是想聽你分析。” “我是個什麼行家,”毛喜關湊鼻子前聞聞,“有麥芽的香氣。” 李拾歡覺得奇怪,兩個小偷怎麼還有藥中行家。 新一輪記憶在腦裡翻湧起來。 津京富饒,多鄉紳,多流民,多詩人,多商賈,多致仕者。 故而多劫寇,多賊盜,多騙客,多黑販,多乞丐,多賣身者。 李拾歡屬於是青樓窯子的常客。 不與紅顏嘗愛,不取花酒迷神。 就偷,就偷。 李拾歡挨過很多次打,但沒有一次是被現場逮住挨打。 因為一個李拾歡,不少青樓憑添許多安保崗位,但這仍然攔不住李老師的手藝教學。 可青樓後麵的人不答應。 抓你偷的時候抓不到,抓你還抓不到? 應對方法也簡單。 抓到就嘴硬,嘴硬就挨打。 硬住頂多挨打,硬不住就斷手。 所幸,李拾歡是個很硬的男兒。 毛喜關是李拾歡常去藥鋪老板的兒子,毛家藥鋪的生意不好,畢竟老板多病治不好根,還有一女重病起不來身,裡屋外屋都咳嗽著說藥到病除,實在有些為難客人了。 老板死後,小李拾歡一歲的毛喜關跟兄弟學手藝,兄弟兩目標偷遍津京城。 但偉大理想中途折戟沉沙,不然他們或許要永遠年輕。 轉機出現在某個公子哥送了某青樓女子玉手鐲一隻,送完當天就後悔了,識得李拾歡,拜身來相求。 好友有難,自然是出手相助。 沒成想,就此出名,在嫖客之間成了熱手貨。 送的時候盡管大氣,反正有李拾歡替我負重前行。 但這事情其實並不代表李拾歡技術多高超,接單量提上去後,那怕李拾歡三頭六臂,他也偷不過來。 主要是那幫姐姐們想得開。 東西到我手裡,轉手就得交給老鴇,藏住的僥幸就藏住了,要是被發現,還要挨頓打。 李拾歡你不是要偷嗎,盡管拿去,客人來我這不就是為了乾點臟事和充大輩嗎,喏,你幫他拿回去,他再來就是了。 因此,毛喜關還多項業務,鑒寶,半月速成,精確無比。 他送你真貨拿回去,是人品不行,這不用說,他都來乾這個了,他人品本來就不行。 但他要是送你假貨,那就是他家底不行,在這個生意場上,家底不行那是真的不行。 毛喜關鑒寶,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李拾歡再幫眾位姐姐們鑒客。 李拾歡自此和可憐禍水們掛了勾。 但眾多人裡,隻有李拾歡一人如此。 因為李拾歡不僅幫忙盜寶,還能幫青樓女子們藏寶。 盜寶麵向大眾,藏寶不過幾十人,且對各個聲稱隻您一位,私人業務。 所有的信任來自於李拾歡第三筆生意,劉姓女子有人贖身,臨走前跟李拾歡討要存在他那的三枚戒指。 李拾歡還真給出來了。 整整一年啊,一人與你無親無戚,自己還如草如塵,他拿著你貴重東西居然還能再交還於你。 這是什麼,這是光啊。 青樓十二家,萬紫千紅,冷嬌俏賢,認識李拾歡的都想讓他喜歡姐姐。 李拾歡到底喜歡不喜歡姐姐不知道,但他很關心毛喜關的妹妹。 毛父死後,他和毛喜關兩人共同照顧重病的妹妹毛晴川。 養病,就是吞錢。 而李拾歡的買賣十分不穩定,紅火也有紅火,冷淡也有冷淡。 至此,毛喜關冥思苦想,終得結論,重學醫術。 不為救人丹,為造合歡丸。 但這項業務仍在起步期,投入不少,但硬度不夠。 李拾歡忽然想起自己為什麼去賭場。 手裡的錢剛夠交上麵要的保護費,缺錢買喚春藥材和治病之錢。 自己孤注一擲,結果釀下大錯。 等等。 毛喜關還在觀察藥丸時,李拾歡努力想那天發生的事情。 怎麼感覺。 是個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