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醉寒江
  春去秋來,寒暑易節。
  距離佛厲大戰已經過去三年了。
  這三年,除了中陰界紅潮為禍,以及血傀師趴趴走,武林竟是意外的平靜。
  此刻,天都廣場上,兩個三歲的孩童正在對擊。
  一者拖刀,一者舉戟,雖是專為兩童量身打造的半長刀戟,依然打出了武君武後的氣勢。
  小免站隊寥天,小狐站隊弦陵,雙方都在高喊加油。
  炎翩翩與靈自靈跟隨凈無幻在登道岸修行,小鬼頭長成了半大的少年,每天勤習武藝,唯有小免和小狐一成不變。
  羅喉靜靜看著兩個兒子切磋。
  寥天繼承了他的魔元,力大無窮,走的是剛猛路子,加之寥天格外懂事,紮馬步、站樁、吐納等從不叫苦,三歲小童的根基不亞於普通壯漢。
  血染清江,更染紅月。
  “綺羅生!”
  “哼,殺人者何必故做無辜,喝~”
  葬刀會衛公篤常春揉捏著手中的鋼絲,森然說道:“吾允伱了,江山快手絕對看不到明天的太陽。”
  畫舫中的人輕嘆一聲:“是紅爐點雪,唉。”
  就在無盡的糾纏中,殘翼之鷹喉間突然冒出一條紅線。
  待到喘息方定,綺羅生從自己的雙耳中,抽出琉璃長針,反手刺入後背。
  “幾十年前為你所敗,現在吾來討回一切了!江山快手,你還能快意江山嗎?哈哈哈哈哈!”
  耳目盡失的綺羅生,不分來者,隻憑對方殺意,艷刀回首劃出,雲滄海首級分離。
  他心中一凜:“吾中毒了!”
  浴血的刀客,無盡的殺意。
  “你非有意殺他,此事吾可作證。”
  “還有誰來?”
  弦陵則承諾了碎島王樹靈脈,有一半時間跟隨玉辭心在殺戮碎島,學習治國之術。
  一杯下肚,綺羅生有些不安:“好友,吾剛才是否殺錯了人?”
  弦陵卻掩住耳朵:“父親,我剛從四魌界回來,讓我休息一下下嘛。”
  透過重重簾帷,船中之人似在對鏡描妝,隔江猶能聽到惆悵的聲音:
  樹後,站起一名滿麵滄桑的大漢,是擊風族遺孤殘翼之鷹。
  後背皮膚上,立刻開出大朵大朵的牡丹花,紅黑交錯,絕美淒艷。
  江山快手曾以一箭重傷鷹後,殘翼之鷹調查了許久,才找到這名兇手。
  刀刀是殺人,刀刀也是求生。
  殘翼之鷹滿腔恨火,肩後翼刃出鞘,刺向簾後之人。
  “是絕代劍宿?走!”
  頓時水柱滔天,浪高千尺,烈火長燃夜空。
  意琦行反客為主,從船艙裡尋了一壇酒出來:“剛解毒,能喝酒否?”
  篤常春不屑道:“沒用的東西,行動吧!”
  殘翼之鷹拿出一幅弓具,拉弦如滿月,開弓似流星,疾射船艙中的身影。
  殘翼之鷹手扼咽喉,恨聲不止:“吾誤闖叫喚淵藪,中絕代劍宿的紅爐點雪,是吾自身之過,但不能手刃仇敵,吾怨,吾恨!”
  “江山快手自三十年前,殺了雨鐘三千樓的八百無辜,便以畫舫為家,終年漂泊在江海之上,這次咱們終於守到他了。”
  他報仇心切:“衛公,你們葬刀會的兄弟暫緩行動,容吾先去了結吾族之仇。”
  被激發的殺性,越戰越是狂烈。
  “啊~~呃!”
  呯呯呯。
  接著悅耳的聲音響起:“此箭失落許久,想不到今日會出現,你何以羅列殺人罪名於吾?”
  但西疆鳩毒,非同小可,綺羅生失去視力與聽力,隻能憑借本能出刀。
  就在這時,一條人影闖進戰圈:“江山快手,還我雨鐘三千樓八百人命!”
  意琦行扶著綺羅生,輕點江水,落於畫舫。
  說罷琴弦一震,將殘翼之鷹送回岸邊。
  篤常春再次狂笑:“西疆絕毒,毒耳,毒眼,毒爪,三毒出手,江山快刀納命來吧!”
  殘翼之鷹明知不敵,仍是縱身撲上,復仇之心讓他死戰不退。
  鏗鏗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