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山別草亭,沉沉暮靄,照著疲倦之極的人。
  “斬獲。”
  “誰?”
  “我是劍,自你誕生就相伴至今的劍。”
  “劍?”
  “我帶來你的人生,或許你會視之為不幸。”
  “你?”
  “當你如何看待我,我就會如何化成你,你看清楚我了嗎?”
  劍咫尺倏然驚醒,頭頂是熟悉的茅亭,轉頭一望,命夫子倚著大石也在打呼嚕。
  自入門後,命夫子不知何故,對劍咫尺與邃無端格外嚴厲,每日隻給兩個時辰吃飯睡覺,其餘時間全在練劍。
  邃無端的進展很快,但是劍咫尺自己,心中障礙難消,遲遲領悟不了命夫子的劍意。
  突然,劍咫尺發現命夫子頭頂盤旋著一層層的紅色劍氣,像頭尾相連的魚群,在虛空中悠然流淌。
  劍意自發,魚躍鳶飛。
  劍咫尺癡癡望著劍氣所化的魚群,似是察覺了他的注視,劍意瞬動,暴雨般向他疾飛過來。
  危機關頭,一股灼熱之氣自他體內沖出,化為萬千小劍,撞向命夫子之劍意。
  砰砰砰砰砰!
  雙劍相撞之聲驚醒命夫子,他伸了個懶腰,滿意說道:“這種天氣真適合睡覺。”
  “劍,癲。”
  “你的劍終於拔出來了,老癲總算可以放心了。”
  “多,謝。”
  命夫子走過來,受憐地拍拍他的手,又指指他的心。
  “你的手是拿劍的手,你的眼是殺人的眼,但你的心卻是肉做的心,沉默的人往往比別人承受得更多,你和老癲有緣,老癲會讓你再入劍道高峰。”
  “他,呢?”
  “你說邃無端?他在那邊煮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