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止一人。”雷豹麵色有些難看,沉默片刻,又道,“既然林老弟趕上了,不如一起去看看?” “走。”林季當然想去了解一下。 兩人一道離開了小院,林季跟著雷豹,問道:“魏尚書是?” 他對朝中的官員不算太熟。 “戶部尚書魏元生。” “二品大員啊。” “沒錯。”雷豹點頭,“自從上次你點破洛相夫人的事情之後,監天司在城中排查了一番,才發現受害者遠遠不止洛夫人一人。” 雷豹沉聲道:“足有十幾位官員的家眷被人所害,手段都是將活人煉製成活死人,也就是所謂的變婆。” “這事也讓京城各級官員人心惶惶,整日裡擔驚受怕。” 林季不解道:“京城是龍脈之地,又正值新帝登基,龍氣翻騰邪祟不侵,怎麼會...” “這就是此事怪異的地方!那些被害的人離開時,各個都有理由,無論說的話多麼荒誕,除非事發,不然根本沒人發現。” 雷豹目光變得詭異,看向林季。 “林老弟可曾記得當時洛夫人離京,是怎麼說的嗎?” 林季思忖了片刻,說道:“我記得說是洛夫人出城探親。” “洛相夫婦都是京城人士,並未有親眷在外。” 一提起這事,林季頓時想起來了。 當初在梁城鬼王的事情結束之後,遊天官方雲山也曾這樣說起過。 “是被人施了手段?” “不錯。”雷豹陰沉著臉,繼續說道:“因此在那之後,我們已經下了嚴令,不允許官員的家屬出城。” “事關自己的性命,自然沒人敢違背這命令。但...終究是沒有千日防賊,還是被人鉆了空子。” “就是魏夫人了吧?”林季恍然。 “是。”雷豹點頭,“幾日前,魏夫人出城說是要祭拜父母,下麵的人不敢阻攔,我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人已經出城去了。” “我再去追,但是隻找到了魏府的轎子,轎夫丫鬟都已經死了,唯獨魏夫人不見其蹤。” 聽到這裡,林季長嘆一聲。 沒跑了,多半是被害了。 說話間的功夫,兩人已經來到了魏府。 跟著雷豹一起走進府中,已經有不少妖捕在場了。 在大堂裡,一塊門板被放在地上,一個穿著華貴服飾的貴婦人被綁在門板上,不斷的扭動掙紮著。 一旁的主位上,一個頭發花白的老者紅著眼睛,一言不發。 雷豹帶著林季走進大堂,先是沖著那老者微微行禮。 “魏大人,節哀順變。” 魏元生手緊緊攥成拳頭,冷聲道:“幾日前夫人離開時,我還不信你們所言,可此時此刻...哎!” 雷豹又行禮,道:“下官要查驗魏夫人的情況,失禮了。” “請便吧。”魏元生搖了搖頭。 雷豹應了一聲,又看向林季。 “林老弟,你來看看,與當初洛相夫人的情況有沒有差別。” 此事林季也十分好奇,自然不會推脫。 一番查驗之後,林季長舒一口氣,抬頭看向雷豹。 “身上有屍斑,口不能言,生氣鬱結在體內,與當日洛夫人的情況一模一樣。” 就在這時,魏元生看向林季,對雷豹問道:“雷總捕,這位是?” “梁州總捕林季,當初洛相府上的事情,就是這位發現的。” 魏元生了然,沖著林季點點頭算是打過了招呼。 確定了魏夫人已經沒救之後,雷豹直接吩咐人將魏夫人帶走。 對此,魏元生一句話也沒有說,雷豹也沒有解釋。 顯然是已經習以為常了。 離開了魏府之後,林季終於忍不住,問道:“雷大人,幾個月時間,這案子都沒有頭緒嗎?” “沒有,對方害人根本不在城裡,也不知道是如何在城中迷惑這些官員的家眷出城的。” 說起這件事,雷豹的臉色難看得緊。 “對著官員的家眷出手,這是要壞大秦的根基!但又不敢對付官員本人,說明對方還是心存忌憚,又或者此時隻是開胃的前菜。” 雷豹看向林季,目光中帶著精光。 “前菜都這般豐盛了,若是正餐上來,那可該如何是好?” 林季默然,心中卻已經警惕到了極點。 他又一次想起了與方雲山談話的那次。 方雲山說,算計洛相,是為了動搖大秦的國運。 洛相位高權重,身上國運加護,邪祟不侵,自然不好對付。 但他的家眷卻未必如此。 動了他的家眷,牽連到洛相本人,自然也能牽連到大秦國運。 “或許洛相一人還不至於讓大秦國運凋零,但如今看來,受害的何止洛相,對方這是有備而來的。”林季在心中暗道。 出了這檔子事,雷豹也沒心思給林季接風了。 互相客氣了幾句之後,雷豹便匆匆離開了。 林季則回到了小宅子裡,順便休息一陣再說。 …… 傍晚,天色近暗。 林季正在床上睡的半夢半醒的時候,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門外卻響起了敲門聲。 “誰啊?” 沒人應聲。 林季無奈的走出房間,推開了房門,卻發現外麵站著的是一個中年男人。 穿著得體的長衫,臉上帶著些許微笑。 見到林季後,這人躬身行禮。 “可是梁州來的林大人?” “是我。” “我家老爺請林大人上門赴宴。” 一邊說著,這人又遞上了一張請柬。 林季接過請柬,打開之後,卻發現請柬上是一行娟秀的小字,隻是說請林季上門一敘,連個落款都沒有。 “你們家老爺是誰?” “姓陸。” 林季愣了愣,緊接著反應了過來。 “鎮國公?” 中年人輕笑著點了點頭。 林季訝然失笑,將請柬收下。 不用想了,那娟秀的小字,定然出自陸昭兒之手。 這姑娘消息夠靈通的,他白天才到京城,晚上就來請客吃飯了。 “等我換身衣服吧。” 一邊說著,林季又朝著門外看了一眼。 轎子都備上了。 麻利的換了身還算得體的華服長衫,林季坐上了陸府的轎子。 一路顛簸,不過片刻之後,轎子就停了下來。 “林大人,到了。” “這麼快?”林季走出轎子,雙腳站在地麵上,回頭看去。 在目光的盡頭,他甚至能隱隱看到他原來住處小院子裡的那棵大桃樹。 “就這麼點距離還用得著坐轎子嗎?”林季頗感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