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三人很快就來到了縣衙後麵的房間裡。 婁縣令依舊在門外等著,推脫說是年老體衰又有舊疾在身,不想看到別的病人。 對此,林季也沒說什麼,帶著鐘小燕走進了房間之中。 剛剛跨進房間的一瞬間,林季的眉頭緊接著就皺了起來,這一次,就連身旁的鐘小燕都麵色微變。 兩人對視一眼,幾乎異口同聲。 “鬼氣。” 這房間之中的陰冷,二人都再熟悉不過,這分明是鬼物的鬼氣殘留。 “這麼看來,這些所謂感染了風寒的衙役,其實並不是身染風寒,而是被鬼氣入體了。” 林季上前一步,驚醒了麵前床鋪上睡著的衙役。 隻是在這衙役睜眼的一瞬間,他心念一動,一道靈力便又將他震暈了過去。 神識在這衙役身上探查了片刻,果然在其體內發現了殘存的鬼氣。 “是鬼氣入體,那妖邪應該是鬼物無疑了...能將這落霞縣的捕頭妖捕一鍋端了,少說是個第四境的鬼將了。”林季說道。 鐘小燕在一旁一揮手,一道火光閃過,這房間裡的冰冷頓時消散了大半。 “這些離火能慢慢消除房間之中的鬼氣,而不傷這些衙役的身子。”隨口解釋了一句,鐘小燕又道,“如果隻是鬼將,即便打不過,但也不可能將他們全部留下。” “倒也是...鐘雷的離火修煉的如何?”林季問道。 “他血脈稀薄,但離火本就克製鬼物,他雖然隻有第三境,但如果一心想逃,若是區區鬼將,應該不會久追不舍的。” “那就是鬼帥了,鬼帥也不過第五境第六境的修為,不算難辦。”林季微微點頭,隨後帶著鐘小燕一同離開了房間。 房間之外,婁縣令還老老實實的在門口等著。 看到林季二人出來,他連忙問道:“兩位大人,如何?” “不是風寒,是鬼氣入體,我已經施展了手段,三五天他們就能恢復。”鐘小燕說道。 聽到這話,婁縣令大喜過望,連忙躬身道謝。 林季問道:“落鳳坡在哪?” “出了落霞縣,向南十餘裡便能看到,那裡是一片山林,沿著山路進山走上半個時辰便能看到一處懸崖,那裡便是落鳳坡了。”婁縣令說道。 林季微微點頭,看向鐘小燕。 “直接去事發地看看吧,若是運氣不錯,那鬼物說不定還在原處。” “走。”鐘小燕也不是拖泥帶水的性格,有林季在身邊,她自然沒什麼好猶豫的。 ... 傍晚,落鳳坡前。 兩道人影站在懸崖邊上,迎著西方的落日餘暉,目光則落在眼前深不見底的懸崖之下。 這兩人是一男一女,女的麵容姣好,眼中卻帶著幾分滄桑。 那男的則穿著一身黑色的長袍,看不清容貌也看不清身材。 不知道過了多久,還是女人率先開口。 “周黎,九嬰之事你做的太過了,那精怪如今已經害了維州上千條人命,再這麼下去,若是引起監天司注意...你知道後果的。” “馮芷若,你未免管的太寬了些。”周黎語氣冰冷,夾雜著幾分生人勿進的態度。 他扭頭看向馮芷若,陰影之下的麵容上泛起了幾分嘲諷。 “你們二人捉個紅發神都捉不回來,區區一件小事做的整個維州人盡皆知,如今那紅發神不知所蹤,你那駢頭還丟了性命...馮芷若,你哪來的臉麵在我麵前說三道四?” 聽到這番話,馮芷若的臉色頓時難看了幾分。 無論是周黎語氣中的不屑於嘲諷,還是那所謂駢頭的說法,都讓她心中憤然。 但她終究還是忍耐了下來。 “如今坐鎮維州的是監天司風頭正盛的林季,此人身負大氣運,手段也頗為狠辣...聽說他已然將要入道,若是被他找上門來,即便是你也討不了好處。” 馮芷若深吸一口氣,繼續道:“我等瞞天之人應該明白,天道之下的善惡有報,如今你這般的肆無忌憚殘害無辜,總有一天會遭到報應的。” “嗬,報應又如何?”周黎看向馮芷若,輕佻道,“那林季不過小輩而已,彈指可滅...倒是你,當年太一門的太上之一,如今怎麼活的處處如履薄冰?” “本就是在天道下茍且偷生,如履薄冰有什麼不對?”馮芷若此時倒是冷靜下來了,先前被挑釁的言語已然被她拋在腦後。 “周黎,你死不死與我無關,我擔心的是你牽連了我等!若是讓監天司查到了什麼蛛絲馬跡,連累到我等身上...即便你不死在監天司的手上,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我也不會放過你。” 聞言,周黎卻難得的並未還嘴,而是在沉默片刻之後,微微點了點頭。 隻是一個馮芷若他自然不怕,但此番馮芷若找上他,顯然並非隻是她一個人的意思。 “九嬰已經成熟了,隻等找到紅發神,吞了他的魂魄,九嬰便能占據那蘭城之下的冰火地脈...嘿嘿,世人隻當那是靈脈,卻不知道那是維州的地龍,是龍脈!” 周黎的笑聲中充滿了得意。 “不枉老夫在密宗潛伏多年,若不是早早打探到蘭城的消息,又讓你們跟那鐘楚提前有了交情,此事哪有這麼順利!” 說到這裡,周黎突然眉頭一皺,整個人都頓住了。 “怎麼了?”馮芷若問道。 周黎則嘿嘿一笑。 “嘿嘿,監天司的人找上門來了。” 馮芷若臉色微變。 “怎麼會?你不是說做得很隱蔽嗎?” “那是以前。”周黎笑瞇瞇道,“前幾天,山下落霞縣的捕頭帶著妖捕上山,那時九嬰已然接近成熟,若是用凡人性命,少說還要幾百條,可若是修士的...” 說到這裡,周黎突然不耐煩的擺了擺手。 “你走吧,無論如何都輪不到你來露麵,這種臟活累活還是老夫來做。” 聞言,馮芷若微微嘆息一聲,腳步輕點,眨眼就不見了蹤影。 爾後她縹緲的聲音緩緩落下。 “多行不義必自斃,周黎,念在相識一場,我才這般廢話,你好自為之。” 周黎卻嗤笑一聲,看向上山的方向。 “嗬,知道是廢話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