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戰場實在是太大了,要想把信心傳遞給每個人並不是一件輕鬆簡單的事情。 至少馮昊是這麼認為的。 所以他給將士們留下了一個時辰的時間,一個時辰之後他便要看到效果。 事實證明,大周將士沒有讓馮昊失望。 他們很快速的清理了戰場,並且挖出了萬人坑把殺死的南蠻士兵屍體丟入萬人坑中進行掩埋。 這樣做是為了防止產生瘟疫。 畢竟劍南道經過這次戰爭浩劫已經損失十分慘重,他們實在是不忍心看到劍南道的百姓再遭受瘟疫的侵擾了。 當然,首級被他們留了下來,這些可是用來兌換軍功的,他們輕易不會舍棄。 “你們做的很好。” 看到大周將士們完美的完成了他的命令,馮昊內心十分的激動。 對他來說,這無疑是最好的結果。 既取得一場大戰,也讓這些新兵從戰爭中獲得了成長。 馮昊堅信,經過此次大戰後這些新兵徹底成長了起來。 有他們在,大周就有希望。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卻說這邊趙洵好不容易挨到了天亮,當即弄醒了還在熟睡的三師兄龍清泉。 不得不說,三師兄的這個呼嚕聲實在是太響了,趙洵被折磨的不勝其煩。 他甚至覺得他夢中想到那麼多稀奇古怪的東西,和三師兄的影響有莫大的關係。 “小師弟,你這是做什麼,天色尚早,你讓我再睡一會。” 三師兄龍清泉卻是有起床氣的,被趙洵那麼一弄頓時不乾了。 “三師兄你看看太陽都照在什麼位置了,你還要睡,做個人吧” 趙洵快被折磨的神經衰弱了,自然不可能任由龍清泉繼續睡覺。 他不停的在龍清泉的耳旁說著什麼,可龍清泉就像是堵住了雙耳一樣,那意思分明就是不聽不聽王八念經。 趙洵無奈之下隻得使出了必殺技:“三師兄你看那是誰?” “嗯?” 龍清泉本能的一個挺身坐了起來。 “誰來了?” “伱總算起來了,快,我們去吃午飯。” 趙洵看了眼窗外的日光十分無奈的拽起三師兄就往外走。 直到此刻,龍清泉才意識到自己被小師弟給耍了,連忙道:“哎呀,小師弟,你這樣可不好啊。三師兄可什麼時候也沒有騙過你啊。你們年輕人不講武德啊。” 麵對著三師兄的抱怨,趙洵全當做沒聽見,就跟方才三師兄對他所做的事情一樣。 他現在隻想說一句天道好輪回啊,三師兄啊三師兄你做夢也沒有想到會有今天吧 龍清泉很不情願的被趙洵拉到二層飯廳。 見大師姐、二師姐、六師弟、十師弟等一行人都齊了,齊齊的坐在那裡等他,一時間老臉通紅道:“諸位不是在等我和小師弟吧?” 二師姐劉鶯鶯對龍清泉的生活作息和習性那是相當的了解,見他如此這般冷冷一笑道:“哎呦,三師弟啊。咱們可都是同門,這種時候就沒必要裝了吧。你愛睡懶覺這事也不是多麼大的毛病,沒必要這樣藏著掖著啊。就跟你睡覺的時候喜歡打呼嚕一樣,非不承認。你問問小師弟,這晚上睡著了嗎?” 二師姐轉向趙洵,見趙洵一雙黑眼圈,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這也不怪二師姐失態,實在是趙洵的樣子太好笑了。 就連龍清泉自己也差點沒有忍住。 “呃,小師弟你這樣子跟熊貓也沒有什麼分別了。” 趙洵翻了記白眼道:“三師兄,你還在這裡說笑。你不知道我睡不著覺都是因為你打呼嚕嗎,你那呼嚕啊真的的是震天響,我就是用真氣封住耳朵都沒用。” 趙洵當然沒有真的將真氣逼出用來堵耳朵。他之所以這麼說無非是想揶揄三師兄一番。 在他看來,三師兄這個人啊哪裡都好,就是太過於好麵子。 這人啊一旦好麵子,許多事情就做的出格了。 就拿三師兄這件事來說,本來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乖乖的承認就是了。 非要立自己世外高人的人設,一下子把人給立崩了。 “罷了罷了,不說這些了。” 三師兄畢竟是三師兄,以後還少不了有用得到他的地方,趙洵遂深吸了一口氣道:“實不相瞞,諸位師兄師姐,昨夜小七十二做了一個夢。是關於祭祀的。這個夢我之前陸陸續續也做過,但每一次視角都不大相同。我曾找過青蓮道長和山長解夢。他們都說這和魔宗黑暗之門有很大的關係。” “黑暗之門?” 大師姐蕭凝聞言麵色有些沉重。 “以前我倒是常聽山長提起過黑暗之門。隻是照理說黑暗之門已經被封印了啊。即便是知道黑暗之門位置的人也不可能出現在中原,多半都是草原的祭司。你怎麼會突然夢到這種東西呢。” 趙洵心道我怎麼知道啊。 好端端的它非要往我的腦子裡鉆,我也沒法子啊。 “大師姐,我看啊,這多半和我的文曲星人設,呃是文曲星下凡的傳說有關。” 趙洵倒是很會自我剖析。 他分析了一番之後沉聲道:“其實啊,這文曲星下凡很有說道的。說白了這不就是氣運之子嗎。我的恩師,呃是我的乾爹是道門天師,他就曾經對我說過,這人若是被氣運選中一輩子都逃不掉的。要麼選擇迎難而上控製氣運,要麼就會被氣運反噬。我覺得我經常夢到同一個夢,跟我是氣運之子有很大的關係。” 趙洵其實本來是想用天選之子這個詞的,但是仔細一想又覺得這個詞實在是有些過於中二了,隻能忍了忍沒有用。 “嗯,要這麼來看,那確實。” 六師兄擅長堪輿風水術,這個時候自然就到了他發表專業意見的環節。 “小師弟經常做這個夢,肯定不是沒來由的。我也同意他的說法,這多半和小師弟的超人氣運有很大的關係。” 盧光鬥刻意的頓了頓,見眾人沒有反對的,遂放心的沉聲道:“所以,小師弟,你現在要給我們還原一下那個夢境的場景。” 還原夢境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但經過訓練的人是可以把夢境的大部分場景還原回來的。 趙洵現在要做的就是這件事。 自此他知道自己會做那個稀奇古怪的夢後,他就在刻意的控製自己記錄夢境。 因為他知道有朝一日這一定會派上用場。 這不今日就用到了。 趙洵將自己夢境中的每一個細節都描述了出來,甚至將之前幾次夢境的細節也一並帶出,直是聽得諸位師兄師姐如癡如醉。 好家夥,這些師兄師姐不會當成看電影了吧,不過趙洵描述的確實很有畫麵感,怨不得他們。 “咳咳.” 趙洵清了清嗓子道:“諸位師兄師姐,就是這樣的。” 他雙手一攤,強行把諸位師兄師姐從沉思之中拽了回來。 “咳咳.” 三師兄龍清泉先是清了清嗓子,隨即道:“若是這樣的話,那確實很有些意思。不過小師弟啊,你想過一個問題沒有,那就是為什麼你每次夢到關鍵的時候就突然結束了呢。你的夢境似乎在被人有意控製啊。” 三師兄的這番話直是把趙洵聽得一驚。 若真如三師兄所說的話,那豈不是有人入侵到了他的夢境之中。 若趙洵是個土著古人他當然不會相信入侵夢境這種說法。 可是趙洵是從後世穿越而來的啊,他曾經看過類似的電影和文學作品,對所謂盜夢並不抵觸和排斥。 他甚至隱隱認為這就是真實存在的。 “這麼說來,三師兄是認為有人進入我的夢境了?” 趙洵很會抓重點,當即抓到了三師兄龍清泉話中的精髓。 “嗯,很有可能。” 龍清泉微微頷首道:“小師弟,可能是有人知道你對我們很重要,所以在利用你。” 這一點二師姐劉鶯鶯似乎也很認同。 “不錯,他侵入你的夢境,讓你感受到痛苦,甚至潛移默化的影響你去做一些事情。其真實目的便是通過影響你來影響我們,影響書院。” 不得不說,二師姐的邏輯分析能力是滿分。 趙洵順著她的思路仔細想了想,似乎確實是這樣的。 以趙洵目前的段位,還不值得這樣一位大佬特地入侵到他的夢境之中。 這個大佬之所以入侵趙洵的夢境,是因為他想要通過控製趙洵來控製書院。 這麼看來,這個大佬一定是站在書院的對立麵了。 “諸位師兄師姐,這世上最恨書院的有誰?” 趙洵環顧四望沉聲問道。 “最恨書院的人?” 大師姐仔細想了想道:“應該是魔宗了吧。東越劍閣直到這次長安之戰前都跟書院沒有什麼過節。至於南蠻更是沒有任何聯係。西域密宗倒是跟書院有過節,可他們不擅長入侵人的夢境。仔細想想,也隻有魔宗符合各項條件了。” 大師姐說的很認真,趙洵自然也聽到了心裡去。 “魔宗.這倒是一切都能對上了。” 從一開始,趙洵就覺得這件事和魔宗脫不了乾係。現在看來,確實是有很大的聯係。” 魔宗的人很擅長裝神弄鬼,在這方麵道門、魔宗、南蠻巫蠱師可謂是個中伯仲。 如果一切都對上的話,說明了一點:魔宗認為趙洵是他們計劃中的關鍵一環。 趙洵想明白之後不知道是該喜還是該悲。 若他該喜,那喜的是如此被人重視,說明他的地位很重要。 若他該悲,那悲的是被魔宗大佬惦記上了,那他還有好果子吃嗎? 當今魔宗之中,論修為實力,應該當屬魔宗大祭司的實力最強最高了吧。 雖然趙洵並沒有跟魔宗大祭司交手過,但是山長交手過啊。 同是超品修行者,魔宗大祭司的實力雖然在山長之下,但並沒有差出太多,可以說是世間最接近山長的對手。 與之相比,南蠻巫蠱師首領就是扶不上墻的爛泥。至於東越劍聖倒是勉強夠看,但也隻是勉強而已。 “小師弟你別怕,若真是魔宗的人在暗中搗鬼,我們會保護你的。” 三師兄龍清泉一馬當先的站出來拍著胸脯保證。 雖然知道三師兄不是魔宗大祭司的對手,但還是讓趙洵覺得胸口升起一抹暖意。 或許這就是師兄師姐吧,明知不可為而為之,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這真的是讓人感動無比啊。 “當然了” 三師兄話鋒一轉道:“打不過我們也可以一起跑啊。這樣總比丟掉性命強。大丈夫能屈能伸,是不是小師弟。” “.” 趙洵一時間噎住,直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如果說三師兄之前的那一段都挺好,這後麵的一段簡直是拉胯啊。 “我說三師兄,不會真的是魔宗大祭司親自進場吧。他好歹也是個超品大宗師啊,這麼做沒品的事情不是跌份嗎。他即便是真的要動手,也應該叫自己的小弟先趟趟路吧。” “嗯,多半是這樣。我們越往北走,就越進入了魔宗的控製範圍。所以我們一定要小心,不能輕易的露出破綻來。” 龍清泉頓了頓道:“一開始我覺得這家店有問題,可現在看來是我想多了。不過出門在外多留一個心眼總歸是沒有問題的。” 龍清泉吸了一口氣道:“我們今日吃完飯就出發吧。離開之後還不知道下一個落腳的地方在哪裡,所以大家夥多吃點。” 論起吃,趙洵最服的是旺財,其次是山長,再次就是三師兄龍清泉了。 三師兄那可是完全得了山長的真傳,是個實打實的吃貨啊。 “三師兄說的有理,我們今日便吃個痛快。” 憨憨的十師兄附和道。 “.” 趙洵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好家夥,還有個在旁邊捧哏的呢。 “那就多吃點吧。” 趙洵也知道過了這店,再想尋到個有人煙的地方就難了。 “嗯,今日大家夥敞開了吃,千萬不要嫌花錢。” 魔宗聖姑阿史那哆哆氣呼呼的揮著小拳頭,砸向麵前的沙包。 “這個臭男人,我要殺了你!” “師妹,你也不要再生氣了,擔心氣壞了身子。” 一身腱子肉的魔宗男子嘆了一口氣道:“若隻有那一人,我隨時可以殺了他,可他身邊的人都不簡單,應該有二品。” 阿史那哆哆氣鼓鼓的道:“師兄,你怕了?” “怕?” 那一身腱子肉的魔宗男子登時不乾了。 “契苾宗蘭什麼時候怕過?” 原來這二人不是旁人,正是魔宗大祭司麾下的一雙最疼愛的弟子。 男的名叫契苾宗蘭,是大祭司最看好的親傳弟子。女的叫阿史那哆哆,人送外號魔宗聖姑。 當然,論年紀,她還遠遠沒有到姑這個地步,絕對算是個小字號。 “我不管,我就要殺了他,他敢羞辱本聖姑,本聖姑要把他千刀萬剮,砍成碎片丟到野狼穀裡去喂狼!” “小師妹,冷靜啊。” 契苾宗蘭還是保持克製的。 “你不要忘了我們此行的目的。” 他頓了頓,繼而接道:“我們是要潛入到他們身邊調查清楚他們的行蹤啊。隻要我們弄清楚了他們的行蹤,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辦了。” “大祭司叫我們弄清楚他們的行蹤,但又沒說弄清楚他們行蹤之後不能把他們殺了。” 阿史那哆哆強詞奪理道:“我不管,大師兄,你若是不幫我殺了他,你就別想以後再叫我給你跳舞!” 阿史那哆哆很是生氣的轉過身去,不再理會契苾宗蘭。 這下可把契苾宗蘭嚇壞了。 他最寵的就是這個小師妹,究其原因,還是因為他想娶阿史那哆哆。 草原人就是這樣的,喜歡一個人就會直截了當的表達出來,不會像中原人有那麼多的彎彎繞繞,那麼多的小心思。 “小師妹,咱們要殺他也得弄清楚他們的來意啊。再說了,僅靠我們兩個真的殺的死他嗎?” 契苾宗蘭知道阿史那哆哆的性格,這家夥不達目的不會善罷甘休的。 契苾宗蘭的話並沒有說服阿史那哆哆。 阿史那哆哆恨聲道:“不試試看怎麼知道不行。再說了,我們的境界也不在他們之下。上一次之所以失手是因為大意了。隻要我們打起精神,不會有問題的。” 契苾宗蘭點了點頭道:“既然如此,那我們就再試一次。不過小師妹,你得跟我保證不能勉強行事。若是能殺自然最好,若是殺不死他,我們就要及時撤離,千萬不要勉強。” “嗯,那就這樣說定了。” 出了長安一路向北,越往北走越是荒涼。 這是趙洵早就料到的。 可是真的置身其中,才發現原來事情並沒有像想象中的那麼簡單。 習慣了錦衣玉食的生活,習慣了安逸的日子,一下子把人置身在嚴酷的環境之中,或多或少會讓人覺得有些難以適應。 “也許,六師兄說的是對的。人隻有在遊歷的時候才能真正看清自己。” 趙洵一開始還是抱怨六師兄的這個提議的。 畢竟他們都是修行者,趙洵可以騎龍,其他師兄師姐也可以禦劍飛行。 明明有更舒適的方式,為什麼要遊歷呢。 遊歷又費時間又傷身,他一時難以理解。 可現在趙洵明白了,遊歷可以讓一個人把自己的心完全沉下來,處於一個絕對安靜的環境下,可以使得他更好的認識自己。 是的聽起來有些令人咋舌,但這是真的。 人是需要不斷認知不斷認識自己的。 “小師弟,你看前麵有一條河,我們去洗把臉休息一下吧。” 二師姐劉鶯鶯騎在馬背上,指著不遠處的一條玉帶河說道。 “好。” 趙洵點了點頭,算是認可了二師姐的方案。 一行人很快來到了河邊,紛紛跳下馬背,興奮的朝河邊沖去。 他們離開客棧後就一路前行,風塵仆仆的趕了一天路後,所有人都快成灰了。 他們此刻迫切的需要放空一番,好好的洗把臉清爽清爽。 “哇,這條河水好清澈啊,清澈的都能夠看清楚底!” 二師姐劉鶯鶯一時少女心爆棚,快步湧到近前捧起一捧水就開始洗臉。 趙洵見狀直是笑了:“二師姐,有一句話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過,叫做士為知己者死。” 二師姐劉鶯鶯聽得一愣,閃著一雙卡姿蘭大眼睛blingbling的。 “你怎麼突然說起這個。” “這句話還有下半句呀。” 趙洵刻意的賣了個關子。 “二師姐想不想聽。” 劉鶯鶯當即恢復了母夜叉本色,雙手叉腰厲聲道:“快說,我最討厭別人說話說一半了。” “咳咳.” 趙旭咳嗽一聲道:“是這樣的,下半句叫做女為悅己者容。” “女為悅己者容” 二師姐劉鶯鶯聽的一愣。 “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她聽明白小師弟是在揶揄她,麵色一板道:“你不會是在暗示姚言那廝吧。我再說一遍,我和那廝沒有任何的關係。你休要再說了,否則別怪我翻臉不認人。” “噗嗤.好了好了,我不調笑你了,二師姐。” 趙洵心道好端端的二師姐咋還生氣了呢。 若是因為開個玩笑弄生分了師兄師姐師弟之間的感情,那就太不值得了啊。 “你們看,這河水” 三師兄龍清泉第一個發現了河水之中的異樣。 他指著河水之中的金色,嘖嘖道:“這河水還泛著金色呢。” “還真是” 趙洵深吸了一口氣道:“依我看,這河水之中有古怪,大家先別喝水了。” 出門在外,還是得學會保護自己的。 趙洵覺得這裡有異樣,第一時間就提醒眾人不要喝水。 萬一真的喝壞了身子,那可就太得不償失了。 “問題不大,我來看看。” 六師兄盧光鬥這個時候突然蹲了下來,隨後取出一根銀針來插到了水裡。 許久之後他把銀針從水麵下取出,見銀針沒有變色,長鬆了一口氣。 “我就說嘛,這水裡沒毒。放心喝吧。” 趙洵卻對六師兄的業務水平有些懷疑,他清了清嗓子道:“六師兄,真的沒問題嗎?” “小師弟,你這是什麼意思,你是懷疑我的能力嗎?” “呃,我不是這個意思.” 趙洵直是十分的無奈。他還不能說個話了? 唉,真的是沒有社會地位啊。誰叫他是書院排行七十二的入室弟子呢,老幺沒有權力發聲啊。 便在書院眾弟子談笑之間,忽然聽到遠處的草叢中響起一陣奇異的聲響。 這草叢足有齊人高,根本看不清裡麵到底有什麼東西。 包括趙洵在內的書院眾人皆是緊張極了。 “媽呀,三師兄,這該不會是有什麼妖獸出沒吧?” 趙洵對於妖獸那可是有心理障礙了。 每次隻要趙洵氣運朝下走的時候,絕對是妖獸出沒的時候。 從一開始的王忠益案,到後來去往江南道處理妖獸肆虐的大案,妖獸可謂是讓他吃足了苦頭。 趙洵並不是一個矯情的人,但是他很清楚妖獸跟他命中犯沖。 既然如此,那自然是能避則避,盡量不要爆發沖突。 如果沖突實在不可避免,那隻能死磕到底了。 “小師弟別怕,有你三師兄在妖獸不敢放肆的。再說,即便妖獸真的要來,有這麼多師兄師姐護著你,你怕什麼?” 三師兄龍清泉高傲的揚了揚下巴,眼神之中滿是不屑。 妖獸? 若是來了正好烤著吃,龍清泉很久沒吃過烤肉了,還真的有些流口水。 其他的書院弟子不知道龍清泉此刻的真實想法,不然真的笑的吐血。 “唔,聲音越來越明顯了,那草叢之中肯定有東西,而且還不小。” 趙洵回憶起當初看紀錄片的時候,肉食動物在捕獵的時候都喜歡潛伏在深深的草叢之中。 這樣做有一個好處,那就是可以很好的隱藏自己。 它們會盡可能的接近獵物,在確信自己可以一擊製勝,捕到獵物的情況下他們才可能會發動突襲。 這當然是取巧的做法。因為長距離的奔跑對於肉食動物的體能消耗也是極大的。 在茫茫大草原上,弱肉強食,適者生存。 任何體力的下降都是致命的。 獵食者本身也可能成為別人捕獵的對象,所以盡可能的節省體力是他們必修的功課。 趙洵盡量壓低聲音,屏住呼吸不去影響自己和師兄師姐們的判斷力。 畢竟這種時候一個細微的動作都可能會產生很大的影響以及一係列的連鎖反應。 大師姐蕭凝顯得很好奇,二師姐劉鶯鶯則是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 六師兄盧光鬥和三師兄一樣,高傲的揚起了下巴。 至於十師兄.十師兄這個憨憨竟然流起了口水。 這讓趙洵一時間感到挺無語的。 好好的書院少年團,怎麼成了書院吃貨團了? 這要是山長也跟來了,那豈不是成了名副其實的書院吃貨團?還是歷史最強陣容. 真就是走一路吃一路,讀萬卷書不如吃萬裡路? 咳咳 那草叢之中的獵物似乎也意識到了自己暴露了,所以並沒有急著從草叢之中跳出來。 說白了,現在是獵食者和獵物之間的博弈。 誰先忍不住動了,誰就是失敗的一方。 趙洵他們當然不可能先動。 好家夥,區區一個畜生就想捕獵二品修行者,當真是不知道死字怎麼寫。 這肯定不是一般野獸,趙洵斷定十有八九隱藏在草叢之中的就是一隻妖獸。 他也不急著動手,他倒向看看這個妖獸到底有何本領。 “小師弟,你現在知道為啥我建議我們遊歷至漠北了吧,這一路上多精彩啊。” 六師兄盧光鬥十分興奮的搓著手掌道:“等我把這妖獸活捉做成你說的那.那標本,然後帶回去給山長看。” 趙洵一臉黑線的看著六師兄,很是無奈道:“六師兄,你把它做成標本簡單,但是把它帶回去可是很難啊。這畜生肯定不小,你是要扛著還是拖著?” 這下輪到六師兄盧光鬥翻白眼了。 “都不!我傻還是你傻啊。小師弟,難道你忘了你的棋盤空間了?” 六師兄盧光鬥乃是大國手,當初還是他引薦趙洵見的那位棋聖。 後來趙洵獲得棋聖贈予的一方棋盤空間,當真是讓趙洵喜不自勝。 後來這棋盤空間便成了趙洵賴以生計的一項重要法寶。畢竟沒有棋盤空間,趙洵真不知道怎麼把皮皮蝦白蛟龍帶在身邊。 皮皮蝦那麼大的個,不論是住在不良人衙門還是國公府都不合適啊,很容易會惹人非議的。 所以這個棋盤空間算是幫了趙洵的大忙了。 “對啊,我怎麼忘了還有一個棋盤空間呢。若是六師兄你把這畜生做成了標本扔到棋盤空間裡倒是可以。” 趙洵話音剛落,又猛的拍了一記腦袋道:“好像我忘記了一項重要的內容,皮皮蝦也在棋盤空間裡,所以好像不能把標本直接扔進去。” “為什麼?” 六師兄盧光鬥疑惑不解道。 “呃,因為皮皮蝦有可能會把這個家夥直接吃掉啊。” “.” 盧光鬥那個瀑布汗啊:“這家夥的口味如此重的嗎?” “嗯,似乎口味確實有點重” 趙洵汗顏道:“所以六師兄還是不要冒險了吧。白蛟龍雖然理論上講是靈獸,可還是妖獸進化來的,又得了山長點化,這才滿是靈氣。但若是讓它看到妖獸可不是鬧著玩的。皮皮蝦平日裡最討厭的就是別人叫它妖獸,所以它所作的每一件事都是本能的去妖獸化。說白了它就是想要撕掉別人貼在它身上的標簽,告訴所有人它不是妖獸而是靈獸。” 這一番話趙洵覺得自己說明白了。 六師兄盧光鬥點了點頭道:“既如此,那就不做標本了。殺了之後直接烤著吃。” “妖獸的肉烤了會不會有些難吃?” 趙洵皺眉道。 一般來說肉食動物的肉都不如食草動物的肉。 “不管這麼多了,先打了再說。” 六師兄盧光鬥雙手一攤道:“我們得先保證自己能夠打贏。若是打輸了,那就不是我們烤它吃,而是妖獸吃我們了。” 在這荒郊野外當真是弱肉強食的法則。 便在眾人談笑之間,便見一隻猛獸從草叢之中撲了出來。 這猛獸長者一顆獅子的腦袋,身子卻是猶如蟒蛇一般,但是又長了六隻腿。 獅子不是獅子,蟒蛇不是蟒蛇,蜥蜴不是蜥蜴。 這玩意到底是什麼東西? 毫無疑問這是一隻妖獸了。 正常的野獸不會長成這個樣子。 “老弟,長得醜不是你的錯,可是長得醜還要出來嚇人就是你的不是了。” 趙洵白了這妖獸一眼,用很是鄙夷的語氣道:“再給你一次機會,哪兒來的滾回哪裡待著去。若是仍然冥頑不靈被我這師兄師姐們捉了去做成了燒烤,那就怪不得我了。” “嗷!” 那妖獸發出了獅子一般的吼聲。 趙洵心道這樣看來是沒得聊了,既然如此那就乾吧。 生死看淡,不服就乾。 這既是趙洵的人生信條,也是書院人的處世準則。 書院的人誰都不信隻信自己,他們隻相信靠著自己的雙手保護自己所愛和珍視的人,至於其他的東西 就是扯淡。 趙洵大喝一聲:“有教無類。” 隨後皮皮蝦白蛟龍便從棋盤空間之中冒了出來。 白蛟龍出來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沖著趙洵舔了起來。 舔的趙洵是一臉的哈喇子。 趙洵那個尷尬啊。 他才在師兄師姐們的麵前誇贊了白蛟龍,皮皮蝦就給他搞這一出,這可讓趙洵太尷尬了。 他能說點什麼好呢? “皮皮蝦,不要再舔了,你又不是舔狗。” 白蛟龍有靈,仿佛能夠聽懂趙洵話的意思,又開始不停的蹭趙洵。 “.” 趙洵心道我真的是太難了。 這不舔又改蹭了是吧。 好家夥,多久才能正常一點啊。 他感覺皮皮蝦的智商跟三歲孩子差不多,嗯,不能再多了。 皮皮蝦蹭了趙洵很久才停下來,趙洵安撫的摸了摸他的腦袋,隨後沖著不遠處巨醜無比的妖獸道:“去,皮皮蝦,擊敗它。” 白蛟龍乃是靈獸,比妖獸高出一個等級。 所以說隻要不是東海妖獸國妖王這種級別的妖獸,白蛟龍都能輕易應付。 白蛟龍興奮的打著響鼻,用爪子在地上刨起了土。 這是皮皮蝦的一個習慣,在他發力之前通常都會先刨土來蓄力。 三師兄說這也是靈獸用來舒緩壓力的一種方式。 不管怎麼說,皮皮蝦已經做好準備了。 在趙洵一聲令下後,它徑直朝不遠處的妖獸沖去。 “加油皮皮蝦!” 趙洵對皮皮蝦那是相當有自信的。 再怎麼說,皮皮蝦也算是經歷過千百次戰鬥了。 當初在江南道搜山檢海,跟妖獸們對抗,皮皮蝦什麼場麵沒見過? 今日的局麵,對皮皮蝦來說簡直就是小case,手到擒來。 “殺了它!” 這卻是隱藏在草叢深處的人發出的指令。 這個人不是旁人,正是妖獸的主人阿史那哆哆。 這隻妖獸名為四兩,雖然名字很可愛,但是絲毫不能掩飾這妖獸的兇殘。 四兩一天要吃掉足足一整隻牛,或者兩隻成年山羊。 如此大的胃口一般人還真不一定能夠養的起。 但是阿史那哆哆顯然不用考慮這個問題。 其一她乃是草原王族之後,其二,她是魔宗聖女,是魔宗大祭司最疼愛的徒弟。 雙重身份加持之下,阿史那哆哆根本無所畏懼。 銀錢對她來說真的隻不過是一個可有可無的數字而已。 她要的是自己開心。 當然,她開心了別人開不開心尤其是對手開不開心根本不重要。 四兩也開始刨土,之後便迅速朝白蛟龍沖殺而去。 白蛟龍的速度快如閃電,但四兩的速度也絲毫不慢。 兩者用屬於妖獸的方式纏鬥了起來。 雖然白蛟龍如今已經算是靈獸,但它骨子裡還是有妖獸的潛意識,以及妖獸的行事準則。 所以白蛟龍能夠最大程度的參透妖獸此刻心裡在想的是什麼。 可以說它看破了四兩的所有進攻套路,並能夠在四兩發力之前就第一時間給出應對措施。 這樣即便四兩發動了兇猛的進攻,白蛟龍都能輕而易舉的化解。 但反過來就不一樣了。 因為白蛟龍經過山長的點化已經通靈,所以一般人根本不懂它此刻在想什麼,妖獸也不例外。 白蛟龍此刻除了外形還有些像妖獸外,除了血統有些妖獸的血統外,真的跟妖獸沒有任何的關聯。 白蛟龍甚至能夠聽得懂修行者聽得懂趙洵的話,配合趙洵的思路發起進攻。 這一點是妖獸絕對做不到的。 很短的時間,兩者已經打過一輪。 在雙方試探性的進攻之後白蛟龍已經徹底明白了對方的所有套路。 如果它能夠說話,它一定會效仿它的主人很是不屑的說一句:“就這?” 白蛟龍確實很看不起這妖獸。 如果讓白蛟龍給它評級的話,這妖獸最多四品,不能再多了。 “神龍擺尾!” 趙洵通過白蛟龍的肢體動作已經確信眼前的這個妖獸不是皮皮蝦的對手。 至此,趙洵也算是可以放心了。 白蛟龍有靈,能夠聽懂趙洵的指令,立即一尾朝那巨醜無比的四兩掃去。 四兩雖然長得醜,可並不傻。 它知道白蛟龍的這一尾必須要避開,否則很可能會粉身碎骨。 這可不是鬧著玩的。 “嗷!” 四兩輕巧的躍起,十分機智的躲過了這致命一擊。 隨後它落地,朝著不遠處的白蛟龍齜牙。 這是屬於猛獸的警告。 但這也說明四兩此刻感到了危險和恐慌。 白蛟龍給到它巨大的壓力,它已經有些不知所措了。 作為四兩的主人,躲在草叢深處的阿史那哆哆此刻眉毛都擰到了一起。 她想象過很多種場景,可無論如何沒有想過這種場景。 白蛟龍竟然如此強大,四兩似乎完全不是它的對手。 雖然到目前為止還沒有分出勝負,四兩也沒有受傷,但是阿史那哆哆能夠看出四兩和白蛟龍的差距極大。 想不到這個臭男人還養了這樣一隻怪物。 “大師兄,現在該怎麼辦?” 阿史那哆哆這個時候又想起了身邊的大師兄契苾宗蘭,很是無奈的問道。 “小師妹,你試也試過了,打也打過了,現在也把四兩放出來了,該是知道對方的兇殘了吧。依我看我們還是不要再打了,再打下去也是沒有結果的。” 契苾宗蘭知道這個時候阿史那哆哆已經猶豫了。 他必須要趁著這個機會勸說阿史那哆哆放手。 若是這個時候阿史那哆哆放手還來得及。 若是等到四兩真的被白蛟龍咬死,那時候就算是想要全身而退都不可能了。 自己的小師妹什麼性格自己最清楚。 契苾宗蘭很清楚小師妹十分要強,絕不會輕易的服軟。 可是眼下的局勢由不得他們繼續硬撐著了。 繼續撐下去也不會有結果的。 “我不甘心。” 阿史那哆哆攥緊了拳頭,契苾宗蘭甚至都能夠聽到骨節發出的咯咯聲。” “小師妹,形勢不如人啊,我們也沒有辦法。你不想眼睜睜的看著四兩被那家夥咬死吧。” 阿史那哆哆臉上陰晴不定,她真的不想認輸。 過了良久,經過激烈思想鬥爭之後,阿史那哆哆方是長嘆一聲道:“罷了,也許我跟他之間注定就是對手。既然雙方是命中注定的對手,那也沒必要這麼急著分出一個高下了。” 契苾宗蘭見狀直是大喜。 能夠讓他的小師妹心甘情願的認輸這可不是一件簡單容易的事。 但是今日他做到了,眼前的這些讀書人真的很強大啊。 雖然契苾宗蘭並不懂儒家功法,但也知道對方所散發出來的真氣十分的強大,應該境界不低。 既然他們此來隻是刺探情報的,那就沒有必要把性命賭上。 換句話說他們賭上性命也沒有任何的意義。 “走吧,小師妹。我們有機會再來找他們。” “好。四兩我們走!” 阿史那哆哆隨後吹響了一記口哨。穀攌 那巨醜無比的四兩仿佛能夠明白阿史那哆哆的意思,倒退著消失在了草叢之中。 皮皮蝦白蛟龍似乎對齊人高的草叢很是恐懼,並沒有追進去。 見妖獸已經消失,趙洵便上前輕拍了拍皮皮蝦白蛟龍的腦袋:“乾得漂亮,皮皮蝦。接下來我們繼續趕路,你先回到棋盤空間中吧。” 一場大戰點到為止,並沒有打的火星四濺在趙洵看來是最好的結果。 因為皮皮蝦麵對的畢竟是一隻兇猛無比的妖獸。 哪怕皮皮蝦能夠在這次對決之中最終取勝,也很可能在搏鬥的過程中受傷。 而這是趙洵不想看到的。 在趙洵看來,皮皮蝦的舉動是經過深思熟慮甚至是審時度勢之後做出的。 這就說明皮皮蝦成長了。 經歷了這麼許多之後,皮皮蝦再不是以前那副隻會莽的小家夥了。 這讓趙洵十分的欣慰。 “可惜啊可惜,錯過了一次大餐。” 憨憨十師兄的口水都要流到地上了。 “嘖嘖,十師兄等捉到了山雞給你烤了吃,不是一樣的嗎。” 趙洵心道十師兄真的是個吃貨,走到什麼地方都不忘了吃。 “罷了,我們繼續趕路吧。” 三師兄龍清泉的神色裡也略帶一絲失望。 不過很快,這失望的神色便被他收起。 “嗯,繼續趕路吧,天色不早了。” 大師姐蕭凝點了點頭道。 浩然書院,竹林。 一方大石盤前,浩然書院的山長正在和竹林劍仙姚言對弈。 “山長,也不知道鶯鶯他們現在到什麼地方了。” 姚言一邊下著棋,還不忘一邊思念著劉鶯鶯。 山長不動聲色道:“出了長安,出了關一路向北都是荒原戈壁。現在是秋天了,草原也都是一片枯黃的景致。他們到哪裡有什麼區別嗎?” “山長,您就一點也不擔心?” 姚言的心中可謂是十分緊張的。 當初劉鶯鶯要陪著趙洵去往漠北搜尋魔宗大祭司的蹤跡,他是反對的。 但是反對沒用啊。 劉鶯鶯這種強勢無比的性格,怎麼可能輕易的被他人擺布。 哪怕這個人是她的戀人也不行。 姚言很清楚他不能再繼續堅持下去了,若是他繼續阻攔劉鶯鶯,劉鶯鶯肯定會跟他翻臉。 劉鶯鶯隻要是拿定了主意,那任何人都不可能改變,便是十頭牛也拉不回來的那種。 所以姚言就知道自己沒必要白費力氣了。 自此之後,姚言甚至對趙洵有一絲妒忌。 因為劉鶯鶯對趙洵甚至比對姚言更好。 當然,姚言知道劉鶯鶯對趙洵的關愛是師姐對小師弟的疼愛,不是男女之情。 可他還是會沒來由的吃醋。 “擔心什麼?擔心他們會遇到危險?” 山長搖了搖頭,放聲大笑道:“笑話。老夫教出來的徒弟誰敢欺負?問過老夫的意見了嗎?再說,他們的修為境界本就不低。除了那幾個老家夥親自出手外,誰能欺負的了他們?隻有他們欺負別人的份。” 姚言仔細想了一想,似乎山長說的沒錯,是這個道理。 剛剛長安一戰,山長以一敵眾,擊潰各路英豪。 所有人綁在一起似乎都沒有山長的大腿粗,這也直接決定了山長以及浩然書院的地位。 換句話說,今後在江湖上,但凡是提起浩然書院的大名所有人都會近乎本能的忌憚三分。 隻要劉鶯鶯她們亮出書院的名號,自保還是沒有什麼問題的。 可道理是這個道理,姚言或多或少還是會覺得擔憂。 也許這就是熱戀之中男女的通病吧。 用趙洵的話說,處於熱戀中的男女智商為零。 趙洵解釋說智商就是可以理解為腦子。 換句話說,熱戀中的男女沒腦子。 姚言確實覺得自己有時會沒腦子,隻要事情涉及到了劉鶯鶯,他的判斷力就一定會出問題,他也不清楚問題究竟出在了哪裡,可事實就是如此。 “罷了,就先這樣吧。” “先把這盤棋下完。” 二人交替落子,很快山長就已經蠶食了姚言的大部,直逼姚言的大龍。 “你的心亂了,心亂了所以棋路也亂了。你以往不是這個樣子的。” 山長很是失望的嘆了口氣。 在他的印象中姚言的棋術那是相當高的,舉世能夠跟他一比的人不會超過十個。 “山長,我還是很擔心,有什麼辦法能夠跟鶯鶯聯係上嗎?” “隻有傳送術了。” “唔,可是動用一次傳送術要消耗極大的修為。” “你不願意?” “我當然願意。” “就是不知道鶯鶯會不會給我回信。” “先不要考慮這些了,你若是做事畏手畏腳,那永遠不會有結果的。這男女之事注定要有一方主動一些。你不主動難道要讓鶯鶯主動嗎?” 山長的一番話直是令姚言汗顏不已。 是啊,總歸是要有人主動一些的。 “好,那就動用傳送術給鶯鶯寫信!” 經過幾日的跋涉,趙洵等人終於找到了一家客棧。 準確的說這是一係列的客棧群。 不少的商隊在這裡休息落腳,根據趙洵的判斷,應該這是行商的一個落腳點。 商人分為行商和座商。 座商大多有自己的商鋪,靠著商鋪做生意。 而行商就要慘的多,必須走商才能賺到錢。 最有名的行商便要數絲綢之路上的粟特人。 這些商人不遠萬裡,穿越重重大漠來到長安城做生意,一路上要麵對無數劫匪和山賊的威脅。 到了長安城之後賣掉貨物,再買中原的特產又折返回西域。 一來一回至少要一年以上。 不少商人就會送命在行商的途中。 當然,行商不僅僅有絲綢之路上的粟特人。 事實上,很多地方都有行商。 在古代,在封建時期,各個地方的百姓溝通很少,要想買到其他地方的特產,基本都得靠行商。 所以行商把一個地方的東西運到另一個地方去賣,再從中賺取差價,這就是他們牟利的主要途徑。 當然了,行商本身也是會挑地方的。 比如絲綢之路,那走一趟不是一般的賺錢。 再比如漠北和中原的溝通,一單也能賺不少。 當然,這些都是賺得辛苦錢,甚至是賣命錢。 “行了,就這家店吧,看著還乾凈一些。” 三師兄龍清泉指著客棧群中的一家沉聲道。 出門在外不能太講究。 而且這客棧群的客棧乍一看起來其實都差不多,誰也不比誰好到哪裡去。 與其在這裡糾結選擇客棧,倒不如一拍腦袋隨便挑一家然後好好休息。 畢竟書院一行人一路趕來也算是風塵仆仆,他們此刻迫切的希望能夠躺在柔軟的床鋪上休息一晚。 這個客棧群規模極大,人聲鼎沸,應該不會出問題。 “好,那就這家吧。” 趙洵等人進了店便有小二上前殷切的詢問他們要住什麼檔次的客房。 趙洵直接點了六間上房。令他感到驚訝的是,這家小店竟然有足夠多的房間。 這簡直是太好了。 趙洵終於不用再忍受三師兄龍清泉的呼嚕聲了。 一想起三師兄龍清泉晚上的呼嚕聲,趙洵就覺得是頭皮發麻啊。 那可真的不是鬧著玩的,弄不好都得把人搞的抑鬱了。 “小師弟,可惜不能和你睡在一個房間了。不過不打緊,你若是遇到什麼危險隻管來喊我,我就在你的隔壁。” 三師兄龍清泉卻不知道此刻趙洵內心的真實想法,拍著胸脯保證了起來。 “.” 趙洵那個瀑布汗啊。 三師兄還真的是鋼鐵直男啊,怪不得這麼大的年紀了還找不到女朋友啊。 不過趙洵看破不說破,隻微微一笑回應。 眾人回到各自的房間後趙洵一屁股坐在了床上。 還別說,這長途趕路是真的累。 不僅累人,而且累心。 不過這些都無所謂,既然趙洵已經選擇了這條路,那麼無論如何他也要走到底。 很快趙洵就再次進入到了夢鄉。 夢境依然是草原。 不過這一次他第一次看到了黑暗之門。 黑暗之門距離他大概有幾百米遠,但趙洵能夠清晰的看到不遠處升起的黑色雲霧。 這黑色雲霧十分明顯,甚至散發出一股惡臭。 趙洵隔得很遠都能夠明顯的聞到,不由得本能的想要嘔吐。 趙洵下意識的向前湊近。 他越往前走,那股惡臭的味道就越明顯。 漸漸的黑色雲霧開始泛起了紅色的血光,甚至隱隱的能夠看到骷髏的形狀。 趙洵不由得覺得膽戰心驚。 好家夥,這也太唬人了吧。 當然了,他並沒有被嚇到。 首先他知道此刻他置身於夢境之中,夢境中的東西無論看起來有多麼的真實,本質上都是虛擬的。 所以他根本不可能受到威脅。 其次他受到師兄師姐們的告誡,是有人在刻意的入侵他的夢境。 所以他需要做的就是盡可能的找到這個入侵者。 入侵者要想入侵夢境,必須物化一個分身。 這個分身也是在夢境之中的,而且往往會有著特殊的標記。 趙洵隻有找到這個入侵者,才能針對性的做出調整。 不然他將永遠的處於被動之中。 趙洵不斷的靠近,在距離黑暗之門已經不足一百步的時候他看到了一個頭戴鬥篷的花白胡子老者。 好家夥,趙洵心中直呼內行。 一般在西方奇幻小說或者電影、電視劇中都會存在這樣一個角色。 就跟東方仙俠玄幻小說中一樣有個花白胡子老爺爺一樣的道理。 總的來說,一切還在他的控製之內。 趙洵甚至不會感到絲毫的恐慌。 他邁步上前,挑起了這花白胡子老者的鬥篷。 結果接下來的一幕著實把趙洵嚇到了。 這是一個無麵人。 雖然他生著花白的胡子,但是沒有眼睛沒有鼻子,沒有耳朵沒有嘴巴 怎麼會是這樣? 趙洵直是覺得疑惑不已。 毫無疑問這個無麵人就是他的夢境入侵者了。 因為這個標記實在是過於的明顯,哪怕是趙洵也能夠一眼就看出破綻。 可是接下來該怎麼辦呢? 他找出了這個入侵他夢境的人,但是一時卻不知道該怎麼做了。 這可真的是太難了。 正當趙洵猶豫不決時那個無麵人伸出了手掌。 緊接著他的手掌前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漩渦。 漩渦產生的吸力竟然直接將趙洵吸了進去。 趙洵直是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 盡管他竭盡全力的掙紮,可身子還是不聽使喚的朝著巨大的漩渦飛去。 “啊!” 趙洵本能的發出一聲驚呼,可他能夠感覺到這個漩渦是把他往黑暗之門的方向吸去。 這個無麵人究竟要做什麼? 便在趙洵驚恐不已時,他從夢境之中驚醒了過來。 趙洵仰著身子大口喘著粗氣,整個人的精神高度緊張。 雖然他知道剛剛經歷的不過是一場夢,可是夢境實在是過於的真實了。 “三師兄,三師兄!” 趙洵第一個想到的是呼喚三師兄龍清泉。 龍清泉雖然不是解夢的行家,但是畢竟見多識廣。 無麵人是趙洵好不容易從夢境之中找出的入侵者。 這個信息他一定要及時的反饋給三師兄和一眾師兄師姐們。 “小師弟怎麼了?” 三師兄龍清泉還是說話算話的,第一時間就趕到了趙洵的身邊。 見趙洵氣喘籲籲,渾身大汗淋漓,龍清泉立刻關切的詢問道:“是又做噩夢了嗎?” 趙洵點了點頭,隨後嘆了一聲道:“這一次我直接看到了黑暗之門。我記下了上一次師兄師姐們告誡我的話,想要找出侵入我夢境的入侵者。” 趙洵咽下一口吐沫,強自使得自己的心情平復下來,緊接著說道:“我一路找尋最終發現了一個頭戴鬥篷的老者。這老者須發皆白,我便嘗試著上前揭開他的鬥篷想要看一看他的真容。結果.” 趙洵嘆了一聲道:“這是個無麵人,沒有五官,看不清任何的東西。” “嘶” 這下輪到三師兄龍清泉倒抽一口涼氣了。 “無麵人,好家夥,那看來這廝就是夢境入侵者無疑了。” 龍清泉的神色顯得有些凝重:“他應該是從一開始就想好了,他料到了你會意識到這夢境被入侵了,他也料到了你會刻意的找尋入侵者,所以將自己的麵容隱去。這樣即便你發現了夢境中的入侵者也無濟於事。” “是的。” 趙洵嘆息一聲道:“所以現在該怎麼辦?” “你先不要著急,我去問問六師弟再說。” 龍清泉說罷拔步離開。 不久之後,三師兄龍清泉和六師兄盧光鬥相繼回來。 盧光鬥可謂是破解夢境的行家,他見到趙洵後壓低聲音道:“小師弟你不要慌張,詳細的把你的所見所聞跟我講一講。” 趙洵便把夢中的場景一五一十的又跟盧光鬥說了。 “嘶,原來如此,看來此子十分擅長潛入到別人的夢境之中,而且善於偽裝自己。” 盧光鬥頓了頓道:“我大概已經能夠猜到這個人是誰了。” “是誰?” 趙洵此刻迫切的想要知道答案,便湊上前去追問道。 “如果我沒有料錯的話,那這個人應該就是魔宗大祭司。” “嘶” 魔宗大祭司親自入侵到了他的夢境之中? 這麼不注重格調的嗎? 當然,真的如此的話,趙洵也沒什麼可抱怨的。 因為這恰恰說明這位魔宗大祭司對趙洵重視啊。 若是趙洵隻是一個可有可無的小蝦米,魔宗大祭司肯定不會親自出手啊。 但被這樣一位陰狠無比的超品大宗師惦記上可著實不是一件好事。 趙洵直是覺得渾身發毛。 “小師弟,你先不要慌亂,我們來分析一下。” 六師兄盧光鬥倒是很淡定,他沉聲道:“這魔宗大祭司親自進場,毫無疑問是他怕了。因為你已經對他構成了威脅。所以說,你到底是什麼地方對他構成了威脅呢?必須要弄清楚這個,我們才能繼續做判斷。” 這個問題可著實是問到趙洵了。 “呃這個我也不知啊。或許是因為我是氣運之子。我的氣運會奪走他的氣運?” 趙洵隨口說道。 他根本沒有放在心上,可誰知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六師兄盧光鬥聽到後嘖嘖稱奇道:“還真的是存在這種可能。小師弟啊,若真像你說的這樣,那說明了一點,魔宗大祭司和你本質上都是一種人,那就是氣運之子,也就是你口中的天選之子。” 啊這。 趙洵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六師兄真的是個牛人啊,看問題看的如此通透。 “所以要從氣運入手。” 六師兄盧光鬥很是嚴肅的說道:“他想要竊取你的氣運!所以他才會不顧一切的入侵你的夢境。因為他想要看清楚你最珍視的是什麼!” 六師兄一語點醒夢中人。 趙洵這下徹底明白了。 “他要竊取我的氣運,因為如果他不竊取我的氣運,終有一日我會找到他並把他的氣運吸走?” “就是這個意思。” 盧光鬥嘆了一聲道:“修行者和修行者之間的爭鬥,遠不止搏鬥搏殺這些。這些是最基本最低級的爭鬥。稍稍高級一些,就要數氣運之爭了。誰若是能夠奪走一個強者的氣運,那麼在短時間內他的氣運也會達到峰值。” “可是如何防止魔宗大祭司入侵我的夢境呢。” 這是一個令趙洵無比頭疼的問題。 魔宗大祭司乃是超品修行者,想要入侵一個五品修行者的夢境那不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 即便是把師兄師姐們綁在一起也不是魔宗大祭司的對手啊。 “是哦,這麼看來確實是有些讓人頭疼了。” 六師兄盧光鬥撓了撓頭道:“實在不行這幾日我們就陪著你。你入睡之後若是身體出現強烈的反應,我們就進入你的夢境幫你捉住他。” “能夠捉的住嗎?” 對此趙洵表示懷疑。 魔宗大祭司可是超品修行者啊,那麼好捉的嗎? “若是他的真身當然捉不住,我們所有人合力都不是他的對手。可在夢境之中他的實力修為大打折扣,我們之間的差距並沒有現實之中差的那麼明顯。” “唔” “要是這麼看的話,那倒是可以一試。” “對啊,小師弟,試一試總歸不會有什麼問題的,你也沒有任何的損失啊。” 三師兄龍清泉清了清嗓子道:“你就盡管放心,你好好的睡覺好好的做夢。剩下的事情交給我們。他若是不入侵夢境倒也罷了,若是還敢入侵你的夢境,我們就叫他的分身有來無回。” 三師兄龍清泉高傲的揚起頭,十分霸氣的說道。 在取得了沙洲大捷後,安西大都護劉霖第一時間給朝廷發了捷報。 在送出捷報不久後,朝廷便通過傳送術將聖旨傳遞到了沙洲。 當今天子顯隆帝對安西軍、沙洲軍的英勇舉動大加贊賞,並稱會對有功將士進行封賞。 這令劉霖感到十分感動。 他是有罪之臣,西域失守後本該論死。 可朝廷因為一時間忙的焦頭爛額,沒有顧得上他。 劉霖也深知這是他最後的自救機會。 如果他能夠打出一場酣暢淋漓的大勝,也許之前的罪過就可以翻篇。 所以他一直期待可以跟西域叛軍進行一場戰鬥,沒想到還真的讓他等到了。 此刻的西域叛軍分崩離析,實力大大下降,根本不是安西軍和沙洲軍的對手。 更加讓劉霖沒有想到的是,這支西域軍隊一觸即潰,幾乎毫無還手之力。 這樣的機會他自然要抓住,在他的率領下安西軍猶如天神下凡,對著西域叛軍一通追砍,直是斬首無數。 接下來的戰鬥便是一邊倒。 除了極少數的西域叛軍成功逃回了西域,大部分的西域叛軍都成了安西軍的刀下鬼。 如果真的要按照斬首數量來計算軍功的話,安西軍這次的功勞應該是大周立國以來的最高值。 但是朝廷顯然無法一下子拿出這麼多的銀子、爵位,所以等於是畫了一張大餅,隻說要獎賞,但沒有說怎麼獎賞,何時獎賞。 但劉霖現在顯然不會在意這些細節。 對他來說等於是從鬼門關走了一遭,如今能夠活著站在這裡已經是一大幸事了。 如今他非但沒有罪過反而是立下了大功。 當然劉霖並沒有因此而誌得意滿,因為他很清楚這並不意味著結束。 皇帝陛下在聖旨中明確的說過要除惡務盡,要犁庭掃穴,要收復失地。 這是什麼意思?分明就是要劉霖乘勝追擊啊。 麵對元氣大傷的西域叛軍,劉霖確實很想要報仇,很想要證明自己。 他很清楚眼下就是他們奪回西域的最佳時機。 西域叛軍經過這次行動的失敗,不僅元氣大傷,而且離心離德。 三十六國本就是個極為鬆散的利益聯盟。 他們是因為利益才選擇走在一起的,如今自然也會因為利益而分崩離析。 所以劉霖不會再猶豫。 “傳我將令,先派出斥候前往安西打探消息,看看叛軍如今是個什麼狀態。” 正所謂知己知彼百戰百勝。 劉霖雖然迫切的希望收復西域證明自己,但也不會被沖昏頭腦。 他要穩紮穩打一步步的來,如果有機會當然要一擊克敵,但如果沒有太好的機會,那步步為營,循序漸進也不是不能接受。 劍南道的戰況已經接近尾聲。 在馮昊召喚武聖殺死南蠻巫蠱師首領之後,整個南蠻軍隊一哄而散,潰不成軍。 大周軍隊取得了大勝,錦官城光復,整個劍南道也處於大周軍隊的實際控製之中。 這對於馮昊來說自然是一大利好。 他本來不是邊將出身,這一次等於是被顯隆帝趕鴨子上架。 沒辦法,經歷過長安之戰後,如今的顯隆帝已經是驚弓之鳥。 他對誰都不是很信任,這種情況下馮昊自然便是顯隆帝的最佳選擇。 鄭介是顯隆帝的護身符,自然不能離開長安。 那麼顯隆帝還能夠相信誰呢? 名字呼之欲出。 便是馮昊。 馮昊並不是一個矯情的人,但他知道自己不能辜負顯隆帝的信任。 因為在趙洵這件事上馮昊已經讓顯隆帝失望過一次了。 如果這一次他再令顯隆帝失望,那恐怕以後他在皇帝心目中將再沒有一絲一毫的位置。 他本身倒是無所謂,可是跟著他的那一乾弟兄呢? 跟著他混的其他弟兄們會怎麼想? 他們難道不會覺得是馮昊坑了他們? 馮昊說過,一日是不良人,一輩子就都是不良人。 所以他很希望不良人袍澤們能夠肩並肩的一路走下去。 所以他不能倒下,不能失去聖寵,他要把失去的東西全部拿回來。 這也是馮昊主動請纓前來劍南的原因。 馮昊要進行一場豪賭,如果他賭贏了,那皆大歡喜。若是他賭輸了也不過是回到原點。 所幸的是他賭贏了。 他擊敗了不可一世的南蠻巫蠱師首領,擊敗了強大的南蠻軍隊,收復了錦官城,光復了整個劍南道。 這並不是一件簡單輕鬆的事情,但是馮昊做到了。 他為自己感到驕傲。 當然,眼下事情還遠沒有結束。 因為接下來顯隆帝又降下了一道聖旨,命他火速帶領大軍前往江南道。 妖獸又卷土重來了。 雖然這一次妖獸來的慢了一些,但是它們仍然沒有缺席。 作為顯隆帝最信任的修行者之一,馮昊知道他責無旁貸。 這不僅僅是為了顯隆帝,不僅僅是為了朝廷,更是為了江南道的萬千百姓。 這些百姓好不容易才過上了幾天安生的日子,現在又得提心吊膽,擔驚受怕的擔心受到妖獸的侵襲。 這簡直不是人過的生活啊。 馮昊決不能再忍下去了,這一次他要像平叛劍南道一樣,率部前往江南。 隻是從劍南去江南路途十分遙遠。 他率領大軍趕到怎麼也要一個多月。 即便是走水路,這個時間也不會縮短多少。 所以馮昊在出發之前特地給顯隆帝上了一道奏疏,說可能大軍要一個多月之後才可能趕到江南道,希望朝廷和陛下可以理解。 這等於是給顯隆帝提前報備,希望皇帝陛下不要催促。 因為他太清楚當今這位陛下是什麼性格了。 顯隆帝最是寬以待己,嚴於律人。 對待旁人他要求的十分嚴格,但對他自己則可以一而再再而三的放寬條件。 所以馮昊要提前跟皇帝講好條件,以防止皇帝臨時發難讓他招架不得。 馮昊可以在戰場上拚命,可以把自己的利益都置身於外。 可是他不能忍受自己在戰場拚命,卻有人在後麵拖後腿捅刀子。 這一次去江南道,他也是做好了必死的準備。 置之死地方能後生。 按照既定計劃,趙洵再次睡覺前,師兄師姐們都待在了他身邊。 這樣隻要趙洵身體出現異樣,他們就可以第一時間進入到趙洵識海之中幫助趙洵。 這並不是一件多麼困難的事情。 對二品修行者來說,這點小事手到擒來。 可是以大師姐、二師姐為首的書院弟子們還得確定一件事,那就是附近是安全的。 因為他們進入趙洵的識海時十分的危險,如果肉身本體遭到了人為的攻擊,那麼後果不堪設想。 最後他們決定有一個人不進入識海而是在一旁放哨。 最終這個光榮無比任務落到了三師兄的身上。 道理嘛也很簡單,論能打他不如大師姐和二師姐,論進入夢境的專業性他不如六師弟盧光鬥。 留下來的這個人的戰鬥力也不能太差,否則很容易導致打不過入侵者的情況。 綜上考慮,也隻有三師兄龍清泉最為合適了。 三師兄一開始自然是拒絕的。 好歹他也是強大無比的書院三先生,這樣去放哨多少有些跌麵。 但是在大師姐跟二師姐達成一致意見後,龍清泉慫了。 沒辦法,大師姐、二師姐那是頂流,除了山長就要數他們最大。 龍清泉便是得罪誰也不可能得罪這兩位,要不然等待他的肯定是一場書院內耗慘案。 不僅打不過,而且不敢打。 所以龍清泉隻能選擇服從。 趙洵全程沒有介入。 對他來說誰進入他的夢境,誰去放哨他根本一點都不關注。 隻要能夠最終找到入侵夢境的魔宗大祭司並弄到有用的信息便是足夠的。 如果能夠做到這點,其他的事情根本就不重要了。 至於書院弟子之間的這點小摩擦,在趙洵看來是在正常不過的了。 同門弟子之間怎麼可能沒有點小矛盾呢。 在趙洵看來,這真的都不是事。 很快夜色降臨,趙洵也躺倒在床上準備入睡。 不過相較於上一次,這一次趙洵明顯有了準備,確保不會因為各種突發情況弄得他手忙腳亂。 他和書院的師兄師姐們還提前約定好了暗號。 隻要他的雙腿出現一定頻率的抖動便代表他在夢境中發現魔宗大祭司的分身了,也就是說魔宗大祭司的分身已經入侵了他的夢境。 這個時候書院的師兄師姐們就可以及時的進入到趙洵的識海,進入到他的夢境之中幫助趙洵。 “呼” 隻要能夠抓到魔宗大祭司的分身,趙洵短時間內就不會再受到折磨和乾擾,能夠睡上一個好覺了。 趙洵很快進入到了夢境。 一方麵得益於他很疲憊,另一方麵也是他刻意為之。 修行者可以更好的操縱自己的元神,也可以更快的進入夢境。 趙洵已經做到了自己的極致。 這一次他依舊是在一片荒原之上。 隻是這片荒原的中間有一麵湖泊,這湖泊的中心泛著銀色的光芒。 趙洵緩步朝湖泊走去,他不知道魔宗大祭司的分身會不會出現,也不知道他會什麼時候出現。 如今趙洵能夠做的就是盡可能的觀察四周的環境,然後做到隨機應變。 要做到這點並不容易,因為他是處於一個被動的狀態之下。 而人哪怕是修行者在夢境之中的反應力也是下降了不少的。 即便趙洵能夠第一時間做出應對,其實也比他在真實世界中慢了許多。 隨著他距離湖泊越來越近,趙洵能夠清楚的看到不遠處的人影。 這個人影是如此的清晰,如此的高大,以至於趙洵甚至能夠通過他的輪廓和棱角大致判斷出這個人是誰。 沒錯,這個人毫無疑問就是魔宗大祭司。 “嘖嘖,這下有意思了。” 趙洵快步朝魔宗大祭司走去,生怕他有所察覺從而躲開趙洵。 “你又來。” 趙洵先下手為強,主動搭話分散魔宗大祭司分身的注意力。 因為他要為書院師兄師姐們盡可能的爭取時間。 與此同時趙洵已經在刻意的高頻抖腿。 這是他入睡進入夢境之前提前跟書院師兄師姐們約定好的規則。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隻要趙洵抖腿就說明他遇到了那個無麵人,也就是魔宗大祭司。 這個時候書院師兄師姐們就可以順利進入趙洵的識海以及夢境了。 但前提是在此之前魔宗大祭司的分身不能消失,或者說趙洵不能從他自己的夢境之中退出來。 十分神奇的是,此先趙洵曾經無數次的嘗試,但是他並不能做到完美的掌控自己的夢境。 這一點很是致命。 因為這意味著他隨時可能從夢境中斷。 “你在說什麼?” 那個無麵人第一次發聲。 因為他沒有嘴巴,所以趙洵敢肯定這個無麵人是從腹腔發聲的。 當然這些並不關鍵,因為趙洵此刻滿腦子想的都是如何拖延時間。 隻要他能夠做到這點,其他的都不重要。 “你一而再再而三入侵我的夢境,究竟是想做什麼?” 趙洵的語氣很銳利,顯得咄咄逼人。 “入侵?” 那個無麵人放聲大笑道:“入侵什麼?你到底在說些什麼。” “你的夢境?你怎麼敢肯定這是你的夢境?難道你沒有聽說過一種說法,所有人的夢境本質上都是共通的。” 嗯? 趙洵聽到一愣,還有這種說法? 他怎麼從來沒有聽說過。 這個老家夥不是在騙人吧。 “夢境共通?有什麼證據?” “在很久很久以前,我們的祖先還不是人,而是猿猴的時候他們就發現自己在睡覺的時候會看到許多畫麵。這些畫麵也許不是規則的,甚至是片段出現的,但毫無疑問都是他們白天看到東西的投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