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幾個怎麼辦?”
“還管她們?!”藍須矮人猛的錘了一下黑發的矮人同伴的頭,“咱們能活下來不錯了。”
黑發矮人湊合著拿起了一塊放在火上烤的獸人們的肉塊,吹了一下,嘗了兩口。
“有點味兒了……”
藍須矮人不像自己的同伴那般放鬆,一整天過去了,他依然忍饑挨餓,披著黑夜看向了西北方向的位置,那裡正是役喚營地的方向。
他掏了掏渾身上下的衣兜,要不是毒藥全部都被獸人們檢查的一乾二凈,自己絕對要讓他們知道知道役喚的力量!
然而,此刻他背後被役喚氏族奴隸主用曲折刀造成的鞭撻性傷口才剛剛痊愈一環的時間。他心中抱著對傳說中“役喚氏族是和教國一樣,甚至更勝一籌的遍地黃金的文明國度”的幻想,哪怕出賣自己矮人的身份都在所不惜。此刻,他依然抱著這種想法,所以還想著怎麼不讓獸人們發現回到最近的役喚營地。
“他們應該不會跟蹤咱們吧?”
“不可能的,肥頭耳的智商向來很低……”
兩個矮人簡單的將一些打磨尖銳的石頭放在了山洞的正麵出口,借助周圍的暗河流動的聲音來控製自己的大概睡眠時間。
很快,陰沉天的黑暗將天地中的最後一點光亮也盡數吞噬,最原初的恐懼:黑暗再次暫時統治了這個世界。
大約兩個小時後,山洞巖石縫隙中水流聲漸起,藍須矮人從“霞光萬丈之下,騎著昂揚的雷科獸君臨冗流淵部落第一城城外,拯救幾萬同胞成為新的群山王”的夢想中醒來,他看了看黑須矮人嘴角邊的口水,抱著不成器的想法一腳把他踢進了冰涼的洞內河水中。
“呸啊,怎麼了?!”
兩個矮人走過了七扭八拐的山路,來到了附近的密林入口。
藍須矮人扶著一塊巨大高聳的立地孤巖,撿起了地上的幾塊玻璃瓶碎片,拿到鼻子邊聞了聞。
“呃啊!”
藍須矮人下意識的就將還帶有一絲殘餘的魔力藥水氣味的玻璃碎片扔到了遠處,這對於隻能使用低階魔法,例如治療的他們矮人來說確實是有些厭惡的氣味。不過,他一瞬間又想將這帶有一絲人類氣味的藥水瓶碎片撿起來,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有這個想法。
黑須矮人勉強踩著孤巖附近的樹木爬到了將近兩米的高度。他單手比做環顧四周,發現自己拚盡全力爬到的高度不過剛剛到達最高的重木的樹腰和樹冠,遠達不到“眺望”的地步。
兩個矮人交換了意見,在藍須矮人的拳頭下,黑須矮人也和藍須矮人達成一致,決定共同穿過密林前往西方向群山之中的役喚營地,尋找支援,並將嚎哭峽穀小鎮的具體情況和“人員”數量向役喚氏族的獸人們報告。
“希望羅特文地能多給咱們點賞錢,不然,這趟真是才來了。”
走在後方的黑須矮人不明白為什麼曾經誌氣昂揚的他為什麼變成了如今崇人媚教的樣子。他本覺得找到教國,然後買下一塊不大不小的天地,再和表哥藍須一起遵循矮人的傳統一妻多夫製,找一個漂亮的人類媳婦過上一畝三分地熱火朝天乾的好日子。如今,自己隻是看著表哥和一個佩戴綠鎖圖案的獸人做了一筆交易,之後兩矮人不知為何就欠下了幾萬雷元的外債,換算成矮人的烏盧爾來看,幾乎要還上個三五載才算完。如今,二矮人遍體鱗傷,更是差點殞命鄉野,真是得不償失。
兩個矮人深一腳淺一腳的在哪怕他們有過兩次卻依然危險叢生的密林中跌跌撞撞的前進著,靠著地上被踩出的小路勉強向著西方前進著。
由於藍須已經一天半沒進食,更別提他背後剛剛愈合的傷口在昨晚的平躺重壓和此刻的汗水浸泡下所帶來的痛苦。此刻,他的五感已經嚴重削弱,精神狀態更是每況愈下。密林之中多種多樣的生物發出的聲音此刻在他耳中和飛刀長劍聲無異,在黑須的眼中,自己的表哥雙眼充滿血絲,眼下的黑眼圈就如同北方的黑土地一樣寬厚,眼袋就如同瑪德爾奶奶的床頭櫃的抽屜一樣大。他的精神狀態就如同小時候父親帶黑須前往北方的密林中被弓箭射中後腿倉皇逃竄的角羊一樣心驚膽戰。
“什麼聲音?!”
藍須不隻是第多少次掏出自己用打磨的石頭和木棍、細繩組合而成的石刀看著四周,但周圍的一切在黑須眼中都再正常不過。偶爾微動的草叢中也許是長著大尾巴的跳鼠和彈鼠,時不時被壓低的枝丫也隻是背鐵和鐮頭梟撲打翅膀的原因罷了。
在這樣一驚一乍的環境下,黑須終於和表哥走出了密林,太陽當頭,藍須後背的衣服也慢慢滲出了一些血跡。
“哥,我給你……”
“別碰我!”
藍須猶如淺海底部被潛水的漁夫翻開居所的池沼族一樣猛的一回身,他手中的石刀順勢直接在黑須的手背上劃開了一道小口子。後者被嚇得一激靈,也後退了兩步。此刻,在他的眼中,藍須已經變成了一根“彈簧”,觸碰不得。
走出密林,藍須已經能看到一排排的高草,它們的後方便是三座布滿黑灰色碎石的矮山,翻過這些山頭,就能看到最快趕到的礦洞,並且門口還有負責警戒和接應的暗哨。
藍須回身,眼中第一幕就是早已忘記這些,還在采集著附近一些從未見過的樹叢上的野生漿果,而且洗也不洗就丟進了嘴裡,吃的滿嘴黃色果汁。
突然,在藍須的視野之中,不遠處的高腳草叢中有一絲藍光閃過。
藍須早已堅硬的如同曬乾的麻繩一樣的神經再次緊繃起來,此刻,他的情緒就如同立在兩根長針上的玻璃片一樣。
“有誰在跟蹤咱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