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江顯辰擦拭身上的血跡時,聽見那女子又是“哎呀”一聲,江顯辰循聲望去,隻見女子正怔怔的看著自己,江顯辰上下打量自己,這沒啥啊,自己不就是把外衣脫了而已,大驚小怪什麼,江顯辰隻當女子經歷悲痛遭遇後有些神經質,沒有放在心上,自顧自的走回拴馬的地方,將馬匹牽了過來,同時換了一身乾凈的外套。 回來時隻見女子已經不再哭泣,而是跪坐在地上,注視著自己牽馬而回,看見自己回來,女子眼神中明亮起來,江顯辰牽馬走到她身邊,輕聲問道。 “自己能站起來嗎?” 女子輕輕點頭,以手拄地,支撐著想要站起來,隻是剛才的一番瘋狂發泄可能揮霍盡了女子最後一絲力氣,女子試了兩次都沒有能夠站起來,隻得睜著兩隻哭得紅腫的大眼睛看著江顯辰。 這時江顯辰才仔細打量麵前女子,女子麵容姣好,五官精致,皮膚白皙,身上宮裝有些地方被撕破了,滑嫩的肌膚若隱若現,雖然眼睛腫得不像樣子,但是僅憑麵龐和白皙細致的肌膚就能斷定是個十足的美人。 這才不枉費小爺第一次行俠仗義,江顯辰不要臉的心裡想著,看女子實在自己站不起來,江顯辰果斷伸出一隻手去攙扶女子,女子這次很是順從的任由江顯辰將她攙扶起來,一手還死死攥著那方絲絹,用細如蚊蚋的聲音小聲說。 “謝謝恩公。” 江顯辰將她攙扶上馬,她也沒有任何抗拒,江顯辰心說下一句呢,以身相許呢?看著沒有下文的女子,女子看江顯辰這麼看自己也是愣愣的坐在馬上,江顯辰無奈搖搖頭,牽著馬,回身看了看自己的第一次江湖搏命,嘆息一聲,一人一馬慢慢走出密林,向著遠方走去。 兩人一起走了一陣路程,女子明顯不再像剛才那樣緊張,江顯辰告訴女子自己的姓名,詢問了女子諸如身世家籍之類的。 經過交談,江顯辰知道了女子叫錦繡,家本是隔壁縣城的大戶人家,也算家境殷實,奈何被一夥馬賊給盯上了,全家老少,皆慘死在馬賊的刀下,唯有錦繡,眾馬賊見她年輕貌美,見色起意,就想把她綁回山上當壓寨夫人,隻是被官兵追趕一路奔逃,逃得此處,馬賊覺得帶著錦繡是個累贅,遲早要被官兵追上,於是決定先圖一時之快,然後就把錦繡殺人拋屍,他們再各自逃命。 幸好江顯辰從天而降,先殺四賊,又驚退其餘馬賊,這才讓錦繡免去了慘遭淩辱的悲慘命運,聽著錦繡抽噎著講述自己悲慘的經歷,江顯辰也很是無奈,如今錦繡一家都被馬賊所害,隻留下她一個孤苦伶仃的女子獨活於世,何其可憐,可惜這世上每天發生的悲劇無數,今天的錦繡是幸運的,碰到了自己,那些無人搭救的可憐人不知道還有多少。 等到錦繡的情緒平穩,江顯辰才翻身上馬,兩人策馬而奔,趕往前麵的小鎮,由於江顯辰起來的本就晚,再加上營救錦繡又耽擱了一段時間,是以天都要擦黑了,兩個人也沒有趕到小鎮,黑夜趕路明顯不智,就在江顯辰想著要不就野外趕緊找個背風的地方湊合一下得了,呼聽錦繡開口道。 “公子,那好像是一間破廟?” 江顯辰抬眼望去,果然遠處隱隱約約有個寺廟模樣的建築,江顯辰狐疑問錦繡。 “這麼遠,你怎麼確定是一間破廟的?” 錦繡此時已不再像之前那麼樣驚慌失措,揚眉回答江顯辰,語氣中滿是自信。 “錦繡自小就目力遠超常人,十步之外,蚊蠅大小的文字錦繡都能看得一清二楚呢!” 江顯辰看看她,嘟囔道。 “該不會是個遠視眼吧,遠視眼能看這麼遠嗎?” 錦繡納悶的問道。 “公子,遠詩眼是什麼?” 江顯辰一邊敷衍著沒什麼,一邊抓緊打馬,沖著破廟飛奔而去,馬急顛簸,也把好奇遠視眼是什麼的錦繡顛得說不出話來。 待到離得近了,江顯辰一看還真是如錦繡所說,真是一間破廟,兩個人趕緊走進破廟,這個破廟還真是破得可以,這是一間不大的小廟,也不知道曾經供奉的是什麼,因為大門早就不知被誰拆走了,屋頂的瓦片也沒了大半,隻有一個角落那裡還有片瓦能夠遮身,廟內原本供奉塑像的地方也隻剩下一個淺坑,塑像早已不知所蹤,窗戶也是破得可憐,窗紙是根本沒有,外麵刮大風,小廟裡就能刮小風,而且也許設計的有問題,一刮風廟裡就有嗚嗚的聲音。 錦繡自然是不懂這些的,聽見廟裡刮風的嗚嗚聲,嚇得直接鉆進了江顯辰的懷裡,也不知道是誰當初哭著喊著讓江顯辰不要過來的。 此時天已經擦黑,麵對這麼一間破廟,此時自然不是溫香軟玉在懷,醇酒美人在側的時候,江顯辰直接把錦繡從自己懷裡拎了出來,雖然錦繡比江顯辰年紀大些,但是明顯這大家閨秀的女子從小養尊處優,並沒有什麼生活經驗,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隻會一臉茫然的看著江顯辰。 江顯辰讓錦繡待在破廟裡,自己要去撿點枯柴,生點火,這三處漏風的破廟晚上不生火,又累又餓的兩人吹這一宿的冷風,明天非得感冒不可,江顯辰自己習武幾年興許沒事,但是這個剛才遭逢大難的可憐女子恐怕就挨不過去了。 可誰知道錦繡現在就像一隻受了傷的小貓一樣,卸下了最開始的防備之後,變得一時一刻也離不開江顯辰,江顯辰走到哪兒,錦繡就跟到哪兒,即使錦繡什麼都不會做,隻是看著江顯辰,走路還磕磕絆絆的,也要咬著牙跟在江顯辰身後。 江顯辰也是無奈,他十分理解錦繡現在的心情,剛剛遭逢大變,自己現在就是錦繡心中唯一的救命稻草,她不嫌累就跟著吧。 江顯辰出門先在破廟後麵的林子撿了一些枯枝,一晚上的時間,自然樹枝越多越好,看錦繡那個樣子,江顯辰也不可能讓她抱著,就用那件被血染過的外套,用繩子拴在馬匹身上,用馬拖拽著運回了破廟,在小廟唯一有瓦片遮擋的角落,江顯辰用幾塊石頭簡單的壘了個類似灶臺的石頭堆,用在鐵山鎮置辦的火折子點了個火堆。 又將自己的水囊和乾糧分些給錦繡,兩個人烤火取暖,吃過了東西,驚嚇勞累過度的錦繡,躺在地上就睡著了,隻是小手還緊緊的抓著江顯辰的衣襟,眼角微微有些濕潤,江顯辰無奈,脫下了衣服,給錦繡披上,靠著墻,時不時的給火堆裡添些柴火。 紅彤彤的火光搖曳在二人臉龐,混著夜晚的涼風,嗚嗚的風聲一直回蕩了整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