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天看了一眼司空青棠，開口問道：“可還記得我曾經提到過的十毒塑體丹？” 　　“十毒塑體丹……”司空青棠略微一怔，旋即恍然道，“就是智凈師傅說的那種可以緩解百脈煉體訣疼痛的丹藥？” 　　“嗯。”韓天點了點頭，隨後向一頭霧水的雲楓和盛園園解釋了起來，“百脈煉體訣是智凈師傅交給我和青棠的一種火屬性功法，修煉過程極其痛苦，堪稱酷刑也不為過。幾年前，在我終於將百脈煉體訣修煉至第一層時，被兩位師傅叫了過去，那天……” 　　———— 　　“真是不錯！這麼短的時間竟然將百脈煉體訣修煉到了第一層，煉氣期也突破到了第六層！想必吃了不少苦吧？”智凈法師眼中滿是驚訝之色。 　　“多謝大師傅關心，打通穴位之時的確疼痛異常，還好都堅持下來了。”韓天如實答道。 　　“甚好，甚好！”智凈法師點了點頭，對韓天的毅力很是欣賞，“此功法修煉屬實不易，師傅我修煉起來也是疼痛難忍，這麼快的時間就能修煉到第一層，可見你的性格堅毅過人！不像某些人，一打把年紀了，一點苦都吃不得，同樣的時間才打通了三十多個穴位，還因為難以忍受修煉的過程，專門把我叫過來請教緩解之法……” 　　說著，智凈法師還若有深意地瞥了歐陽乾一眼。 　　歐陽乾老臉一紅，說道：“你個大和尚，找著機會就知道揶揄我。韓天是個小孩子，經脈穴位可塑性比我這老頭子可強多了，我好不容易修煉到今天，總不能因為修煉你這破功法把自己弄殘廢了吧？ 　　“為師跟你大師傅平素關係最好，時常開開玩笑，徒兒你以後見多了就習慣了，別看你大師傅看似是個和尚，但有時候說話很不著調，不用當真！”歐陽乾對著韓天說道。 　　“胡說八道！什麼叫看似是個和尚？貧僧就是和尚好麼！”智凈法師一瞪眼道，“那緩解疼痛之法你是不想知道了吧？” 　　“別，別，當然想了。”歐陽乾趕忙賠笑道，“開個玩笑嘛，大和尚別當真，別當真！就算不告訴我，也得告訴咱徒弟不是？” 　　“哼！看在徒兒的麵子上，貧僧就不跟你計較了！”智凈法師哼了一聲道，“這《百脈煉體訣》，據我考證，應該是源自上界煉體真仙的一種高階功法，據說煉至巔峰時，可以‘煉體士’的身份越階挑戰而不落下風。” 　　“而在十方界也曾有過修煉百脈煉體訣的前輩，修煉到最後竟然可以不用法力，明明隻是化神期修為，卻可純憑肉身力敵煉虛期修士。但此功法如今在十方界已經幾乎沒人再修煉，幾乎到了失傳的境地，皆因其修煉過程太過痛苦，非意誌堅定之人不能修煉，否則稍有差池便是經脈受損的結局。” 　　“貧僧在修煉到第二遍之時，因實在難以忍受沖擊經脈穴位時的痛苦，不得不花費了數十年的時間苦求解決之道。但一般的緩解疼痛的丹藥對這種疼痛似乎沒什麼效果，如果嘗試封閉痛感之法，則有可能在沖穴過程中把握不好力度，對穴位造成傷害！” 　　“後來，也是功夫不負有心人，終於讓我找到了一種丹藥，既可以將疼痛降到最低，又毫不影響對沖穴法力的控製……”智凈法師緩緩說道。 　　歐陽乾一聽，忙插嘴道：“早有這丹藥乾嗎不早拿出來？丹方給我，要多少我都給你煉出來。” 　　“若是還有丹藥，我乾嗎不繼續修煉第四遍啊！”智凈法師白了歐陽乾一眼，隨手向他拋出了一塊玉簡道，“這丹方就算給你，你也隻能乾瞪眼！” 　　“我不信！我倒想看看，究竟什麼丹藥會難到讓我煉不出來！” 　　歐陽乾接過玉簡，趕忙貼到額頭之上。 　　片刻之後，歐陽乾臉色一沉訕訕說道：“還真是……煉不出來……居然是‘十毒塑體丹’？你不知道作為主藥來源的雪玉冰蟾早就滅絕了麼？” 　　智凈法師白了歐陽乾一眼，並不想回答這麼白癡的問題，而是對韓天接著說道：“為師也曾嘗試過用其他靈藥代替雪玉蟾酥，但都沒有什麼效果。後來久求此藥無果，無奈之下隻得放棄，隻好老老實實忍痛修煉下去。誰知在一次偶然的機會，一名弟子居然在小靈天捕殺了十餘隻雪玉冰蟾帶了回來，才讓我煉成了兩爐‘十毒塑體丹’。借著這兩爐丹藥，我才順利將此功法的第三遍修煉圓滿。 　　“不過後來丹藥用光，再讓其他弟子到小靈天尋找雪玉冰蟾時，卻發現當初的那片地方已然被其他妖獸占據，之後進入小靈天的弟子再也未曾發現過雪玉冰蟾的蹤跡……” 　　“似乎小靈天再過幾年也就到了再次現身的時候了吧？”歐陽乾掐指算到。 　　“恩，快了。自從五百多年前首次出現之後，以後都是每隔五十年與十方界重合一次，上一次出現是四十三年前。貧僧一直掛念著此事的。” 　　“這次我們爭取多派些弟子去尋找不就行了？”歐陽乾忙說道。 　　智凈法師搖搖頭嘆道：“多派些弟子就能找到？哪兒那麼容易啊……” 　　見韓天在下麵坐著有些聽不明白，智凈法師便又對韓天做了一些補充講解。 　　原來，剛才他倆說到的“小靈天”，是五百多年前突然在十方界的一處空間薄弱之處出現的一個廢棄的界麵。 　　從以往人們在小靈天中發現的一些遺跡典籍之中推斷，小靈天曾是一個與十方界相比小了很多的遊離界麵，雖然靈氣並不十分充沛，但也曾資源豐富，生靈眾多，還有上億人類和一些其他種族。 　　但後來不知什麼原因，小靈天竟然被毀得四分五裂，其中的人類已經全部不知所蹤，隻剩下了各種被廢棄的城池和宗門，其中一些要緊之處還留下了強大的禁製和陷阱，也許是有人想著有朝一日還能回來吧。 　　如今的小靈天危機四伏，一些地方有數不清的空間裂縫隨機出現，一旦落入其中就隻有死路一條。 　　但伴隨著危險的，還有機遇——沒有人類生活的小靈天顯然成了各種妖獸和天材地寶繁衍生息的樂土，對於十方界的修道者而言，那裡有許多的珍奇異寶和十方界並不存在亦或是早已滅絕的生物存在，是一個難得的天然寶庫。 　　五百多年前，小靈天所在的這片空間不知為何竟然與十方界發生了交集，通過一處薄弱的空間節點，十方界之人可以進入到小靈天之中再順利返回。 　　但由於小靈天已然發生破損，界麵壓製之力變得十分強大，隻有築基期以下的修道者才能夠進入其中。 　　一旦超過這一限製，無論是采用何種手段，都無法穿過通往小靈天的空間壁障，若是強行壓製修為進入其中，不消三天便會因為小靈天的界麵大道壓製而身受重創，就算再回到十方界，也基本上成了廢人，再難修煉。 　　而小靈天之中雖然從沒有人見過相當於結丹期以上實力的高階妖獸，但還是有很多十方界不曾見過的強大妖獸生活其中，對於僅僅處於煉氣期的修道者而言，一旦遇上了這些妖獸，用九死一生來形容也毫不為過。 　　但與這高風險對應的，是足以令人眼紅的高回報。 　　雖然小靈天靈氣稀薄，但似乎卻並不影響靈草靈藥的生長。而且不僅有人帶回了很多在十方界早已滅絕甚至從未見過的天材地寶、珍惜靈藥，還有一些玄妙的修煉功法也時常被人發現，更是讓人心動無比。 　　因此，在逐漸摸清了小靈天與十方界發生重疊的規律之後，經歷了許多次低階弟子的重大損傷之後，各個宗門、勢力無論正邪、無論過去彼此間有什麼齷齪，在此事之上卻達成了驚人的一致—— 　　每隔五十年，任何一個宗門、國度最多隻能派十個煉氣期的弟子進入小靈天，總人數由大家共同監督，不得超過五百人。 　　之所以是以五百人為上限，是因為一旦進入其中的修道者超過五百之數，便會引發小靈天的妖獸出現暴動，進而引發足以讓所有進去的弟子全軍覆沒的獸潮。 　　這一數目是經歷過多次血的教訓之後才被人摸索出來的，因而無人敢輕易違反約定偷偷加派人手。 　　同時，由於小靈天與十方界每次重合的時間最長隻能維持半年，時間一過，空間通道便無法維持，因此各家的弟子們必須在通道關閉前返回十方界。 　　以往也有在最後一刻未能及時返回的弟子，但是當五十年後小靈天再度打開的時候，後來進入的人們再也未曾找到過那些滯留其中的人。 　　至於進入之後這些弟子有何機緣，無論是滿載而歸還是被其他人殺人奪寶，都各聽天命。 　　但為了避免有宗門專門打著殺人奪寶的心思派人入內，大家也約定了在通道另一側附近方圓十裡之內任何人不得對其他人下手，否則其所在宗門將受到其他所有宗門的共同討伐，不滅不休。 　　聽完介紹，韓天對二位師傅說道：“大師傅、二師父，下次小靈天開啟時，韓天願前往小靈天去尋那雪玉冰蟾。” 　　“不行不行。以你現在的實力，去了小靈天恐怕隻能是有去無回。”智凈法師一口回絕道。 　　“是啊，各門派為了確保弟子們能盡可能保命回來，每次派去小靈天的弟子無一不是煉氣期巔峰附近的高手，而且進入小靈天之人都被賜予了高階法器、符籙，隻求在其中能夠多有收獲且保命返回。” 　　歐陽乾補充道：“雖說早些年殺人奪寶之事比較多，但後來大家摸索出了嚴防死守之道，弟子們活動往往是組隊而行，雖說收集寶物效率低了，可殺人奪寶之事已經不多了。但盡管如此，若你的實力不濟，進入後遇到禁製、陷阱，或是妖獸襲擊，不僅無法自保，恐怕還會拖累隊友。所以，若是幾年後你達不到煉氣期巔峰的話，到小靈天尋寶之事，我們還是另找他人更為妥當，你是萬萬不能去冒這個險的。” 　　“徒兒一定用心修煉，還有幾年時間，到時再看，若是徒兒的修為達到了煉氣期第九層，找書苑 www.ｚｈａoshuyuan．com還請師傅們準我前去。”韓天知道歐陽乾和智凈法師很是關心自己的安危，心中感動，但也知道這雪玉冰蟾對自己和他們意味著什麼。 　　“徒兒有心就好，若真能去，雖然風險不小，但也未嘗不是好事。以往前去能夠順利返回的弟子，不少人都在其中尋到了不小的機緣。為師倒是不反對你去，至於到時候你是否有那個能力，到時再看，哈哈……”智凈法師笑道。 　　———— 　　當韓天將前情大致解說了一番之後，大家這才知道了為什麼韓天一定要去小靈天冒險。 　　“如果是這樣的話，我陪你一起去。”司空青棠突然說道。 　　“青棠，你現在還沒進階煉氣期巔峰，恐怕去了會有危險。”韓天答道。 　　“還有三個月的時間，有你丹藥的幫助，我有信心在進入前達到煉氣期巔峰的。”司空青棠答道，“再說，我的靈印法訣已經修煉到了第五層，真遇到什麼危險想必也應付的來。” 　　“如果你非去的話，我也去。”雲楓對著韓天說道，“不用勸我，沒商量。” 　　“那我也爭取試著突破到第九層巔峰，咱們一起去！”盛園園也說道。 　　“這個……”韓天不禁撓了撓頭，“若是那些一般的長期停留在煉氣期第九層未能築基的師兄師姐們去，恐怕宗裡同意起來會比較容易，但換成咱們幾個一起去的話，宗內未必會同意吧？” 　　“的確有這個可能。”司空青棠點點頭道，“我和園園還好，你和雲楓要是同去，萬一有什麼閃失，恐怕宗主那關誰都不好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