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天一臉凝重,開口說道:“那九晶上人已經是結丹後期的修士,而且最近一直在他洞府之中。除了剛才的這個家夥之外,還有另外四個築基期的徒弟也在做著同樣的事情!” “一個結丹後期和四個築基期!”雲楓倒吸了一口冷氣,瞬間打消了直奔小孤山的念頭。 結丹後期與築基中期之間的境界差距,可謂天壤之別! 若對方隻是結丹初期,四人合力未必沒有一戰之力,然而結丹後期……這差距實在是大了點。 盛園園此刻也冷靜了下來,但也陷入了深深的無力感之中。 想到剛才從鬥笠男腦中搜出的信息,忍不住伏在司空青棠懷裡抽泣起來。 原來,這九晶上人自進入結丹後期之後,數次沖擊凝煉元嬰都沒能成功,據說甚至到浮提國帝都以秘法貫體都沒能實現結嬰。 考慮到壽元將盡,心憂之下不得不打起別的主意來。 經歷了數年的苦尋之後,九晶上人終於得到了一部邪門禁術,名為“姹女化嬰大法”。 此功法甚是邪門,需要集齊九十九名築基期女修一同修煉,煉成之後便會在女修丹田之內種下一枚引子。 待到此時,再將九十九名女修置於一座連環法陣之內,需要結嬰之人則在另一陣中運功施法。 第一步,奪取女修全部元陰之力並將其化為一枚並無實體的假元嬰。 第二步,抽取女修的全部法力,為假元嬰凝身塑體,將其化為實物。 第三步,則是抽取女修的全部精元,將假元嬰轉化為施法者的真元嬰。 當姹女化嬰大法完成之後,施法之人便可成為貨真價實的元嬰期修士! 隻不過由於此功法過於有傷天和,通過此法結嬰之人未來將永遠無法進階化神期。 而那些女修則會被抽乾元陰、抽光法力與精元,變成連輪回都無法進入的乾屍。 更為殘忍的是,這些乾屍還可以用來煉製一套威力巨大的姹女迷魂法陣。 為了保住性命,九晶上人哪裡還管得了將來能否進階化神? 剛一得此功法,便安排了五個弟子在各處布下眼線,以迷魂之術將堪用的築基期女修偷偷綁架回來,囚禁於自己的地下洞府之中,施下禁製迫這些女修每日修煉姹女化嬰大法。 那些女修一方麵出於被逼無奈,另一方麵所得功法也並不完整,不知道修煉之後會是如何,為了保命隻得日日修煉不敢放鬆。 眼看九十九名女修已經就差兩個,九晶上人最近也是心情大好,一麵派出弟子加緊搜索,另一方麵則在洞府之中逼迫大家繼續修煉…… 聽完韓天的介紹,雲楓和司空青棠也不由得都皺起了眉頭。 畢竟與九晶上人之間的境界差距太大了,若是貿然上門動手,韓天雲楓自然會被抹殺除掉,而司空青棠和盛園園則更像是主動送上門的大禮…… 但若是不想辦法,園園的母親和其餘九十多名女修日後依然還是性命難保。 “若是我們回宗裡求援呢,隨便哪個師傅來了都能把人救出去的。”盛園園忽然止住哭聲,喃喃道。 “那九晶上人的小孤山離這裡還有一天的路程,我們若是回宗求援,一來一回最快恐怕也要十多天。而這功法,修煉最多五天便能種下引子,後麵的不斷修煉不過是讓引子更加鞏固、效果更強而已。” 韓天搖頭,否決了盛園園的想法:“若是在此期間他們補齊了九十九人之數,就算我們後麵趕回來也是來不及了。” “那可怎麼辦呢?”盛園園此刻大腦幾乎一片空白,往日裡的聰慧不知都跑到了哪裡,不住在那裡低聲啜泣。 “大不了跟他拚了!”雲楓雙拳緊握,沉聲道。 “拿什麼拚呢?”司空青棠道:“若是我們對上結丹後期的修士,恐怕來不及靠近就會被擊殺了……” “我倒是有個辦法……”韓天思索良久,緩緩說道,“雖然風險也很大,但未必沒有一拚的機會!” …… 半個時辰後,天都城城南一間旅社的房間內。 一陣青煙從窗口飄出,隨即被忽然吹起的一陣輕風吹散。 四道身影從房間內匆匆走出,屋內除了一些黑色的灰塵之外,什麼都沒有留下。 大約一炷香的時間之後,同樣的事情在城西的一處民宅之中再次上演…… 大約又過了小半個時辰,城北的一處破廟之中,韓天幾人正圍著一個築基初期的青年。 青年雖然跪在地上,但神色卻是不卑不亢,正向韓天等人說道:“我知道師父用的這個妖法太過陰毒,實在是傷天害理!我雖人微言輕無法勸解,卻也不想助其為虐,師傅派我到城北抓人,這幾十天我一個人都沒抓過!為此不僅受了幾頓毒打,還被師傅下了禁製。” 說著,青年撩起衣袖,露出滿臂的淤痕。 “若是你們不相信,殺了我也罷!反正左右我都是活不了的人了。” 韓天幾人在滅殺了藏於城南、城西的另外兩名弟子之前,也對兩人進行了搜魂,知道麵前這人所說並無虛假。 這名弟子入門最晚,但素來不受師傅喜歡,跟幾位師兄也不大合得來,若不是其家族與九晶上人有些關係,恐怕九晶上人早就將他逐出門去了。 “既然不想幫你師傅作惡,為何不逃跑呢?”盛園園問道。 “我家就在天都城,若是叛逃師門,還能全家都跑了不成?以師傅睚眥必報的性格,恐怕跑到天涯海角也沒用。”青年嘆了口氣答道。 “不知九晶上人給你下的是什麼禁製?”韓天問。 “與那些被囚的女修一樣,噬心咒。若不毀掉他身上所帶的一枚玉牌,他便可以隨時控製我們的心臟跳動,我們的生死都在他的一念之間而已。” 韓天與雲楓對視一眼,見雲楓似乎也有不忍之意,便抬手將此人擊暈,又取出一株迷魂草擠出汁液滴入了他的口中。 “既然此人心存善念,倒也不用太過為難他。但這些天還是讓他老實一點的好。這株迷魂草,足夠讓他沉睡五天了。” 韓天扔掉乾癟的草藥,擦擦手道:“走吧,到城東去,還剩最後一個!” 然而,幾人並未在城東找到最後那名弟子,四周搜尋了一番之後,便按計劃出了城,準備先去小孤山那邊踩踩盤子。 誰知出城後沒多久,在城外樹林中看到一道遁光從林中飛起,似乎也是要前往小孤山的方向。 韓天趕忙取出飛梭,架起遁光極速追了上去。 如今的這架飛梭,是韓天花費了一百多高階靈石買來的最新款,品階極高,在韓天心裡,堪比飛梭之中的法拉利,遁速遠超一般的飛行法器。 沒用多久,“法拉利”便追上了前麵的那件飛行法器。 在與其在空中擦肩而過時,韓天等人一眼便認出了上麵的正是他們要找的最後一名弟子! 隻不過,在此人旁邊居然還站著一個築基期女修,此時正雙目無神地怔怔望著前方,顯然也是中了某種迷魂之術。 那名弟子也早就發現後麵有架飛梭追了上來,隻是苦於自己乘坐的乃是宗門裡派發的觀雲飛車,飛行雖穩,但速度卻隻相當於普通飛梭,根本無法甩脫後麵的極品飛梭。 等韓天他們的飛梭攔住去路,那名弟子手中早就取出一麵小幡,十分警惕地盯著對麵的飛梭。 見飛梭的艙門緩緩打開,四道背生雙翼的人影從裡麵躍出,那名弟子第一時間選擇了出手! 隻見那麵小幡猝然離手,忽地化作一麵十餘丈高的黑幡,迎風晃動之下,蕩出層層光圈,一閃之間便朝著韓天幾人罩來。 韓天早已猜到對方不會坐以待斃,剛剛飛出飛梭時便已經祭出了落魂鐘。 口中法訣催動,落魂鐘嗡地一聲幻化出一座大鐘虛影,將飛梭罩得嚴嚴實實。 韓天口中法訣未停,抬起手指淩空虛敲,一聲清脆的鐘聲應手響起,一道肉眼可見的聲波瞬間擴散開來迎上了光圈,不但將黑幡發出的光圈擊得粉碎,更是轉瞬間便蕩過了飛梭之上的兩人。 鐘聲過後,那名弟子已然呆若木雞般毫無動靜,上空的巨幡失去了控製靜靜懸於空中,而原本呆立的女子反而清醒了過來。 “怎麼回事?” 女子先是茫然地看了看四周,抬手揉了揉似是有些酸脹的太陽穴,片刻之後好像漸漸便明白了過來,不由得柳眉倒豎、杏眼圓睜。 女子怒目瞪著身旁之人張開了嘴,口中頓時射出一道黃色光芒,直擊那名弟子的腦袋。 那名弟子雙目無神,對此毫無所察。 一顆頭顱頃刻間被黃光之中暗藏的數十枚飛針射得如同馬蜂窩一般,翻身便朝飛車之外栽了下去。 先是厭惡地低頭看了看摔到密林之中的歹人,待那女子重新抬起頭來,臉上已經換上了一副笑臉。 “桃花穀弟子黃萱兒,多謝幾位道友救命之恩!” 黃萱兒眼波流轉,對著韓天盈盈一禮。 “不必客氣!”韓天四人催動飛行符落在飛車之上,忙拱手還禮。 “若不是幾位相救,真不知道會被那人擄到何處!不知幾位道友怎麼稱呼,他日小女子必當回報!”黃萱兒明眸皓齒,開口問道。 見這女子自報家門是桃花穀之人,韓天等人放下心來,說道:“我們是靈印宗之人,我叫韓天,這是雲楓、司空青棠、盛園園。” “見過幾位道友!”黃萱兒再次施禮道,“幾位道友可是知道那是何人?” “那人是出雲教長老九晶上人的弟子,奉師命出來擄掠築基期女修,準備用作邪術爐鼎,助那九晶上人凝結元嬰。”司空青棠答道。 黃萱兒聽後眉頭一皺,片刻之後驚怒道:“那九晶上人莫非是要施展姹女化嬰大法?” “道友知道姹女化嬰大法?”司空青棠好奇問道。 “我桃花穀全部由女修組成,歷來對正邪兩道適合女修的功法都有關注。像姹女化嬰大法這種以女修為爐鼎的邪法自然也有所聞。此法有傷天和,數千年前已被歸為邪道禁術。” 黃萱兒果然對姹女化嬰大法很是了解。 “沒想到那九晶上人竟然如此喪心病狂!若是萱兒被擄去,還真是兇多吉少了!” 黃萱兒想到此,不由得手掩酥胸感到一陣後怕。片刻之後,目光忽然掃過韓天四人,略有些疑惑地問道:“看幾位道友的情形,難道是要去找九晶上人的麻煩不成?” 盛園園點頭道:“我的母親也被擄到了他的洞府,我們正準備去救她。” “聽聞那九晶上人是結丹後期修士,你們幾個前去豈不是白白送死?” 黃萱兒輕輕拉過盛園園的手握在手中,目光卻是落在司空青棠的臉上,很是誠懇地說道:“若幾位道友能等上兩天,我師父就會抵達天都城,她雖然隻是結丹中期修為,但一身神通十分了得,到時我求她老人家出手相助,大家救人自然更容易些。” “這……” 韓天幾人對視一眼,各自的眼中都露出一絲喜悅的神情。若有結丹期的前輩相助,自然會是勝率大增。 “那就有勞尊師了!” 司空青棠點頭致謝,對韓天努努嘴,韓天立刻明白了司空青棠的意思。 身後飛行符所化雙翼再次浮現而出,縱身便躍出了飛車,將林中的那名弟子焚屍滅跡之後,隨著黃萱兒一起返回了天都城。 如今,已經無人再替九晶上人綁架女修,再加上那幾名弟子也並不是每天都需要返回報告進度,韓天四人便沉下心來等候黃萱兒師傅的到來。 然而僅僅一天後,一名模樣看起來約有三十出頭的女修便已風塵仆仆地走進了幾人所住的旅店。 早就得到了消息、等候在大堂的黃萱兒趕忙小聲對韓天幾人說了聲“我師傅來了”,隨後立刻起身相迎。 “萱兒拜見師傅!” “萱兒。”女修點點頭,輕輕拍了拍萱兒的肩膀,目光剛剛落在韓天幾人身上,韓天四人趕忙上前兩步抱拳施禮。 “晚輩靈印宗韓天、雲楓、司空青棠、盛園園拜見何前輩!” “原來是靈印宗的道友,大家不必客氣。” 經過這一日的相處,韓天他們早已從黃萱兒的口中知曉,她師傅叫何苓,乃是桃花穀的一位副堂主。 “師傅,他們可是萱兒的救命恩人呢,若不是他們出手相救,萱兒可能就見不到師傅了……” 黃萱兒挽住師傅的手臂搖晃了幾下,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輕聲哭泣起來。 何苓皺了皺眉頭,關切地問道:“萱兒你先別哭,之前你在傳音符中所說不詳,到底發生了什麼?” “此處並非講話之所,何前輩,還請隨我們回屋詳談。” 何苓點了點頭,方才心急之下竟是忘了這裡還是旅店大堂,看向韓天的目光也不由得多了一分欣賞之意。 韓天忙打斷了師徒間的對話,待眾人回到客房之中,何苓揮手布下了隔絕窺探的禁製之後,這才示意黃萱兒繼續。 黃萱兒哽咽了幾聲,這才楚楚可憐地說道:“是這樣的,萱兒早到了天都城幾天,便在一家旅店住下,想著師傅還有兩天才到,便想著在城中四處轉轉,誰知……誰知在路過一處僻靜的街角時,卻被一人用迷魂幡攝住了心神……” 隨著黃萱兒輕聲細語娓娓道來,何苓不由得怒上心頭,一拍桌子道:“好個九晶上人!就算他沒有派人擄我愛徒,遇到此事我何苓也不會袖手旁觀! 何苓轉頭望向韓天道:“你們可知九晶上人洞府在小孤山什麼方位?” 這一天,韓天他們也沒閑著,早就把九晶上人的大致情況查的清清楚楚,見何苓詢問,忙答道:“在小孤山後山,九晶上人是出雲教的外堂長老,所在之處比較偏僻。” “你們滅掉他幾名弟子之舉很不錯,一日湊不齊九十九人之數,這姹女化嬰大法便一日不會啟動。對於救人之事,想必你們早已有了打算,不知你們是如何策劃的呢?” “啟稟前輩,我們之前是這樣打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