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來福客棧出發,走到第一街盡頭,然後來到第二街,走一圈,再到第三街,巡一圈,一次巡邏就算結束。 走到第三街,在街道末尾有個老人在擺攤,賣些蒲公英、夏枯草、桑樹枝、菊花、蘆根的常見草藥。 吳長青走了過去,嚷嚷道:“嘿!老頭!誰讓你在這裡擺攤的,保護費交了沒有?” 老頭:“官家行行好,我家窮的沒米下鍋了,兒媳婦餓的沒奶水奶孩子,我上山摘了些草藥賣點錢貼補家用,實在沒錢交保護費,我賣完就走。” 吳長青指著街上兩旁的商戶,嚷嚷:“這裡的商戶都交了保護費,你這不不交保護費就來擺攤,那商戶們的保護費不都白交了嗎?你不能在這裡擺攤!” 老頭給吳長青跪了下來,並且磕頭:“官爺行行好,官爺行行好,給一條活路,求您了。” 吳長青指著街尾另一邊:“不是我要逼死你,你去那邊擺,那邊不是我們的地盤。” 老頭嚷嚷:“我知道,那邊是丐幫的地方,去那邊擺攤必須加入丐幫,我的藥草會被充公,然後賣了錢得平分出去,丐幫那些人吃人不吐骨頭的!” 吳長青惱怒:“那我們磐山武館就吃人吐骨頭?” 老頭隻是磕頭,磕的額頭都青紫腫了一塊,吳長青扭頭,對隊員們嚷嚷:“把這老頭扔到隔壁街去!” 於是金有錠帶頭,抓起老頭拖著走,老頭“哇哇哇”地亂叫喚,劉昊四人將地上的草藥收進筐裡,跟著金有錠走。 街那邊有一些乞丐在虎視眈眈,金有錠將老頭給扔了過去,劉昊拿著老頭的草藥筐,放在地上。 乞丐們撲了過來,把老頭圍住,老頭要跑,被乞丐們上下齊手,掏兜的掏兜,猴子偷桃的猴子偷桃,抓腳的抓腳,一個錢袋子被乞丐們從褲兜裡掏了出來。 乞丐們大喜:“啊哈哈,有76文錢!分了!” “啊啊啊!”老頭要上去搶回自己的錢袋子,但是被一個中年乞丐用打狗棍勾住衣領,棍子再一叉,把老頭給按在地上沒法動彈。 老頭眼睜睜看著自己的錢被分走,然後空空如也的錢袋子被摔到老頭麵前,老頭老淚縱橫,無聲哭泣。 中年乞丐放走了老頭,然後對吳長青拱手行禮。 吳長青也拱手行禮回敬,然後帶隊繼續巡邏。 劉昊回頭,看到老頭落寞地背著竹筐愣在兩條街的分界點上,老頭一臉茫然與無奈。 劉昊心情復雜,一旁的曾沖注意到了劉昊的落寞情緒,說道:“目大,別想太多,世道如此,你改變不了什麼,我們也隻是討生活的,規矩這樣,吳隊長還是好的,隻是讓我們驅趕掉,要是這老頭在別的地盤不交保護費,不僅會被驅趕,還會被打斷手腳!” 金有錠:“是的,隻是驅趕就已經很好了,在其他地方被揍一頓,打的內傷什麼的也是很正常的。” 馬跑溝:“這老頭也不識趣,明明有錢,當場交保護費不就好了,這下被乞丐們搶光了。” 彭石磨:“要是這老頭又回來擺攤咋整?” 金有錠:“還能咋整,看到了就趕走,趕到對麵街,丐幫的人就會收拾他,多收拾幾次就老實了,也就不敢來了。” “我們維護了商戶利益,而丐幫的人也得到了好處,這叫互利共贏。” 吳長青點頭:“對,你們以後要多向金副隊長學習。” 於是其他隊員都說要向金有錠學習,金有錠受到恭維,也挺開心的。 巡邏結束,回到來福客棧,然後吳長青就離開了,而劉昊五人則在這裡住下。 工作也就那麼一回事,時不時在三條街巡邏一圈,驅趕來瞎瘠薄擺攤的遊商攤販;調節商戶的矛盾,什麼隔壁擺的攤子越界了,多占了一尺地;有其他幫派來收保護費,有副隊長金有錠出麵去交涉,有磐山武館的名頭,各個幫派都會賣一分麵子。 來福客棧後麵是一處院子,鋪了沙地,立起木人樁、杠鈴、沙袋這些訓練器械。 五人在工作之餘總會去練一練,日子很快適應下來。 劉昊每天跟著隊伍巡邏,然後吃飯,客棧提供的飯菜簡單但豐盛,有菜有肉,有豆製品,能吃飽。 吃飽後就去後院訓練,打熬力氣。 劉昊在木樁上打坐著,雙腿交叉,右腿腳麵勾住左腳小腿,與左腿的膝蓋扣住,兩個大腿形成三角形發力結構,然後左腳蹲伏,單腳接觸木樁,就這麼在木樁上打坐。 並在打坐期間施展【硬氣決】,讓氣血慢慢轉化,變成裝甲陶瓷,一點點地覆蓋全身。 劉昊估摸了一下,按現在的進度,隻要再有7天就能練皮圓滿,達到青銅體的全覆蓋效果。 “呼~~~”劉昊感覺到了氣血耗盡,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於是結束了今天的修煉,下了木樁,去院子邊上的水井打水沖涼。 曾沖過來打水,與劉昊攀談:“嗬,氣血如虹,目大你要突破了?” 劉昊:“還早呢,沖哥你打水做啥?” 曾沖:“搞了些藥材,做個藥浴,啊,對了,那老頭死了。” 劉昊:“老頭?什麼老頭?” 曾沖:“就我們第一天來遇到的那賣藥草的老頭啊,這家夥不是後麵又來了幾次偷偷擺攤,被趕走又來,煩死個人了,總算死了。” 劉昊:“啊?老頭死了……?怎麼死的?” 曾沖:“自己撞死的,不過沒事,不在我們負責的街,在丐幫那邊撞死的,腦漿流了一地,嚇得那邊的商販哇哇叫。” 劉昊:“自己撞死?怎麼會……” 曾沖:“聽那些圍觀群眾說的,說是沒法子就撞死了,那老頭的兒子之前摔下山,被人發現時已經被狼還是狗熊什麼的啃掉了肚子,老頭家裡剩下個剛生產的兒媳婦,兒媳婦嫌過的太苦,跟鄉野走商人跑了。” “留下個三個月大的孫子,老頭也窮,說是熬米粥給孫子吃,吃的孫子水腫,搞的整個娃子像是溺水脹大那模樣,我猜應該熬粥的米陳腐了,有毒,所以才導致的水腫,老頭懂些藥理,沒去看醫生,就自己挖草藥熬汁水喂孫子,把孫子給喂死了。” “老頭帶著孫子屍體,跑到了丐幫那邊的商鋪,一頭撞死在商鋪的石獅子前。” “……”劉昊聽得直搖頭,最後隻能感慨:“世道如此!”
第一百二十二章·巡邏(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