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寫1部短篇(1 / 1)

作為東道主的李副主席發表完了講話,今日上午便沒有更多的安排。   空餘時間留給了遠道而來的各位文學愛好者們收拾行囊,規整宿舍。   林海升則趁大家交談的時候,找到準備離開的李副主席:   “李老,這宿舍恐怕我不能住了,您知道的,我家裡還有兩個小孩子,我走了家裡就沒人照顧了。”   李副主席一副預料之中的樣子,兩手交握著,笑著答復道:   “你的情況我們早就做準備了,在生活宿舍裡給你劃了一個單間公寓,照看兩個小孩子的起居是沒有問題的。   而且,你那屋子實在有些陳舊了,地方也小,兩個房間也不夠富裕,我看那等什麼時候你打個報告,讓分配單位給你安排個房子。”   一提這話,林海升方才想起印刷廠老人事主任跟他說過,上麵似乎有意給他調單位,但迄今沒有音訊。   聯想到此,這分配單位的事情,麵前的老前輩多半知道一星半點,於是便問:   “李老,前陣子廠裡給我批假,也說是要分配單位,這單位究竟是分配到哪兒?到現在也沒消息啊。”   李副主任滿麵笑意,賣著關子:“這事兒啊,得等咱們學習班結束了才有著落,不急在一時,你這陣子就好好把心思放在班裡,別多想別的,啊!”   林海升哪裡知道,一場暗流湧動的搶人風波正以學習班為錨點泛起漣漪,他的分配單位自然不可能在眼下敲定下來。   有了李副主席這番話,他也隻能搬進了文化宮的生活公寓。   男同誌們的生活片區離的很近,有兩三人住在一起的,也有一兩人住在一起的,生活條件很是不錯。   就拿林海升的單間公寓來說,客廳約有25平米,沙發、茶幾一應俱全,三間小臥房的空間也十分闊朗。   與臥室相望的另一邊,附帶著一個外開小陽臺,采光怡人。   林海升用手指摸了摸茶幾,沾到一層厚厚的灰跡。   雖然有積灰,但是居住已經相當不錯了。   他在參觀房間的時候,順手打開各層書櫃、書桌透透氣,卻在麵向朝南的書房書桌下方,最底層的一隻小抽屜裡,翻出一張發黃的小本子。   第一頁,上麵用毛筆寫著:一九二八年,於上滬光華大學附中首遇徐誌摩先生。   書頁底下,有一行截然不同的字跡,簽著徐誌摩三個字。   林海升這才反應過來,這是哪位文人的故居?或者,是一位曾經與徐誌摩先生有過一麵之緣的學生居住過?   他將小本子收好了,著手準備今天的大掃除。   ……   下午,文學學習班的第一堂課。   眾人正在七嘴八舌的討論近期發生的新聞,話題從幾天前的“第一架大型遠程噴射客機在上滬機場試飛成功”轉變到各個經濟特區的正式設立。   上午遲到的於華同誌坐在了林海升的右手邊,被班裡各位同誌親切地稱呼為“遲到二人組”。   “我沒什麼作品,也就是寫寫詩歌,寫寫雜記,本想寫一篇短篇小說,沒成想被退稿了。”   於華同誌嘆氣的時候,一雙小眼睛格外靈光,看不出一絲悲愴,極有一些喜劇效應在:   “這回過來,還是因為我認識《西湖》的編輯,好不容易爭取了這個名額。”   文人之間的話匣子開的特別快,一旦相熟了,說話就和連珠炮似的往外倒。   “我也想寫一篇短篇,在我自己看來,那篇《地久天長》的瑕疵還是太多了。”王曉波苦惱道:   “但太嚴肅的短篇文學,我又擔心沒有這個筆力。海升大哥,你有沒有什麼題材方麵的建議?”   林海升安慰著笑道:“作者看自己寫的東西,都是愈看愈不盡如人意,其實未必那麼不堪。至於題材方麵……”   按當下流行題材,當然是傷痕文學大行其道,等再過一兩年,蔣子龍先生那篇《喬廠長上任記》問世以後,改革文學又會掀起風潮。   如曉波所說,無論是他,還是遲到二人組的於同誌,以他們現在的年紀,其實不大適合去寫非常嚴肅的題材。   即便是有著先知優勢的林海升,知道這兩位同誌在日後的成就不小——但在此刻,1980年的當下,還未積澱豐富閱歷的作者,是不適合鉆牛角尖般研究這些題材的。   林海升思索了一會兒,斟酌著開口道:“有沒有想過,寫一寫懸疑推理類的小說?”   “懸疑推理?”兩人麵麵相覷。   “是啊,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懸疑推理。我國的懸疑推理土壤其實非常豐厚,就說民國時期的程青心先生,1911年在當時上滬的《新聞報》上發表了《燈光人影》,備受讀者喜愛,從此走上了深耕懸疑的道路。   新中國成立之後,程先生創作的《生死關頭》《不斷的警報》,同樣極受矚目,程先生也被稱為是偵探小說的巨擘。”   林海升一麵娓娓道來,心中不時又有靈光閃過:“或者……寫諜戰?短篇的諜戰小說?”   “我覺得這個可以!”王曉波有些激動地說道:“你們想啊,戰火紛飛的時代距離我們過去不過三十多年,三十多年,創痕還未撫平,新痂還在生長,放眼現在,諜戰軍事的題材鮮少有人問津,不正是藍海嗎!”   “而且對於我來說,短篇不用像長篇那樣草蛇灰線的埋伏筆,做框架,正是一個練筆的好題材啊!”   “說的很對!”   一道充滿感慨和欣慰意味的嗓音在門口響起。   三人不約而同地抬起頭,發現一位拿著書本,頭發略有些鬢白的老同誌站在門口:   “既然有想法了,就該好好運用,咱們這節課上完,就把剛剛這位同學的想法落實下來,作為我們文學學習班的第一個練筆任務吧。”   教室裡大半人還沒反應過來,王衛國,也就是路遙同誌率先站了起來,親切地問好:“杜先生!”   兩人握手以後,杜老走到了講臺上:   “同誌們好,我是《保衛延安》的作者杜鵬城,今天給大家上的第一堂課是自民國以來的近代文學發展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