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以後再見了，vivy。”羅曼站在傳送陣上擺了擺手，如此說道。 　　vivy什麼也沒說，卻也揮起手來。 　　見狀，羅曼笑著轉身、消失在了傳送陣之中，算是二人的默契了。 　　重新回到牧所在的行星後，羅曼第一時間前往了那座和魔方差不多的建築。 　　將手杖對著門口的禁製一揮，便進入到了牧老的家中靜靜等候。 　　他們便是如此約定地： 　　“回來之後，來我家中等我。” 　　並沒有等多久，牧便從門口進來了，看著躺在搖椅上微咪著眼睛享受陽光地羅曼，他笑著說道： 　　“回來了？” 　　羅曼起身，輕點了下頭回到： 　　“嗯，我回來了。” 　　牧走上前，從邊角地櫃子裡抽出一張躺椅、隨手將窗臺地空間向外推展了一下，和羅曼並排躺好，接著瞇著眼睛輕聲說道: 　　“你走後不久，我便接到一封來信，署名一欄寫的是你的監護人羅蘭。還有一份學派術式的授權及配套資源。” 　　聞言，羅曼從記憶的角落中找到了一段對話，隨後有些感慨地問道： 　　“啊。是，大魔法師回廊？” 　　牧閉上眼睛，嗯聲道： 　　“嗯，所以明天開始我們開始學它，還有一些賢學派地術式我這也能直接教給你，但其他的，你還是得到對應的學派駐地去學。” 　　羅曼收起牧老給的資料擴展芯片後回到： 　　“好。那我就先回去休息了。明天見。” 　　告別牧老，羅曼回到自己地居住地點，將眷屬組重新放了出來。 　　就是不知道為什麼，阿爾傑塔顯得有些扭捏與不自然。 　　總是避開和羅曼的眼神交流，羅曼心想：【可能是還在尷尬之前的事吧，過些天就好了。】 　　便做起了午飯，吃完後一邊和碎星將軍下棋，一遍看著阿爾傑塔在一旁安靜的打著遊戲。 　　一天的時間很快便過去了，夜裡躺在全包裹式的座椅上，羅曼半睡半醒、光腦在不斷地將牧老交給自己的、關於大魔法師回廊的知識。 　　翌日八點，羅曼在樓下發現了牧老，先是打了聲招呼，隨後快速下樓、來到他的麵前。 　　牧老見羅曼已經抵達，便轉身說了句：“跟上。” 　　最後在麵前展開了一道傳送門。 　　與過去憑空出現的光屏狀門戶不同，這個傳送門是先從空間中浮現出四角、組成一張畫卷的邊框、最後展開一張泛黃的紙麵兒，印著一副某種建築內部的一角效果圖案。 　　跟隨牧的腳步，羅曼穿過傳送門，腳下剛有踏在實地上的感覺，一大段訊息便傳了過來。 　　其中大多是牧的生平簡介、具體貢獻與專長之類的。 　　但最先傳輸、屬於優先級第一檔次的卻是關於此處的介紹，簡單總結一下就是一句話： 　　“大德魯伊——牧的回廊。” 　　但是…… 　　“這個已廢棄是什麼意思？” 　　羅曼看著信息最末尾的標注中的文字發出了疑問。 　　牧老沒有回頭，朝著回廊的木製臺階走去，平靜的說道： 　　“就是字麵意思，受保護者計劃導致回廊成了危險地區，不在享受廣域化功能了。” 　　羅曼了然，跟著牧老的腳步繼續向前、繞過中心的星界模型，來到了一側的書架麵前。 　　隻見牧老拿起手杖敲了敲兩個書架之間的邊框縫隙，隨後書架朝著二人的方向旋轉、露出了後方的墻壁。 　　牧老直接無視墻壁、穿墻而過，羅曼見到這一幕內心吐槽到： 　　【好古早的巫師隱藏門設計啊……】 　　不過思考也就是一瞬間的功夫，羅曼跟隨的腳步可沒停下來，也一頭穿過墻壁，整個回廊就此便得空曠、寂靜起來，唯有恢復原樣得書架在過程中發出了些許擬聲。 　　剛進入空間之中就看到牧老在不停得將內部的空間擴張、拉長，像個老木匠般輕輕揮舞著自己的法杖，每錘一下，空間便擴大些許出來。 　　待到牧老覺得差不多了，便回過頭對著羅曼說道： 　　“找個地方隨便兒坐吧，這東西學起來還是挺麻煩的。” 　　羅曼照做。 　　之後牧老便從大魔法師回廊的以太結構開始，為羅曼進行了極為細致的講解———— 　　比如構成時需要用到的材料哪些該用設備處理啊、哪些需要用到充滿神秘儀軌的炮製方法啊； 　　以太該用哪種符文作為基礎單元鋪設啊、法陣構成的連接順序先後與用時標準啊…… 　　之後牧老便一邊演示、一邊同羅曼一起處理起了相應的材料，與直接空想具現化的材料不同、手工炮製的過程十分奇妙。 　　書上與灌輸過來的經驗中雖然已經模擬過很多次了，但上手實踐之後，羅曼對於整個過程中的各個步驟的作用反而產生了更多的想法。 　　如果說過去羅曼隻是能將這些步驟完整不差的做出來、解明其原理，並在此基礎上更進一步去創造的話。 　　那麼現在羅曼便能在此之上更進一步，不受其上“規矩”的束縛、迸發出更多利用思路。 　　畢竟，有些知識與規則它未必是不可動搖的、絕對的，畢竟事物總歸是在發展的。 　　就像不斷發展演化的製茶工藝一樣、像那些不受常規限製迸發出的奇思妙想一般，羅曼在實踐中得到的、是名為“大膽假設”的理念。 　　他也確實是這麼做的，他對著牧老如此問到： 　　“如果我不用賢學派術式的基質元素去構成大魔法師回廊，而是以環術式為基底去構成的話會發生什麼？” 　　牧老沉思了一會兒說道： 　　“你說的術式有上百種，但那就不是基礎術式了，有點兒像五蟲學說，比較個性化。 　　而且跨學派學這個的環術士本來就不多，所以這些術式除了個別幾個、其餘的都十分的個性化、不具備普適性。” 　　羅曼抓住牧老話中的關節點，沉思了一會兒、確認自己理解沒有偏差後又問道： 　　“那，例外的那些都有什麼？” 　　聞言，牧將整理好的素材用光子材料包好、喚出一道光譜將其臨時安置、保持好穩定性後回復到： 　　“有，蠕動之腸、黃泉路徑、天國長階、荒野幽徑、星雲軌跡，還有融合理學門類的天體軌道。不過想學這些還有學部分進階的知識————【術式改造】。” 　　羅曼查閱了一番光腦，了解了其餘幾個術式的具體信息與術式改造知識類的信息後，對著牧老說道： 　　“我想嘗試一下，改造。” 　　牧老點了點頭，將光譜用以太訂成一本冊子交給羅曼，說道： 　　“拿好這個，等你學完了相關的知識再來找我。” 　　———— 　　一個月轉瞬即逝。 　　通過獨立研究員資格獲取到下一個階段才能獲取到的進階知識——【術式改造】後，羅曼二十四小時不間斷的投入到了學習與模擬實驗的過程當中。 　　比起之前所學的通識、基礎術式、本命術式以及一些雜項的知識相比，進階知識的載體不再以信息流、谘詢流的單一形態出現。 　　羅曼是直接從阿賴耶識那裡收到的快遞————十三塊兒承載了復合形態知識樣本的【方塊】。 　　學習的過程也和過去直接傳輸到意識海、在流向靈魂中的個人圖書館中樞不同； 　　其中的資訊是以零星物質的固態結晶方式直接出現在羅曼的魂燈之中的。 　　經過煆燒、精煉等多個步驟後，才得以進入到意識海之中劃過、最後儲存在個人圖書館之中。 　　在巫師網上查閱了相關的資料後，羅曼才知道，原來進階知識是擁有“情緒”的。 　　而社保與各個學派的中期所學的魂保技術，就是用來使巫師們避免來自知識的負麵汙染。 　　免得其患上堪比巫師“白血病”的獲得性模因免疫綜合征，最終被星海中飛馳的各類模因變得人不人、蠱不蠱。 　　“還好有魂燈啊……” 　　羅曼如此感嘆道。 　　不過事後牧告訴羅曼，即使沒有魂燈、疫苗中的精魄也能夠將其中的“情緒”吸收儲存起來，沒什麼擔心的必要。但他還感嘆道： 　　“獲得性模因免疫綜合征，這名字我記憶記載中都得追溯到上萬年前了……” 　　羅曼內心：【行吧】 　　———— 　　再次來到牧的大魔法師回廊術式之中，羅曼對其說出了自己的設想： 　　“以環術式為基底、大魔法師回廊術式與術式改造為理論依據，加入五蟲元素進行改造是否可行？” 　　牧擺了擺手，捋著長胡子笑著說道： 　　“如果是地星時期，我能給你推測出相應的需求；如果是星界戰爭時期，我能給你掏出一大堆理論與實際應用，幫你完成術式； 　　但現在，我已經處在半退休了，我隻能說你得自己試一試，我給你照看著。 　　畢竟我都宅了好久了，除了環術士以外的知識很多都有點兒落後於時代了。” 　　羅曼覺得牧老說的不無道理，本身，學習其餘學派的術式就屬於超綱內容了。 　　點了點頭，將光譜冊子拿了出來，將其中的素材按照大魔法師回廊的構成布置好法陣，做好儀軌的準備需求後。 　　羅曼將環術式的光環，取代了放置在中心的基質部分，又掏出一份用炮製好的材料製成的儀軌藥劑、將其倒在盛滿了光酒的杯盞之中。 　　目光看向牧老，認真的點了下頭，羅曼表示準備好了。 　　牧老比了個沒問題的手勢，羅曼便手持著金杯圍著法陣邊走邊說道： 　　“【環】、【以太之源】、【空間殘片】、【無束之足】、【慧識】、【大賢者】、【天道】、【旅者】、【壁障】、【四個維度】、【通界】、【神秘】、【光譜】，十三道要素已齊全，飲下光酒之人是為大魔法師，於星海中傳遞真理之聲。 　　三！” 　　念完儀軌的吟唱詞後，羅曼果斷地將手中地光酒一飲而下，其餘象征著十三種要素化作黃金酒液、朝著其身下湧動而去。 　　最終於其身後重組圓環，隻不過，這道圓環是不規則、由變化著地金黃剔透地酒液組成的，像是一道永遠銜不到尾巴的液態銜尾蛇。 　　一旁的牧看到這一幕，放下心來，心中念到：【看起來沒有出什麼意料之外的變故。而且，貌似很成功的樣子。】 　　而羅曼的意識卻被拉到了一片白茫茫、空無一物的空間之中。 　　動彈不得、口不能言。 　　直到一聲仿佛夾雜著老少青壯、男女異族、混亂卻讓人感動莫名安心的聲音出現，驅散了羅曼發現自身意識受限後的焦躁。 　　“此處為【偉大術式·天道】的擬人機關，請簽署下列協議，確認是否將術式進行廣域化處理。” 　　羅曼眼前出現一道電子表格，上麵寫著諸多條例信息，包含《巫師學派法》《廣域術式管理條例》《關於學派研習期間的廣域術式特殊處理辦法》等一係列法規、條例。 　　快速掃過上麵的內容，發現沒太多限製、都是些常識性的內容後，羅曼翻倒登記頁麵，將術式的名字、內容、具體效果進行了填寫，並選擇了主觀控製術式的廣域化行為。 　　提交表格後，那道能撫平心底焦躁不安地聲音再次響起： 　　“【環術式·光脈回廊】基於【賢學門類基礎術式·大魔法師回廊】開發而成的個性化術式。確認無誤、無害，現將您的意識進行回歸。 　　祝您真理之途暢通。” 　　當羅曼地意識回歸後，看向牧老，問到： 　　“每個廣域術式都要登記的麼？……如果沒什麼其他原因地話，希望下次能提前告訴我一下。” 　　牧老搓了搓下巴，溫和地回到： 　　“倒不是不告訴你，隻是我沒想到現在這種術式也被規劃到廣域術式之中了，以前一直是傳送類的，不需要登記。” 　　羅曼點了點頭，心想到：【原來如此。】 　　之後二人從牧的回廊中走出，試驗了下【環·光脈回廊】的效果。 　　大體上和大魔法師回廊差不多，都是傳送、聚集、傳播儲存知識，為數不多的差異可能就在其內部的不同上了。 　　普遍來說，大魔法師回廊都是牧那樣，由一條寬大的長廊構成的類圖書館結構、知識的載體都是書本、石板、卷軸之類的。 　　而羅曼的回廊則是由一條望不到盡頭的光脈組成。 　　內部的回廊是一道道光絡拚接而成的、挺立在光脈的上方，知識的載體則是組成光脈的光酒————即飲用——獲取知識，這麼一個過程。 　　來訪者可在光脈中投入某種象征意義的事物，獲取想要的知識，代價可以是鮮花、硬幣、麵包甚至是眼球。 　　但也是有著相應限製的，其一便是有著強烈的感動與目的去獲得所求、其二便是強製性的與羅曼締結合同： 　　羅曼可以用其投入的事物換取其未來所獲得的知識。 　　羅曼與牧老站在光脈上的光絡回廊之中，注視著腳下光脈的流動，隨後羅曼說道： 　　“獻出硬幣，就能獲取麵包。 　　獻出稅金，就能獲得權利。 　　獻出勞動，就能獲得報酬。 　　那麼究竟要獻出什麼、才能知道這個世界的全部？ 　　不知名的來訪者，獻上你的【渴求】與【感動】、獻上你今後所得的【真理】，於光脈中尋找答案吧。” 　　話音落下，牧老撇了一眼羅曼，沒有出聲。 　　而光脈中的光酒從湖中躍起、在半空中將羅曼的話語化作文字，被光絡釘在了空中。 　　今後，一切進入此處的求知者們都將看到這段話，無關種族、無關文明、無關教育，隻要存有知性，便能夠看懂上麵的文字所表達的意思。 　　事後的幾個月中，羅曼又在牧老的幫助下學習了更多其餘學派的理論，在環術式的基礎上進行了開發改造。 　　不過比起【大魔法師回廊】這種特殊的、象征著賢學派標誌的復雜術式，很多學派的術式便沒有那麼多要求限製了。 　　比如說蒸汽與機械相關的學派中的術式，羅曼便學了好多，開發了【環術式·蒸汽符籙機甲】【環術式·蓋博加之拳】【環術式·擬造黑洞】等等 　　———— 　　而在光脈回廊開發的當晚，羅曼將自己開發術式成功的喜訊告知眷屬二人組的時候，碎星將軍是這麼吐槽的： 　　“感覺你像底邊虛擬偶像，投點兒東西就反大量知識。 　　還有，你到底是多喜歡《關於地球的運動》啊？？” 　　羅曼整個人直接尬住，心裡默念：【壞了，忘了它和我共享了大部分記憶了……】 　　阿爾傑塔則一邊吃著羅曼存在煉金冰櫃中的草莓巴菲，找書苑www．zhaoshｕyuan．ｃｏm 探了探腦袋問到： 　　“《關於地球的運動》？” 　　羅曼直接借此轉移話題，豎起大拇指說到： 　　“我最喜歡的漫畫，你等著，我給你復刻一份兒！對了，還有《葬送的芙莉蓮》，和她同期的好作品！” 　　羅曼每當提起自己喜歡的作品時總會是否興奮，就是沒見過羅曼這種樣子的阿爾傑塔屬實是嚇得不輕。 　　但還是看完了，真香。 　　不過比起芙莉蓮，《關於地球的運動》仿佛更受阿爾傑塔的喜歡。 　　羅曼平靜下來聽到這個評價後，心中想到： 　　【也許，在星海，這種故事並不少見吧。反倒是凡人之間的故事更受這些長壽種族的歡迎。】 　　又摸著阿爾傑塔說道： 　　“我們是讀者，隻要保持著理解的態度去看作品就好了。 　　一旦第一態度換做評價與批判，世間的好作品就將離我們遠去了。” 　　阿爾傑塔：“啊？我也沒評價啊……” 　　【好像，確實，是這麼一回事兒】 　　羅曼撫摸著銀白長發的手瞬間僵住，被自己尬住了。 　　而碎星將軍及時的沖到他肩頭，故作正經、嚴肅的語氣，陰陽怪氣地說道： 　　“‘一旦第一態度換做評價與批判，世間地好作品便將離我們遠去了’啊哈哈哈哈哈哈哈！自己挖坑自己跳了吧！啊哈哈哈哈哈哈！” 　　今夜，羅曼安然入睡。 　　隻是不知道為什麼，房簷有一根細長地蛛絲吊著一枚橄欖球大小的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