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層位麵是什麼，青年期的傳承並沒有什麼涉及，不過，以艾薩克現在的積累，尤其是泰瑟爾王國，還有拜龍教的秘錄，他對外層位麵，卻是也有一定程度的了解的。

在這些秘錄中，外層位麵被認為是超然於物質世界之外的無盡位麵，是神靈，是魔鬼，是惡魔的所在。

如天堂山，如巴托地獄，如無底深淵，都是最典型，也最廣為人知的外層位麵。

當然，外層位麵又遠不止這些。

所以，照常理來推測，綠龍冕冠既然出自龍後，其信仰之所指，自然也應是龍後。

隻是，龍後的神國坐落在巴托地獄的第一層，但信仰所投向的那一虛無，他一未聞到巴托地獄焦臭的守序邪惡氣味，同樣也未感應到龍後的概念氣息。

反倒是，信仰注入之後，在那一逐漸深刻的波紋之中，代表著“五色惡龍”這一概念的氣息，才誕生和同步深刻起來。

“虛無，信仰，誕生，深刻……是因為信，所以才在？”

一時把握不定，但也不急，冕冠就在這裡，多的是觀察和研究的機會。

將一應現象，一應猜測，全都記錄在數據庫。

估算著下一次“置換”的大概時間，將冕冠重新遮蔽和禁製，艾薩克終是離開了神殿。

不為立國之器，綠龍冕冠的使用終究沒那麼方便。

也隻有等什麼時候，他正式立國了，可以直接吸收思想之潮，再轉化為信仰之力，而非一定要長期供奉著，這冕冠才能隨心所欲地使用吧。

現在，還是先放著充能吧，先試試裡麵概念之力的容納上限是什麼程度，然後再來研究“變化形態”的功能也不為遲，甚至，試試能不能直接操縱裡麵的概念之力！

……

作為拜龍教在裂隙山脈這邊的負責人，這些年，加齊納和比斯利過得還是很舒心的。

畢竟，這邊的老大就是他們的服務對象！

隻要稍稍注意一點，沒人會來查探他們的根底，再加上自然之綠的特殊位置，躺著賺錢就是了，同時還能混到大量的貢獻。

這可比別的什麼地方，要隨時注意隱蔽，稍有不對，就可能遭到各方麵的圍剿，不知道要舒心多少倍。

而在綠龍拿下了維爾斯森林，並大舉開發之後，拜龍教在這邊的投入也越來越大，他們手中掌握的力量，掌握的財富，也隨之在越來越大。

現在，綠龍又明顯在發展龍後信仰，本就是出自拜龍教，本就一定程度信仰著龍後，兩人自是立即看到了更進一步的機會。

艾薩克向自然之綠那邊發去密信時，他們二人卻是正返回了各自的大本營，在說服各自的上線，試圖調用更多的力量投入到那邊。

等密信傳到他們手中時，兩人自又立即趕了過來。

這可是綠龍首次親自召見他們，又是在這樣的關頭。

隱隱是能猜到綠龍的意圖的，收起了平時富商身份的偽裝，圓滾溜溜的加齊納，不再掩飾自己龍後牧師的身份，以教會之中，下層參見上層的禮儀，他努力地彎下了他那幾乎彎不下去的腰：“偉大龍後在上，我是祂在人世間微不足道的仆人加齊納，見過陛下，拜龍教願意為您服務。”

以護衛身份掩飾的比斯利，則是參拜了下去，更滿臉的敬仰和崇拜：“拜見陛下。因收到密信時，不在自然之綠這邊，故而過來得遲了，還請陛下見諒。”

他的姿態，卻是比加齊納還要恭敬得多。

當然，這姿態是隻是姿態，還是心口如一，則就不好說了。

“起來吧。”

艾薩克是以龍身接見的他們。

他留意到，他們用的是“陛下”這一稱呼。

倒是兩個聰明人，更是明眼人，這當是已經猜出，他在籌備立國之事了。

“拜龍教與我向來是一體的，早在荊棘之森時，我與斯塔特便已交好，正式立足這邊，拜龍教更是出了相當大的力，所以，你們也可算是自己人。

這次召見你們，正是要讓我們之間的關係更加緊密。”

艾薩克眸光落在二人身上，聲音是平和的，不過蘊而不動的威儀，又凸顯出了他的統治地位。

對拜龍教的人，沒必要以什麼平等姿態。

比斯利是起身了，加齊納則努力讓自己的水桶腰，再彎下一點：“陛下您盡管吩咐，能為您效勞，向來都是我們的榮幸。”

艾薩克微微點頭：“我需要一批信仰著龍後，但又沒那麼沖動，等閑不會惹事，不會波及維爾斯森林穩定的人。至於為什麼要，我想你們應該清楚。”

果然！

加齊納和比斯利二人心中是同時一動，就是沒綠龍的吩咐，他們實則也已經在準備了。

不過，不沖動，等閑不會惹事，不波及維爾斯森林的穩定……

這個要求，倒是要好好篩選一下了。

畢竟，拜龍教中的和平主義者，不說完全沒有，至少比例是肯定不大的。

畢竟，邪惡教派嘛！

“沒有問題。我們會盡快與上麵協調，盡一切可能滿足您的要求。”兩人同時應聲。

“你們可以加大一些力度了。影響力到了，未來的內閣，還有自然之綠的管委會，我會留一個位置給你們。”

艾薩克再次點頭之後，隻稍稍跟他們提了一下細節，便打發走了他們。

把米蘭達派遣去總部發展是一步。

這邊重用拜龍教，不管是直接收服，還是以他們為榜樣，調教新的龍後信徒，進而再重用，又是一步。

兩邊，他是準備同時運作，齊頭並進，且不互相乾涉的。

“就等老葛林那邊了！”

“若不行……”

若不行，他也頭大！

一個國家的統籌管理，先不說他能否管理過來，就是能，他也沒那麼多的心思用到上麵去。

就如自然之綠，他都隻掌握武力，隻留著幾個情報機構各自暗中盯著，自己基本不參與管理的。

他的興趣，更多還是在研究，在力量，在超越凡俗，成神成聖之上。

王國對他而言，不過是一個積累的過程，一個可用的工具！

積累，是積累各種的資源和財富，積累各種知識和秘聞。

可用，龍後都要用到信仰，他即便現在不需要，也有著研究的興趣，未來要不要用到，更是不好說。

所以，專業的事情，還是交給專業的人，專業的團隊去乾。

他掌握著武力，掌握著情報，再少少掌握一些人，這就足夠了。

……

龍之血脈的促動，米蘭達對龍後的信仰程度，是在日日推進的。

到了一定的程度後，艾薩克終也跟她挑明了一切。

不提她是如何去安排替身，如何保證長期不在泰瑟爾，也一樣能掌握大局的。

拜龍教的協調，也在同時進行著。

各方麵的情報顯示，加齊納那邊，已經以合作商會的名義，又來了好幾個“富商”，整體影響力在不斷擴大著。

蜜麗安所主掌的艦隊也已返航，少不了又帶回了大量的財富，並跟泰西人，還有星環群島，也達成了一些通商約定。

也隻有老葛林那邊，還沒搞定能主掌大局的“首席大臣”、“首席執政官”。

這樣的位置，艾薩克又不放心交給泰瑟爾的一些人，所以……他也隻好安著心，繼續搞他的研究了！

研究最主要的方向，又在綠龍冕冠之上。

一日日的積累，一次次的“置換”，冕冠之中的概念之力，也在一縷縷地增加著。

而數據的記錄，再估算忠仆們供奉的頻率，他早已不需要一直蹲守在神殿，隔上兩三天，觀察一次“置換”過程，完全沒有錯過任何一次。

一次次的過程觀察，一次次的數據記錄，他對信仰之力朝概念之力轉化本質的研究和猜想，也在不斷進步，不斷完善。

“首先，聖器是一個重要媒介，不僅能吸收指向龍後的信仰，達成一定的條件後，又能將這信仰，投向偉大龍後那邊，再反饋來‘綠龍’之力。”

“其次，信仰應是神職的基礎支撐。因為信，故而有，隻有擁有足夠的信仰支撐，才能誕生足夠的概念之力，進而神職才能穩固。”

“不過，是不是隻要有信仰，就能誕生概念之力，這就不一定了，或者說，多半是肯定不行的！神性，神職，神格，這類的概念，才應是信仰能蛻變的核心所在。這個可單獨列一個研究課題，來確定是否正確。同時，與此相關的信息，也可納入收集列表了。”

“還有，外層位麵……”

又到差不多的時間了。

艾薩克一邊以心靈之眼觀察著綠龍冕冠，一邊又微皺著些眉頭。

即使已經很多次了，但對信仰之力向概念之力轉化之中的那一虛無，他還是沒法確認，是否與外層位麵相關。

也許，什麼時候，真要親自去一趟外層，親自觀察，親自體驗，才能剖析其中的本質。

至於途徑……

“位麵之門，星界旅行，據說某些種族，還有著星艦之類的工具……”

念頭正流轉著，忽地，艾薩克心靈又一動，冕冠之中，信仰之力的儲備再次到了那一臨界點了，他的注意力也立即專注了過去。

就見一道道的信仰之力，透過了綠龍冕冠，投向了虛空。

虛空的背後，波瀾在生起，又不斷深刻，龍後的概念之力同步在誕生著。

然後……

“？？？”

“這就，飽和了？”

然後信仰的投射就中斷了，更沒有“綠龍”之力返回！

艾薩克隻一怔，很快就明白了這一意思。

這是，綠龍冕冠的儲備上限到了。

對照著數據記錄，他細數了一下。

如果把每次“置換”的量，記作一縷，這冕冠的儲備上限，竟隻有區區的十五縷。

這種程度，對照他曾經觀察過的緋紅之翼，恐怕要相差懸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