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休沐時間一晃而過,劉記酒莊也重新開始了忙碌。 除了提純白酒之外,劉瑧將製作香皂的設備也搬到了酒莊的一個別院裡。 雖然自己不再做長安的香皂生意了,但周至縣的生意還是要繼續經營的,而且鄉兵和酒莊的夥計日常也都要用到香皂,多少都得製作一些儲備著。 至於白酒的生產工作,劉瑧為了保密,隻挑選了十個人負責最關鍵的部分,其他人則都去分散到了不同的崗位。 其中專門挑選了二十人專門負責去周至縣及周邊各縣收購酒水。 畢竟自家白酒的原材料就是別的酒,必須要保證足夠的原材料才行。 另外挑選了精壯五十人專門負責將提煉好的白酒運去長安,算是劉記酒莊的運輸大隊吧。 剩下的人就在酒莊裡乾活了,日常的搬酒、卸酒、包裝、保存等等都由這些人來做,劉瑧負責居中調度。 就在劉記酒莊轟轟烈烈大搞生產的時候,劉瑧也收到了李貴從長安寄回來的信,主要內容有二: 第一,長安的劉記商行已準備的差不多了,可以趕在上元節前開張,如今隻差白酒到貨了。 第二,劉記酒莊的白酒定價好像定的太低了,如今長安城內白酒的黑市價格已經漲到了三十緡一壇,而且還是有價無市的狀態。 白酒受到歡迎,這是劉瑧預料到了的,但是劉瑧沒有預料到能這麼受歡迎,三十緡一壇,這哪是喝酒啊,這分明是在喝錢。 不過這也給了劉瑧新的思路,白酒既然在長安是個有價無市的狀態,那自己也隻能按照香皂的老路子,走高端路線,賺那些豪門大戶的錢了。 畢竟受製於工藝手段,白酒提純也是依靠別的酒來生產,實在沒辦法做到大規模生產,產量有限。 反正那些豪門大戶也不差錢,劉瑧賺他們的錢毫無心理負擔。 說乾就乾,劉瑧當即改變策略,決定對白酒實施漲價,同時嚴格限製流入市場的白酒數量,好維持住白酒的價格。 另一邊,劉瑧又派人先運了五車白酒去長安,並將自己的營銷計劃讓人帶去給李貴。 “饑餓營銷?預約售賣?” 李貴跟人跑生意也有幾年了,近半年來跟著劉瑧更是學到了不少東西,但這饑餓營銷和預約售賣的法子,他還是第一次聽說。 “別人做生意都是講究一手交錢,一手交貨。郎君讓人先交錢,後給酒,這樣能行嗎?”侯義皺著眉頭。 “對啊,而且每日最多隻賣一百壇酒,這生意怎麼做?”李年豐也有些不理解,按照目前的行情,每天能賣出去的白酒遠遠不止一百壇,限額銷售,不是放著錢不賺麼。 “東家如此安排,自有東家的道理,我們照辦就是了。” 李貴跟著劉瑧最久,但也最清楚這位東家的本事。 別看東家年齡不大,但做事天馬行空,比他見過的那些大商可厲害多了。 次日,一則白酒預售的消息從劉記商行傳出,並且飛快地傳遍了長安。 “聽說了麼,劉記商行有白酒售賣,但是得付錢預訂才行。” “我也聽說了,可是預訂白酒的價格不便宜啊,要二十緡一壇,價比黃金呢。” “你傻不傻,黑市上白酒一壇要三十緡,劉記商行才二十緡,一轉手就能賺十緡。” “對對對,我們快去劉記商行多預訂幾壇白酒,先到先得,去晚了要是預定不到可就虧大了。” 白酒預售的消息是上午傳出去的,還未到正午,劉記商行就擠滿了前來預訂白酒的客人。 李貴、侯義、李年豐三人忙的腳不沾地,嗓子都快吼破了。 直到夜幕降臨,劉記商行才終於恢復了平靜。 “沒想到郎君的辦法這麼厲害,商鋪還沒有正式開張,酒都賣到一個月之後了。”李年豐扯著沙啞的嗓子感嘆道。 “這下你們知道東家的厲害了吧?”李貴有些得意,“跟著東家乾,前途無量!” 李貴這一句雖然說者無心,但侯義和李年豐聽了卻心有所感。 那日的酒宴上,自己是不是錯過了什麼? 不說侯義和李年豐心中所想,卻說白酒預售的情況傳回周至縣後,劉瑧聞訊十分滿意。 如此一來,不僅快速回籠了資金,還將白酒的價格和名聲也維持在了一個穩定的高度,再加上給其他商行分銷的部分,白酒賺的錢遠比劉瑧預想的要多的多。 若是一個太平盛世,劉瑧能賺到如此多的錢,倒也可以安心地做個富家翁,太太平平過完一生了。 可惜這是一個亂世,如今也就關中還相對安定一些,但就連關中的這點安寧也維持不了太久了。 黃巢叛軍雖然東去,但劉瑧知道,黃巢還是會回來的,還是會攻入長安。 亂世之中,光有錢是沒用的。 前世的時候,劉瑧就見到過那些國外戰亂之處,那些有錢人為了能夠換取自己和家人的安全,為了一個運輸機上的座位而大把大把的花錢,但最後仍然有許多人落的個人財兩空、屍橫鄉野的下場。 所以劉瑧從一開始明白自己的處境之後就清晰的知道自己需要什麼。 前世時網絡上有句話曾廣為流傳——鄰居囤糧我囤槍,鄰居就是我糧倉。 這話雖然乍聽起來毫無道德,但在亂世之中卻是血淋淋的現實。 劉瑧不想做那搶人錢糧的惡人,但也不想自己成為被別人搶掠的對象。 偉人曾經說過,槍桿子裡麵出政權。 而劉瑧隻想說,槍桿子裡麵才安全。 這也是劉瑧穿越之後一直在做的事情,籌建鄉兵是為此,謀求官身亦是為此。 如卜安明之前所言,以劉瑧如今的身價去買個官來當也並非難事。 但一來劉瑧不願與那些貪官汙吏沆瀣一氣,二來也買不到他所謀求的官位,說不定還會因此讓自己陷入進退維穀之境。 既然如此,也隻能借助穿越者的身份,走一條有些曲折,甚至有些冒險的路了。 前世的時候,身為特種兵的劉瑧什麼危險沒遇到過,如今這點兒風險又有何懼。 何況自己謀定而後動,又有穿越者的預知加持,大事可期。 再不濟,就算失敗了,劉瑧也有把握溜之大吉,大不了以後找機會重頭再來就是了。 不成功便成仁?對於劉瑧來說,這種事情根本不存在! 劉瑧穿越而來可不是為了趕著赴死的,怎麼著也得享受享受大好的人生才是,上輩子他可是還沒來得及享受就一發入魂了。 呸!乾正事! 在劉瑧的親力親為下,劉記酒莊馬力全開,終於趕在上元節前將預售的第一批白酒運到了長安。 “諸位,諸位,今日劉記商行正式開門營業,歡迎各位光臨!” “諸位請排好隊,憑預訂憑證取酒。想要預訂的,請到那邊排隊。” 幾個夥計不停地吆喝著,李貴、侯義和李年豐則在櫃上忙碌著。 隨著劉記商行開業典禮的結束,等候在一旁的人群也烏泱泱地湧進了商行之中。 原本還算寬敞的商行大堂,也瞬間變得擁擠不堪。 “恭喜小郎君,生意興隆,生意興隆啊!”胡掌櫃與其他商行掌櫃一同前來賀喜。 “多謝多謝!晚輩能夠有今日,還多虧了各位前輩的幫襯!”劉瑧一一回禮道。 眾人還沒寒暄幾句,商行大堂便傳來一陣喧鬧,聞聲望去,卻見幾個魁梧大漢扯開正在排隊的眾人,簇擁著一個華服男子進了大堂。 “這位客官,請問是取酒還是預訂?”李貴見狀連忙讓幾個夥計閃開,親自上前接待。 “咱是來買酒的。”那華服男子言罷,身後一漢子便取了隻錢袋扔向李貴。 李貴接住錢袋打開一看,裝的居然是滿滿一袋金錠。 由於白酒價格昂貴,不少人來預訂白酒的時候用的都是金子,李貴這些天見慣了倒也不覺得稀奇。 但像眼前這人一般如此用金子都如此大手筆的,他卻也是頭一回見。 “這位客官真是大手筆,這些錢足夠買下小店三十壇酒了。不過如此多的酒,怕是要客官多等一些時日才能拿到了。”李貴抱著錢袋說道。 “這裡不是有酒嗎?為何還要等?”華服男子不悅道。 “客官不知,我們劉記商行買酒的規矩,是要付錢預訂,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等酒送來了再來取酒。這些都是先前的客人預訂的酒,是要給他們的。”李貴解釋道。 “咱來買酒,你竟然敢讓咱等?”華服男子冷哼一聲,又對身旁幾名大漢下令道,“搬酒!” 李貴聞言就要上前阻攔,卻被一名大漢隨手一推,就倒在了地上。 原本等著取酒的幾個客人見自己的酒要被人取走了,有心上前阻攔一番,但對上那幾個魁梧大漢的眼神,又瞬間轉過了頭,裝作未看見的模樣。 侯義和李年豐見狀上前扶起李貴,再要去攔那些人時卻被李貴拉下:“別沖動,問過東家再說。” 此時劉瑧早已注意到了大堂中的動靜,正要上前時卻又被胡掌櫃一把拉住。 “小郎君,對方好像是宮裡的人,小心些。” 胡掌櫃小聲囑咐了一句,劉瑧聞言心念一動,隨即點點頭大踏步走上前去。 “諸位買酒都按店內規矩排隊等候,這位客官卻行強買之事,是否太不妥當了?” “你又是何人?”華服男子反問道。 “在下劉瑧,這劉記商行便是我開的。” “這白酒可是你釀造的?” “不錯,正是在下所製。” “既如此,你便隨咱去一趟,我家主人正想要見見你。” “請問你家主人又是何人?” “貴人!” 華服男子說著,隨手甩出一枚宮人才有的金印。 劉瑧接過一看,確定對方果然是宮中之人,隨即將金印交還,又將李貴三人召過來交代了幾句,便跟著那人出了商行大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