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七章 復仇計劃(1 / 1)

晚唐戰歌 青唐南山 6105 字 2024-03-21

雖然獲得了縣尉一職,不過劉瑧的喜悅並沒有持續太久,因為離開長安之前,田令孜曾找到他進行了一番談話。   “劉縣尉,你年輕氣盛,做事鋒芒太過,太容易得罪人了。此次你被人揭發,便是有人眼紅你的白酒生意。”   “你可知是何人告你豢養私兵嗎?就是那周至縣首富梁明富。”   “咱伴隨陛下左右,就見不得你這般有才之士被人誣陷。”   在田令孜的一番言語威逼之下,劉瑧“主動”送上了白酒生意的五成利潤。   五成的白酒利潤,這讓劉瑧很心痛。   不過五成的利潤也換來了田令孜這個靠山,雖然田令孜這個權宦的名聲不太好,但大權在握也是真真切切的,今後劉記酒莊的白酒生意便可在長安暢通無阻了。   田令孜見劉瑧如此上道,有意幫其處理掉梁明富這個麻煩,不過最終還是被劉瑧拒絕了。   如果連一個小小的梁明富都解決不掉,劉瑧還怎麼在接下來的亂世中闖出一片天地呢。   對於對手,對於敵人,劉瑧更加喜歡自己去解決。   回到周至縣之後,劉瑧並沒有急著去縣衙上任,而是先去劉記酒莊和劉氏商行看了看。   劉記酒莊已經暫停白酒的生產了,在劉瑧滯留長安期間,梁明富幾次帶人強闖酒莊,意圖奪走白酒和香皂的生產設備。   好在酒莊的夥計基本都是劉瑧親自帶出來的鄉兵,又有陸沉、秦俊威等人護持,才沒讓梁明富得逞。   縣城裡的劉記商行也關門歇業了,隻有陸沉的老母還住在商行後堂中。   不過這些都不是什麼大問題,隨著劉瑧的歸來,劉記酒莊和劉氏商行再度恢復了活力。   “二郎啊,恕我無能,沒能打聽到這次誣告你的那人是誰。”卜安明年逾四十,又是劉瑧的上官,但在十六歲的劉瑧麵前,竟然會生出一股局促之感。   “大人有心了。”劉瑧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沒有告訴卜安明,自己已經知道誰是幕後黑手了。   畢竟這種事情多一個人知道,就多一分變化,事情沒有把握之前,他不想再節外生枝。   尤其是此次梁明富的算計之所以能夠差點兒得逞,證明其在長安也有一定的能量。   雖然如今的劉瑧也有田令孜在背後撐腰,但若是莽撞行事,怕還是會落入對方的算計之中。   再說依靠田令孜這種權宦也不是劉瑧的作風,凡事還是得靠自己,也唯有自己才最可信、最可靠。   就在劉瑧思量之際,其就任縣尉的消息已傳遍了周至縣,而梁明富在得知這個消息後也變得寢食難安起來。   這次他為了搞定劉瑧也是花了不少的代價,誰知那劉瑧竟然還能逃過一劫,這是梁明富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的。   得知劉瑧已返回周至縣之後,梁明富思量再三還是置辦了一桌酒席,以賀喜為由去請卜安明和劉瑧了。   卜安明聽聞梁明富宴請,原以為劉瑧會拒絕,畢竟梁明富覬覦劉瑧白酒生意的事情已是人盡皆知的事情,二人的矛盾如今已難以化解了。   讓卜安明沒想到的是,劉瑧竟然欣然赴約了。   宴席地點是在周至縣最大的一家酒樓——廣豐樓,這也是梁明富的產業,誰讓人家是縣中首富呢。   眾人一見麵,還不等梁明富說話,劉瑧便搶先開口道:“小侄父母早亡,家兄又不幸罹難,多虧了叔父時時幫襯。然而小侄年幼,往日裡對叔父常有不恭之舉,今日特地當著卜縣令,向叔父賠罪!”   “他這是何意?難道是知曉了什麼,故意使詐不成?”   此刻的梁明富心中,好似有千萬匹馬奔騰而過,一時竟不知如何應對。   卜安明見兩人神色各異,也不言語,隻是站在一旁默默觀察。   “兩位站著做什麼,坐下吃菜啊,叔父準備了這麼一桌好宴席,可不能浪費了。”劉瑧大咧咧地坐下,自顧自的吃了起來。   “二郎,聽說這次你去長安差點兒被抓進地牢,這是怎麼回事?”梁明富沉吟再三,還是試探著問道。   卜安明聞言心中一動,雙眼緊緊盯著劉瑧,生怕他做出什麼不合適的舉動。   對於劉瑧此次落難,卜安明心中也有過幾分猜測,隻是沒有任何證據而已。   卻見劉瑧一邊大吃大喝,一邊隨意地說道:“沒什麼,有人告我豢養私兵,後麵朝廷把事情查清楚了,根本沒有豢養私兵的事情,反而因為我剿匪有功,讓我當了縣尉。”   卜安明聞言倒吸一口冷氣,不明白劉二郎是怎麼把豢養私兵四個字說的那麼輕鬆隨意的。   梁明富也是心神一震,沒想到劉瑧這麼隨意就把事由說出來了,心下當即擔心對方已經知道了真相,隨即問道:“可知是何人害你嗎?”   劉瑧聞言轉過頭,雙目清澈、麵帶微笑地盯著梁明富,心中暗道:“你也知道這是在害人呢。”   梁明富被劉瑧盯的發毛,額頭當即出現一層迷迷的細汗:“二郎這麼盯著我作甚?”   “今日天氣也不熱,叔父怎麼出這麼多汗?”劉瑧笑道:“此次陷害小侄的人不會就是叔父吧?”   桌上氣氛瞬時一凝,梁明富也擦了擦額頭的汗水:“這……我怎會如此……”   “哎呀,小侄不過開個玩笑,叔父緊張什麼。”劉瑧哈哈一笑,若無其事地一邊吃菜一邊說道:“到底是何人告我,我也不知道,陛下沒說,給我封了官就打發我回來了。”   “二郎可真會玩笑……嗬嗬……”梁明富尷尬一笑,心裡卻大罵不止。   就在這時,劉瑧又笑道:“叔父,最近小侄吃多了宮廷酒菜,這宴席吃著總有些差強人意,我想再加幾個菜可以嗎?”   “當然可以,賢侄想吃什麼隨意好了。”雖然酒桌上的菜並不少,但此時的梁明富哪裡還會在意多添幾個菜。   隻是很快梁明富就後悔了,劉瑧竟然一口氣點了幾十個菜,基本上將廣豐樓的菜品都點了個遍。   麵對店夥計詢問的眼神,梁明富有心拒絕,但對上劉瑧那若有若無的笑意,最終還是點頭同意了。   “小子,你真行!今天你吃下去多少,過後我都讓你加倍吐出來!”   梁明富眼中的殺機一閃而逝,劉瑧卻絲毫不在意。   一旁的卜安明味同嚼蠟地吃著菜,心中卻似乎有了幾分明悟。   不過讓梁明富更加氣憤的是,劉瑧點了一堆菜,卻隻是隨意吃了一口便拍著肚子說道:“吃的好撐啊,多謝叔父款待,今日就到這裡吧。不過這還剩下許多酒菜,可千萬不能浪費了,叔父和卜大人都是有身份的人,可不能吃剩菜。小侄就受累將這些菜帶回去分給鄉兵們吃了吧。”   “好你個小賊,吃撐了還點這麼多菜,還要打包!”梁明富咬著牙腹誹了一句,隻是不等他言語,劉瑧已喚來了店小二,將一桌的酒菜都打包了,打發店小二送去鄉兵團兵營了。   對於劉瑧如此做派,梁明富心中雖然氣惱,但麵上依舊微笑連連,沒有露出絲毫不滿。   倒是卜安明暗自搖頭不止,一個是新任縣尉,一個是縣中首富,這兩人如今不和,恐怕周至縣也不會安寧了。   劉瑧卻不管卜安明和梁明富心中是如何想的,惡心了一頓梁明富之後,便告辭離開了。   離開廣豐樓時尚早,劉瑧原本的計劃是帶著打包的酒菜去鄉兵團兵營看看,誰知陸沉卻派人來尋他,說有重要的事情稟報。   聞言劉瑧也隻得取了兩三樣酒菜,去往劉記酒莊,剩餘的酒菜依舊讓人送去兵營了。   等劉瑧來到了劉記酒莊時,陸沉已在此等候多時了。   將酒菜遞給幾個看守的鄉兵,劉瑧這才看著一臉愁容的陸沉皺起了眉頭。   “什麼情況?”自結識陸沉以來,劉瑧還從未見過他如此模樣,這讓劉瑧心中升起一絲不好的預感。   “某之前按照郎君來信中的囑咐去調查那姓梁的,不料卻查到了一些關於郎君的隱秘之事……”   “關於我的隱秘之事?我有何隱秘之事?”劉瑧最大的秘密便是穿越者的身份了,至於白酒和香皂配方,那些都不算什麼。   “前些天我們從抓到的兩個小賊口中得知了一些事情,郎君的阿爺、兄長的死可能另有原因……”劉瑧父親病故、兄長溺亡的事情並不是什麼隱秘,陸沉也知道一些,但也因為如此才顯得事情重大。   片刻之後,劉瑧在陸沉的帶領下來到了酒莊的地窖,見到了被關押起來的兩人。   “把你們之前交代的事情,再重新說一遍。”隨著陸沉一聲嗬斥,那兩人便你一句我一句地開始訴說起來。   根據這二人的說法,劉父尚在人世時,梁明富便看上了劉家的宅院,可是劉父一直不願賣與梁明富。   後來劉父病故,梁明富又盯上了劉家大郎,但仍然沒有能夠如願,因此便遣人拉著劉大郎時時出入賭坊。   對於賭坊,劉大郎最開始是抗拒的,但是在父親病故和科考失利的打擊下,最終還是漸漸迷上了賭博。   由一開始的偶爾小賭玩樂,漸漸變成了賭坊的常客,最終不僅將家財輸的一乾二凈,還欠下了一大堆外債。   眼看劉宅也即將成為梁明富的囊中之物,誰知這時劉大郎突然酒後溺亡,讓梁明富的努力幾乎功虧一簣。   而這兩個小賊之所以知道這些事情,是因為當初便是他們奉了梁明富之令,引誘劉大郎去賭坊的。   氣人的是,那賭坊也是梁明富的產業。   如此一來,劉瑧心中原本殘留的幾分疑惑也瞬間豁然開朗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怪不得好好的一個家,短短兩三年時間便家破人亡了。   怪不得原本科考有望的哥哥突然就沉迷上了賭博,最後還落了個溺水而亡的結局。   原來隻道是劉家氣運不好,誰知卻是一直有人在暗中謀害。   梁明富為了搶奪自己的生意,便能三番兩次暗害自己,那父親和兄長的亡故,背後是否也另有原因呢?   饒是劉瑧心性一向沉穩,此刻一想到這關鍵之處也是不寒而栗、怒火沖天,恨不得拎刀直奔梁宅,當麵和梁明富問問清楚。   但理智告訴劉瑧,此刻還不是時候,因此劉瑧隻能將一腔怒火發泄在院子中的一截木樁上麵。   很快,一截粗壯的木樁在劉瑧的刀下變得四分五裂,麵目全非了。   “陸沉,繼續追查,我要知道所有的真相!”發泄完的劉瑧喘著氣說道。   “遵令!”陸沉領命就要離去,卻聽劉瑧又說道:“另外,讓人看好姓梁的,別讓他跑了!”   “某明白!”   隨著陸沉領命而去,一個復仇計劃也漸漸浮現在劉瑧心中。   原本以為對方隻是覬覦自己的生意,因此劉瑧並不想過多糾纏,但對方卻幾度想要置自己於死地,前番更是幾乎讓他背負謀逆大罪。   而今父親和兄長之死都可能和梁明富有關,怎能不讓人生恨。   新仇舊怨加在一起,如今就算梁明富跪倒在自己麵前,劉瑧也不會放過他了。   “既然你選擇做我的敵人,那我也隻能選擇消滅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