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夏日的朝陽灑照在首都的大地上。 吳楷文站在樓頂,未曾打理的劉海被汗水沾濕凝成一束一束的,染上一層淡金的色澤,光潔白皙的麵龐五官立體,濃密的眉毛如長劍橫挑,眉眼深邃,大眼高鼻,翹挺的鼻梁有著不似東方人的挺拔,一張薄薄嘴唇微微張開,肌肉分明的身軀所展示出的硬朗氣質與他自身聲線形成巨大反差。 呼! 呼! 有規律的呼吸著,吳楷文做完最後幾組動作,這才結束了今天的健身活動。 受胡君的影響,90年代中戲的姑娘大多喜歡高大、硬朗、強壯的男人。 聽陳建兵師兄說,1990年他剛進中戲讀大一的時候,胡師兄偶爾回校一次,長長的黑色風衣一掀,露出一雙大長腿和一副荷爾蒙爆發的身材,操場邊立刻有幾個女孩夾緊了雙腿。 想不到吧,“雍正”讀書的時候還是很悶騷的,90年代的中戲男生努力健身的傳統就這麼沿襲下來了。 吳楷文的感覺越發明顯,重生後自己的身體素質比記憶中的這個時期還要好,而且是全方麵的,包括那一坨。 難不成是命運的小禮包? 下樓回到自家所住的樓層,洗了個澡,出來時老媽已經買回了早餐。 “吃吧,今天你第一次登臺,等會隨我到排練廳再練練,中午吃完飯休息一會兒,下午咱們就過去,踩一踩舞臺,晚上的表演更有底。” “嗯!” 吳楷文應了一聲,這種事聽老媽的準沒錯,然後拿起早點哢哢往嘴裡送。 不知不覺就到了6月26號,李文忠很給力,硬是把母子倆塞進了水木的迎回歸晚會。 這不僅是為了吳雪絨母子倆,也是李文忠賺取印象分和政績的好時機。 吳楷文回到1997年也有10天了,目前已經從學校搬回家,就等30號回學校領畢業證,然後徹底結束學生生涯。 之前在歌舞團排練幾天,母子倆越唱越默契。 吳雪絨有二十多年的舞臺功底,對這種歌曲信手拈來,突出一個穩字。吳楷文的表現則讓她這個當媽的眼前一亮,且不說偏音樂劇的唱法,僅是咬字、發音等細節比許多職業歌手摳得還要細,而且情感充沛,訴說感十足。 “行了,就到這吧,別把嗓子弄疲勞了。” 吳雪絨停止了排練,把前天才弄好的伴奏帶從播放器中拿出來,然後隨身攜帶著,這關乎兒子的前程,她不願讓帶子遠離自己的視線範圍。 吳楷文隨著老媽走出排練廳,才下樓,一旁的單元樓道裡沖出來兩個小姑娘,都是十八九歲,有一個還穿著日壇高中的灰色校服。 “呀,我文哥,可算逮著你了。” 一姑娘直接從身後蹦出來,大大咧咧的,兩手直接撐在吳楷文肩膀像是要跳上去一樣。 吳雪絨靜靜的站在旁邊,等小姑娘打完招呼了才說:“咋呼咋呼的,哪還像個姑娘家。” 姑娘立刻反駁:“姨您可別光說我,從前您還說文哥像個小女孩呢。” 吳雪絨無奈的白了姑娘一眼,罵不過又舍不得打,這都是被她們從小寵出來的毛病,於是自顧往家走,嘴上還說道:“你爸媽一出差你就跟瘋了似的,等會跟小文回來吃飯。” “好噠!” 小姑娘立即喜笑顏開的應了聲,然後非常不拿自己當外人的提起了要求:“我想吃炸醬麵。” “還有10天就高考了,怎麼還在外麵瞎晃悠?”在2003年之前,高考都安排在7月份。 吳楷文看著眼前的小姑娘,她的名叫張有蓉,在歌舞團大院裡算是他的小跟班,從小陽光、開朗,很難想象二十多年後事業有成的她會胖成那個樣子。 “喲,您還替我操心吶,我可謝謝您嘞。” 穿著校服的張有蓉渾不在意的揮揮手,拉著一旁的閨蜜道:“我本來就要參加藝考,小金寶也想去美國找她姐姐,咱倆隻要保證成績合格就行。” 吳楷文乜了這傻妞一眼,說:“我記得你成績好像一直也不怎麼樣吧。” “嘿嘿,夠用,剛好夠用。” 嗬嗬,還不因為你叔爺是中戲教授、表演係主任,隻要不算太差那基本沒得跑。 吳楷文把目光轉向另一個女孩,看第一眼覺得有些麵熟,隨即恍然大悟,這尼瑪不就是金海芯嘛! “你同學啊?” “文哥,過分了啊,你見過的,還跟我打探消息呢。” “啊?有嗎?” 吳楷文完全沒有印象。 張有蓉昂著臉,鼻孔朝天憤憤地說:“您真是貴人多忘事,恐怕跟我說過什麼也不記得了。” 看這神氣的模樣,吳楷文想挼她腦袋,手伸到一半又停下了,搖搖頭道:“行吧,你們該乾嘛乾嘛去。” “哎~哎~” 張有蓉直接上手把人拉住,然後說:“不是,您還真忘了?” “什麼?” “去年十八歲生日,你說以後有急事可以找你幫忙,不記得了?” 吳楷文眨了眨眼睛,久遠的記憶湧現腦海,似乎自己還真給過小姑娘這麼一個承諾,主要是怕她今後上大學被人欺負,而且跟金海芯的第一次見麵好像也是在張有蓉生日那天。 “那你現在有什麼急事?高考都沒開始呢,你還是高中生,這會兒談戀愛指定被你媽往死裡打,誰都管不住,我才不幫忙背這個鍋。” “不是,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誰戀愛了!” 張有蓉連忙否認,然後小聲說:“聽說你今天要去水木登臺演出,把我們倆也捎進去唄。” “啥?” 吳楷文終於忍不住用雙手揉著小姑娘的腦袋,真不知道她腦子是怎麼想的,“不好好復習高考就算了,還打算逃課?” “哎呀,你就說答應不答應!” 張有蓉像隻充氣的河豚,氣鼓鼓的攔下來在腦袋上作怪的兩隻大手,她頭發都給弄亂了。 吳楷文本不想答應,上輩子他也是當過父母的人,知道為人父母的心情,要是叔叔阿姨得知自己幫張有蓉逃課去看演唱會,還是在高考前,那滋味一定不好受。 但是他又想到上輩子這兩姑娘的發展好像跟她們參不參加高考本身就沒有太大的聯係。 張有蓉無論如何都會進中戲,讀的是戲劇管理係,後來成了製片人和院線管理者。金海心則是在下個月去錄音棚玩的時候被三寶看中,哪怕幾個月後的托福考了600多分,依舊放棄去美國讀大學的機會,直接出唱片殺入演藝圈。 吳楷文在想,既然自己無法在短時間內改變她們的成績和未來的選擇路徑,那何不多出一把力,讓她們往後走得更順暢? 去現場近距離接觸舞臺也好。 “好吧。” “耶!” 張有蓉用小身板往吳楷文的肩膀撞了撞,可惜吳楷文一動沒動,她卻十分高興地說:“哥們兒,夠義氣,咱回家吃飯吧。” 看著在前麵蹦躂的兩個小姑娘,吳楷文笑了笑,邁步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