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版的《素媛》是以侵犯為起點講述一個重塑心靈的故事,催淚又溫情。 然而現實比電影更殘酷,《素媛》的原型案犯僅服刑12年,他的妻子甚至在外一直跟蹤素媛一家,素媛家歷經三次搬家依舊緊緊跟隨。 而那個惡魔又是怎麼說的,“我就算吃15年,20年的牢飯,即使出來已經60歲,我也會在裡麵好好運動,你就等著我出獄吧。” 吳楷文這一版的《阿麗》就很尊重案件本身,比《素媛》要殘酷得多,阿麗被侵犯的畫麵不會一次性呈現,而是以閃回的方式出現在每一個關鍵節點,案件偵破、回歸生活、心理康復、出席法庭等等,將作為推進劇情和不斷挑動觀眾情緒的核心。 劇組裡專門請了心理醫生,舒暢雖然聰慧,但這種事對小女孩的壓力還是很大的,而且侵犯戲份會分開拍,不會讓舒暢在現場看到王誌玟的表演。 王誌玟角色的戲份也比原著電影多得多,在這個人物身上是吳楷文加入的對某一類人群的刻畫。 經過頭幾天的拍攝,大家漸漸進入了戲份中,本就有個女兒的韓童生讓舒暢體會到了父愛,即便下了戲也“爸爸,爸爸”叫個不停。 舒姐本來還有些不快,拍攝之外還叫“爸爸”讓她心裡不適應,但舒暢拿出了早就想好的借口,“這叫培養默契,都是為了拍戲。” 倒是香江的幾名配角演員覺得有點奇怪,因為他們的劇本中都出現過阿麗媽媽的身影,但這個角色的演員到現在都還沒來劇組報道。 難道是什麼大牌? 吳楷文心裡其實也有點懸,讓舒暢媽媽入境無疑是一場豪賭。賭錯了,這部片就廢了,如是賭對了,那麼《阿麗》的質量必將超過原版。 《素媛》已足夠催淚,讓人不忍看第二遍,《阿麗》將在此基礎上把所有觀眾的心靈又狠狠的虐一遍。 誰讓電影界評委都好這一口呢。 今天將是影片中最重的一場戲,小巷,廁所,男人,女孩,一地鮮血,大腸小腸。 王誌玟在喝酒,不光是角色需要,他自身也要用酒精來刺激一下。 這種角色,隻有放開自己,不作任何束縛,完全釋放心中惡念,才能呈現出良好的效果。 正如王剛老師飾演的和珅,特別是頭幾部,那種充分解開道德枷鎖,將欲望貪婪展現得淋漓盡致的表現,以至於全國觀眾都認為和珅就該是那個模樣。 天可憐見,和中堂貪歸貪,他本身可是英俊清秀、文武雙全的高質量男性,跟圓胖的王剛老師完全不搭嘎。 王誌玟要演好這個角色,也必須得釋放一把。 韓童生這時候走到舒姐身邊,對她說:“快開始了,我們先帶女兒離開。” “哦哦,好的。” 這幾天,韓童生也以拍戲培養感情為由,無論戲裡戲外都把舒暢叫女兒。舒暢則一直在為媽媽做鋪墊,下戲後各種配合。 舒姐也花了些時間,才從最初的別扭慢慢適應,又漸漸的打心裡接受了這種情況。 因為她真的沒見過女兒露出過現在這樣的表情,那種情真意切的父女之情在舒暢拍攝的前幾部戲裡也是沒有的。 韓童生把母女兩帶到了電影中他們居住的道具屋,舒暢很有眼力見的回了自己那不足6平米的小屋,讓兩個大人說話。 韓童生嘆道:“像這樣無憂無慮,天真嬉戲,才是孩子該過的生活啊!” 舒姐一個人撫養女兒,為了尊嚴,也為了教女兒自立,拒絕了舒暢舅舅的幫助,租住在地下室,過得很艱難。她覺得自己愧對女兒,沒能給她一個完整的家,讓她健康快樂的成長,所以拚了命的工作,想找補回來。 拍攝一段時間下來,舒姐也放開了一些,願意和韓童生說說關於孩子的話,她已經知道對方有個十幾歲的孩子,也是女兒。 “韓老師啊,你也別嫌棄我婦道人家什麼都不懂,但我確實想不明白,小吳導演為什麼要拿這種事拍成電影。” 顯然,外邊正在拍攝的戲份又喚起了舒姐最初的擔憂,她一開始可是堅決不同意的。 “我知道是假的,暢暢也喜歡演戲,加上小吳導演多番邀請,我也就答應了,但心裡總擔心以後電影出來,暢暢要遭多少閑話呀。” 韓童生解釋道:“這是演員必經的事,演戲就是演別人的人生,暢暢有這個天賦,也足夠努力,她能演好阿麗,有你的支持她在演戲這條路上能走得更遠。” “至於為什麼要拍這片子,自然是為了挽救更多這種遭遇的人。阿麗受了欺負,你不說話,我不說話,大家都不說話,為了大人的麵子讓孩子忍氣吞反倒叫壞人逍遙法外。” 舒姐微微有些臉紅,因為聽韓童生這麼說,顯得她之前的話像個幫兇,“唉,我沒什麼文化,隻是擔心阿麗,您別介意。” 韓童生點點頭說:“我知道你在擔心阿麗,可隻有將兇手繩之於法,才是對孩子所經歷遭遇的最好回應!” “唉,都是人生父母養的,那些人怎麼就忍心向孩子下手,阿麗也太命苦了。。” “可不是嘛,我也有女兒,一想到阿麗的遭遇,心裡就痛的難受……” 舒姐自己都沒有注意到,這些天舒暢和韓童生跟她聊的基本都不是舒暢本人,而是舒暢飾演的阿麗這個角色,而她也不由自主的被慢慢帶入進去。 隻待時機到來。 另一邊,王誌玟也做好的準備,今天這場戲非常具有挑戰性,讓他既緊張又興奮,那種初次登臺的顫栗感再次遍及全身。 這邊舒暢不會出境,但全景需要人物存在,所以有個替身,是個男孩,還是武行的孩子,從小就演屍體,心很大。 “替身就位。” “各部門預備!” “!” 逼仄的巷道中,人造的雨幕下,王誌玟拽著一個孩子的衣領,一步一踱向前走。 他不是瘸,也沒有受傷,而是以一種偏執到近乎變態的姿勢來呈現處於亢奮狀態下的人物。 這是舞臺形體的魅力。 吳楷文僅從監視器上看到這個逐漸遠去的背景都打了個激靈,這尼瑪也太強了! 等王誌玟抓著孩子走進了巷道盡頭的衛生間,這一幕過,然後劇組快速的轉移到一座搭建好的室內場景,完全按照衛生間打造,四麵墻壁都可拆卸,方便拍攝。 吳楷文和王誌玟都在趕,這場戲能快就盡量拍得快一些,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這種情緒不宜中斷,偏偏又不易保持,那股心態一過,之後再補拍很難連接上。 緊跟著是一段刺激的畫麵,小孩的衣服被暴力的撕碎,同時麵部也遭受不少拳交和撕咬的折磨。 替身的身高和身形跟舒暢很像,就是皮膚黑了不少,所以衣服沒完全撕乾凈。 也就是劇組人員都知道那小孩是個男的,現場但凡出現一個外人,看到一個成年男性把一個女孩裝扮的小孩衣服撕成那樣,還又抓又咬,隻怕早就按捺不住撿起磚頭拍過去了。 吳楷文見王誌玟處理得挺好,完全不用調整和二次補妝,於是把鏡頭推近,打算拍個連續畫麵,去抓特寫。 王誌玟不知是沉浸在角色裡還是發現了吳楷文的意圖,他的動作也沒有停下,轉身坐在馬桶上,讓小孩伏在膝蓋上,然後低下頭,麵部緊貼著孩子的背部來回滑動,同時用力的呼吸著,仿佛在聞什麼仙露神釀一般,臉上的表情極其抽象,跟一個嗨了的癮君子一樣。 “咯咯咯!” 王誌玟發出夜梟一樣詭異的笑聲,他張開了嘴,撕咬著孩子身上最後的一件衣衫。 臥槽! 監視器前的吳楷文緊了緊拳頭,強忍著沒喊停下,他很少乾預演員的表演,隻要呈現的效果合格,不管用什麼方式他都接受。 但王老師的鏡頭表現力實在是太強了,讓他有種角色已經不受控製的感覺。 這時的王誌玟確實已經深入了角色,他的手指已經從衣服的破洞伸進去,眼看就要往下…… “CU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