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陳和再次走進山坳中的小廟時,本以為是一副冷冷清清,毫無人氣的景象,沒想到截然相反,不但不冷清,還很熱鬧。 不知什麼時候院子裡多出一座涼亭,涼亭裡還有個長方形的烤爐,烤爐兩側放著木凳,視線往左移,擺著一把搖椅,椅子旁有一個圓形小桌,桌子上放著茶壺茶杯。 視線再往右移,立著一個“工”字形木架,架子上插著一桿長槍,一把明晃晃的鐵劍。 很明顯,玄真老道走後,這裡被別人占了。 正想著到底是誰非要跑到荒山野嶺裡住著,難道又是個老道? 房門推開,走出來一個小夥子,看麵相,二十五歲上下,身穿長袍,手裡還拿著一根毛筆。 “你是...過來上香的香客?” 陳和能明顯感覺到小夥子有些心虛,他肯定是擅自住在廟裡的,沒經過附近村民的同意,就是不知道好好的一個年輕人,不在山下的花花世界裡遊玩兒。 跑到這鳥不拉屎的廟裡乾什麼。 難道也要學古人當隱士? 思緒轉到這裡,他故意神色嚴肅地問道:“你是誰?玄真道長呢?”。 “我叫孟法善,我...我來的時候沒看到有道長” “你在廟裡乾什麼?” “我在這裡修行” “你也是道士?看著不像啊” “我不是道士,我就是單純的修行” 話問到這裡,陳和無奈地搖搖頭,現在的年輕人,小腦袋瓜裡也不知道在想什麼,不想著掙錢娶媳婦,或者在紅塵中瀟灑一輩子,反倒玩兒起修行了。 修行,哪是那麼容易的。 孟法善也在觀察陳和,自從看過終南山隱士紀錄片,他就產生一種避世修行的念頭,現在好不容易找到個合適的地方,結果被一個十幾歲的小屁孩兒發現了。 不好好在家裡寫作業,到這荒山野嶺裡閑逛什麼? 真是令人無語。 “玄真老頭剩下的朱砂和黃紙,你沒扔了吧?” “沒有,在倉房裡放著” “我要畫張符,你幫我找一下,謝謝” “你個小屁孩兒,還懂得畫符?我看尿炕還差不多”孟法善一邊在心裡吐槽著,一邊走進倉房,取來黃紙和一小碟朱砂,遞給陳和,笑著說道,“小兄弟,我在這裡修行,絕對不會破壞廟裡的任何設施,所以請你...”。 “放心,我不會告訴別人的” “謝謝” “借筆一用” “哦”孟法善下意識的把筆遞給眼前的小孩兒,隻見他接過毛筆後,將筆頭放入乾的朱砂粉末中轉一圈後,筆頭瞬間變成紅色,像是染過。 隨後一隻手提著黃紙,另一隻手拿著筆,在黃紙上畫下彎彎曲曲,異常復雜的線條。 整個過程看似漫長,實則隻是一瞬間的事情,等他想細看黃紙上的圖案時,小孩兒已經把黃紙收起,同時筆頭也由紅變為黑。 “你...你這是怎麼弄的?” “符籙之術而已,不足為奇” 陳和說著話,將剩下的朱砂遞給孟法善,邊往院子外走,邊故作高深地說道:“練得身形似鶴形,千株鬆下兩函經......”。 在一絲靈氣的加持下,聲音如同從九天之上傳來。 此時孟法善呆愣在原地,看著院門外漸行漸遠的背影,思維都停滯了,腦海中隻有一句話“得道高人”,等他反應過來,想上前拜師時,人已經不見了。 看著空空蕩蕩的山坳,他後悔的直跺腳。 ...... 陳和回到家時,已經中午,母親大人正在廚房裡忙碌,見他回來了,免不了詢問一番作業完成情況,他邊回答問題,邊尋找父親的衣服。 最後盯上一件掛在門口衣架上的工服,拿把剪刀,偷偷把工服上的口袋戳開一個小窟窿,把畫好的符從小窟窿塞進去,這樣就不用擔心掉出來,或是被父親發現。 當他穿上這件工服時,相當於背著五十斤的東西走路,肯定很累,這時候就會懷疑身體出問題了,會到醫院裡檢查,到時再讓他著重檢查一下肺部。 看看有沒有出現問題。 陳和不放心,又把工服從衣架上取下來,試穿一番,確定有效後,掛上去,走進廚房,幫忙拿碗筷,準備開飯。 十二點半,陳建國同誌回來了,如果沒什麼特殊情況,他一般都會在這個時間段回家,畢竟所在的廠子是國企,相較於私企,還算是比較人性化。 吃完飯,休息一會兒,準備去上班時,看到工服洗好了,在門口掛著,他隨手取下工服,來到樓下,開上五菱麵包車,往單位走。 路上順便接幾個廠裡的同事,賺點零花錢。 來到廠裡,走進更衣室,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把滿是汗漬灰塵的臟工服裝進塑料袋,準備拿回家洗,穿上乾凈的工服,正要去車間,突然發現有些不對勁。 身上怎麼這麼沉? 感覺走起路都不得勁。 又走幾步,依舊很沉,這讓陳建國很是疑惑,眼看著馬上要到上班時間,他來不及多想,拖著沉重的身軀,往車間趕去,到地方後,累的滿頭大汗。 “老陳,你晚上悠著點,這也太虛了吧,走幾步路,頭上全是汗” 站在他身旁的同事調侃完後,其他同事也注意到了,紛紛笑著調侃道: “人到中年,多喝點枸杞茶吧,不丟人” “老陳,把那六味地黃丸買上幾盒” “白天上班,晚上耕地,確實不容易” ...... 聽著這些調侃他的話,陳建國既無奈,又疑惑,心裡說道:“難道我真的虛了?”,關鍵是上午還好好的,中午回家吃口飯,下午來上班,就瞬間變得虛了。 這虛的也太快了吧! 不行,得抽空去醫院看看。 六點整,下班時間到,陳建國拖著疲倦的身軀,來到更衣室,脫下工服,換上便服後,突然感覺身輕如燕,走起路來,腳都是飄的。 “虛”這個字,和他沒有半毛錢關係。 怎麼回事? 怎麼又一下變得這麼輕鬆? 此時此刻,陳建國徹底懵了,他完全搞不清楚到底是什麼情況。 回到家,和妻子提起這件事後,又被訓了一頓,讓他趕緊戒煙,別每天就知道躲在陽臺裡熏,把墻都快熏黃了。
第二十六章 負重符(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