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盯著大山發呆許久，最後也沒有腦想出山的那邊到底是什麼。 春燕開口說：“妍妍，你認為山的那邊是什麼呢？” “可能會有書上說的高樓大廈，柏油馬路吧。” “我覺得還可能有很多帥氣的男生，你說對不對啊。” “嗯，或許吧。” “嘻嘻，說不定有你喜歡的哦。” “那最好不過啦，村裡根本就沒有我喜歡的男生，就這樣我爸還天天催我。” 春妍看了看太陽，說：“快正午了，再不回去，又要挨打了。” 兩人一起向山下走去，途中兩人還津津樂道著“山那邊有什麼”的話題，在一個岔路口分開了。 道別後，春妍一人慢慢的走著，盡管陽光曬在身上很難受，但比起那個家，仿佛也沒有那麼難以麵對。 到家後，父親坐在門口，看到春妍到來，開始挑剔她的毛病。 同時父親注意到水缸中的水沒有變化，也意味著春妍忘了自己的交代。 將春妍召到自己麵前，狠狠一巴掌將春妍扇倒在地。 “水呢？我問你水呢？” 春妍恍然大悟，隻顧著挖野菜和鬥蛐蛐，完全將挑水拋之腦後了。 春妍向父親道歉之後，慌慌張張的拿起水桶跑向河邊，路途中，父親咆哮般的咒罵聲。 來到河邊，看著水中倒影的麵容，淩亂的頭發，破爛的衣裳。 想起剛剛父親的一巴掌，生氣地將石頭扔向水中，看著濺起的水花，心裡舒服了一些。 灌好一桶水，春妍拎起水桶踉踉蹌蹌的朝家中走去。 老遠看到父親盯著自己，出於害怕，低下頭，不敢與其對視。 但以為低頭，好幾次將水打翻在地。 將桶中的水導入大缸，坐下歇歇，立馬被父親訓斥快去做飯，馬上弟弟就要放學回來了。 父親用水杯搖起水，大口大口喝下，長舒一口氣。 父親來到春妍身邊，拿起竹筐中的野菜，看著上麵細嫩的菜葉，滿意的點點頭。 春妍將野菜洗凈，剁碎，又割下一小塊為數不多的豬肉，將兩者混合在一起，加入麵粉做成糊狀。 水開後，將菜團子捏成圓球放入水中，加入佐料，在用勺子扒拉幾下以防粘鍋。 此時一位步履蹣跚的老人來到門前，父親立馬上前迎接。 “媽，您怎麼來了。” 老人掏出用草繩穿在一起的臘肉交給父親。 “前段時間看你們的肉吃的差不多，這不有給你們送點。” “好好好。”父親收好臘肉，將老人撫進家門。 老人來到春妍旁，看著春妍熟悉的手法做著菜，滿意的點點頭。 “爸爸。”一個小男孩飛快跑來，扔掉身上的背包，來到水缸前用水杯搖起一杯水“咕咚咕咚”下肚，一杯不夠，還想再來一杯。 老人製止：“毛毛，不能喝這麼多涼水，會生病的。” 弟弟掙脫老人的手吼道：“我好熱啊！我要喝水！” 說罷又搖起一邊下肚，直到喝了兩杯水，滿意放下水杯，走到電風扇前，啟動開關，吹著涼風。 春妍將丸子湯乘在碗裡，自己來來回回幾趟，總算完成了午餐。 一家人坐下吃飯，弟弟咬一口吐出。 “好…好燙，燙死我了。” 老人見狀將弟弟跟前的丸子湯端來，一口一口的將野菜丸子吹涼，在喂給弟弟吃。 春妍吃完後，來到屋內收拾，弟弟吃完跑出去找朋友玩。 老人說道：“兒啊，我看妍妍的年紀不小了，可以準備準備了。” 父親聽也不耐煩說道：“哎呀，你不說我也知道，這段時間我也在催，可著丫頭犟的很，就是不聽。” “我知道，可能是她沒有看的上眼的。” “哎，你說，怎麼就這麼難啊。” “我前段時間去南村看到一個小夥子，長的板正，我也去問過，和妍妍年紀都差不多，都是16歲。” “家庭什麼情況？” “看樣子不怎麼樣。” “那不行，我們家妍妍家務全能，還會做飯，怎麼說也要找一個好一點，好多收點彩禮。” “那前段時間說那一戶，家庭條件還可以，但就是而且兒子長的不怎麼樣，腦子還有點問題。” “家庭條件好不就行嗎，再說了春妍長的還不錯，那天認識一下，到時候兩家一拍即合，不就成了嗎。” “話是這麼說，但我們不也想孩子她媽保證過麼，讓她幸福。” “哎呀一個死人的話直得你惦記這麼久，好了，我覺得行就行，你也不要多說什麼了。” 老人一時語塞，隻是默默點頭。 隔著墻壁，春妍呆若木雞，握緊拳頭，但又無能為力。 癱坐在床上，腦海中回蕩著奶奶和父親的對話，找書苑wwｗ.zhaoｓhuｙｕan．coｍ 濕了眼眶。 老人囑咐幾句，就離開了，傳來命令聲：“快點把碗洗了，再去吧衣服也洗乾凈。” 春妍走出屋內，雙眼無聲，父親見狀踹了一腳，突如其來的一擊使春妍跪倒在地。 “別磨磨蹭蹭的，趕緊去乾活。” 春妍收拾起桌上的碗筷，來到水池邊清洗。 沒一會，屋內傳來父親的呼嚕聲，這也讓春妍更加煩躁。 刷碗的聲音逐漸變大。 “安靜點，不要吵到老子睡覺。” 一聲爆喝，嚇得春妍一哆嗦，失手打碎了一個盤子。 春妍心驚膽戰，雙腿發抖，顫顫巍巍的回頭看到了父親站在門口。 父親撿起一根木棍，這一次下了狠手。 “老子告訴你，若是再有下次，我不拿刀砍斷你的手！” “是…是，我…我，知，知道，錯，錯了。”春妍跪在父親身前，哭哭啼啼的說道。 父親踹了一腳，回到房間休息。 春妍咬牙將盤子清洗好後，捧著紅盆到水邊。 胳膊上的淤青時時刻刻的刺激著春妍的痛覺神經。 在洗衣服的過程中，回想起剛剛發生的一切，再此落下眼淚。 此此刻時，春妍臉上已經分不清是淚水還是汗水，將衣服洗好後，用手捧起喝水澆在胳膊上。 這僅有的一絲冰涼拂去了疼痛與炎熱，坐在池塘邊。 感嘆著自己的命運為何如此悲劇，好似這世間一切不幸的事都發生在自己身邊。 從現在開始，春燕在心底埋下一顆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