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剛烈看的分明,他所需要做的就是在這些人的眼中扮演好天蓬元帥的身份,同時通過一些不起眼的小事逐漸去改變這些人的認知。 若是尋常時候,朱剛烈絕對沒有這般容易,出現在這些大人物麵前,被懷疑是不可避免。 但是誰讓前身作了一個大死,闖入了天魔和嫦娥仙子的博弈之中,淪為了其中的一枚棋子。 偏偏那位人教教主又順其自然,沒有參與進來替前身討一個公道,平白讓其轉世,大羅道果盡消,還錯投豬胎。 這些事情足以掩蓋朱剛烈很多性格上的變化,不過做出這個決定之後,朱剛烈也是需要考慮日後自己與人教之間的關係該如何處理。 人設已經立住了,那麼自己也就隻能順著這條路走下去。 “妖族大聖麼?也未嘗不可。”朱剛烈的眼底毫不掩飾的野望,氣勢一瞬間變得極致鋒芒。 不過朱剛烈清楚,自己現在不過是一個天仙妖怪,距離真正稱尊做祖還差的遠呢,短期的目標就是整合這高老莊周圍的諸多妖怪,匯聚氣運,抓住這難得的大變時代先恢復到太乙之境。 至於高老莊,這就不在朱剛烈的考慮範圍之內,至少短時間內,朱剛烈絕對不會去碰這個人族的聚居地。 高老莊雖然地處烏斯藏國,乃是西牛賀洲的地界,但是距離東勝神洲和西牛賀洲的路程並不遠。 西牛賀洲如今的妖族的天堂,佛門的地界,道門和人族都不會乾預妖族之間的狗咬狗,但是若是涉及人族,而且近在咫尺,那就是另外一個問題了。 朱剛烈的背景雖然硬朗,得到了玄都大法師的承認,更是被太清聖人納入人教嫡傳之列,但是經歷了一次廣寒宮,朱剛烈如非必要,絕對不會將希望寄托他人之手。 因此,在朱剛烈的短期規劃之內,高老莊,人族都是他不會去觸碰的禁忌。 或許這樣一來,朱剛烈在西牛賀洲的道路會難走很多,畢竟當你和環境格格不入的時候,被疏遠的隻會是自己。 但是比起生命的安全,朱剛烈覺得這樣也行,而且啊,朱剛烈眼底青金色的輝光一閃而過,暗自呢喃道:“霸業,基本盤,可未必一定都是妖族呢?” 搖了搖頭,將這些思緒暫時隱匿在心底,至少現在,人妖之間的關係,還不是他一個小小天仙能夠摻和進去的。 “這幾日遭遇的事情倒是有些沖擊了我的心神,這些大佬之間的算計我現在這小胳膊小腿兒可是參與不了,修行才是我如今應該抓緊的事情,盡早突破大羅,也就盡早擁有自保之力。”朱剛烈給自己做了一番心裡建設,確定了自己接下來的首要任務。 這返家的一路之上,倒是顯得風平浪靜,如今倒是沒有幾個不開眼的小妖怪敢於攔路朱剛烈了,比起來時,要平靜了太多。 朱剛烈難得抽出時間梳理自己如今的狀況,九轉玄功,天妖屠神,太清仙訣,煉體,淬法,修神三位一體,又有著天罡三十六大神通,三千妖法作為護身。 手中亦是有著後天功德靈寶上寶沁釘耙這件靈寶,身上的金烏血脈與青鸞血脈潛移默化提升著本身血脈的潛力。 可以說,如今的朱剛烈幾乎什麼都不缺,缺的隻是時間,還有資源,隻要度過了這一段弱小的時間,朱剛烈自信自己能夠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成長起來,成為乾預西牛賀洲局勢的一代霸主。 “嗯?”朱剛烈收回思緒,打量著四周,周圍的情景雖然和自己來時幾乎一般無二,但是一縷細微的青金色輝光閃過,眼前的場景破碎開來,是一方埋骨之地,白骨遍野,屍骸遍地,煞氣濃鬱,寂冷森然。 若是前世,沒有什麼犯法經驗的朱剛烈麵對這般情景,恐怕第一反應就是被嚇到。 不過繼承了前身的記憶,又親自宰了一些來犯的妖怪,別的不說,這見識是真的大有長進,至少麵對這詭異的情況沒有多少不適應。 很顯然,這裡根本就不是朱剛烈來時的路線,暗中有著修士做怪。 隨手抓起一縷尚未消退的痕跡,思慮片刻之後冷笑道:“虎煞,你怕不是忘了十日之前你被我收拾的場景,這區區一個幻境,也配誘導我,還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雖然話是這麼說,但是朱剛烈的眼神逐漸凝重起來,戰略上蔑視敵人,戰術上重視敵人,這可都前世偉人的至理名言。 何況,這虎煞的幻術當真是不差,朱剛烈如今一身的造化,一個不留神之下都是著了道,就足以見得這幻術的不凡。 “嗬…嗬…嗬…”一陣斷斷續續的森然笑意從四麵八方傳來,冷血森然不見半分喜色。 “朱剛烈,我還真是沒有看錯你,你居然能夠看透我設下的陰陽迷障,不過此刻已經晚了!”虎煞的聲音之中帶著些許的嘲諷。 隨著虎煞的聲音落下,這一片古戰場之中哀嚎聲從四麵八方傳來,讓人不寒而栗。 “為什麼,為什麼,你偏偏為了一個乞丐,要滅我陸家滿門!” “哈哈哈,哈哈哈,王家,能夠拉著你們一起下地獄,值了!” 一陣陣的雜音在朱剛烈耳邊不時響起,惹人煩躁。 而虎煞的聲音之中帶著一股快意,頗為愉悅的解釋道:“這裡是二龍山的一片埋骨之地,這些人都是曾經隕落在天災人禍之中的怨魂,你該如何解決呢?” 這怨魂的聲音極盡淒涼悲愴,好似勾起人心之中的悲涼,不過可惜這些東西選錯了對手。 朱剛烈的心靈從來到這個世界的那一刻便已經冰冷,斬仙臺讓其意誌得到淬煉,無盡輪回的黑暗讓其宛若寒冰。 雖然麵對家人的時候,他沒有多少架子,像是一個早熟的少年郎,麵對玄都大法師等人的時候,他表現的淡定沉穩,又有著幾分的跳脫。 但是實際上,他的內心宛若寒潭死水,區區一個地仙的怨魂如何能夠勾起朱剛烈內心深處的悲涼。 探手一抓,那淒厲哀嚎的聲音瞬間消失,朱剛烈冷冷道:“死了,那就去地府,在這裡嚷嚷什麼。” 怨魂無形無質,但是朱剛烈可是領悟了三十六天罡神通之一的五行大遁,雖然冠名以遁術,但是實際而言,是五行的變化演繹。 朱剛烈凝練了神通種子,自然也是對五行有著自己的見解,而這一章,便是對於金元素的運用。 金主殺伐,殺伐可從來不分有形無形,隻要感知得到,那便能夠殺之。 朱剛烈隨手碾死了一隻螞蟻,打量著四周繞有興趣地說道:“虎煞,你真不打算現身?” 同時,神念四散,瞳孔之中再度浮現青金色的光彩,雖然未曾修煉瞳術但是三足金烏本身也是大日精靈,目極神遠。 朱剛烈雖然隻是模仿出了形意,結合血脈雖說做不到金烏一族上觀九天,下照幽冥那般境地,但是用來找尋一下虎煞的下落還是不成問題。 不過一會兒之後,朱剛烈陷入了沉默之中,自己這瞳術居然看不穿虎煞的潛藏蹤跡。 “這就有意思了,一個弱雞虎妖居然讓我都無法窺視,要麼這廝修煉了什麼頂尖幻術神通,要麼就是這個地方有些古怪。”朱剛烈沒有著急而是抽絲剝繭的分析。 隨即從記憶深處翻找,將第一個可能給排除掉了。 之前他大意被虎煞的幻術所迷惑,但是那幻術在朱剛烈察覺之後便沒有了效果。 除此之外,若是這虎煞真有什麼逆天神通,那他也就不至於被困在二龍山這麼多年,也隻是一個地仙了。 神通雖然是對於精氣神以及天地規則的運用,但是頂尖的神通某種意義上來說,也算得上是修行之法,還是那種不差的修行法。 虎煞若是真有,那麼必然不隻是這麼一點修為,也沒必要和自己玩躲貓貓的戲碼。 “那就是這環境的問題了。”朱剛烈打量著四周,沒有急著暴露自己天仙境界的修為,暗自嘀咕道。 “朱剛烈,你果然不是凡人,居然這麼快就發現了我的手段,不過哪怕你發現了又能如何,為了將你誆騙到這禁地之中,我可是花費了一張真仙繪製的轉移符籙,你就老老實實待在這裡替我好好發覺一下這二龍山的隱秘吧。”虎煞的聲音之中帶著愉悅,漫不經心道。 朱剛烈拿出釘耙,隨手一揮,果不其然,這地方當真是有古怪,居然連自己都是打不穿。 甚至朱剛烈隱約有一種感覺,哪怕自己暴露出天仙的修為,恐怕也打不穿這該死的壁障。 虎煞的聲音也在朱剛烈的嘗試之中逐漸變淺,直至無聲。 不過朱剛烈這人的性子冷漠,麵對如此局勢也沒有慌張,而是回憶起來剛才虎煞所講,喃喃自語道:“二龍山的隱秘?” 隨即腦海之中閃過一個想法,似乎有些不切實際,但是卻又莫名的可信。 “這二龍山難不成真有龍不成?”這便是朱剛烈的想法。 看起來是不是很天馬行空,如果真有真龍隕落此處,或者鎮壓在此處,正常來說這裡要麼宛若靈山福地,要麼寸草不生。 可是事實就是,二龍山如今也隻是一座靈氣相對充裕的寶山,和以上兩種都不太符合。 但是朱剛烈卻莫名覺得這個想法很有可能是正確的,之前這裡沒有什麼變化,可能是因為一些天機原因。 而如今,天機變化莫測,大劫開啟,氣運匯聚在西牛賀洲,什麼妖魔鬼怪出現了,其實都不是很稀奇。 不過這終歸隻是朱剛烈的一個想法,具體如何,朱剛烈可不會輕易下論斷。 這鬼地方的特殊性剝奪了朱剛烈施展瞳術的可能,但是朱剛烈手中又不是隻有這手段。 望氣之術悄無聲息之間展開,眼睛蒙上了一層金色的輝光,觀摩著這片詭異的地界。 映入眼簾是一縷純白之中夾雜著淡青色的氣運輝光,氣運以白色為平凡,以此為基點,青,藍,紅,紫,金,越發尊貴,福源深厚。 與白色相反,灰,黑,則代表著多災多難,命裡多劫。 代表人物近古時代的封神應劫人申公豹,氣運華蓋呈現極致的黑色,天生的黴神,甚至波及闡截二教。 這純白的氣數便是這虎煞天生的氣運,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平凡普通,但是修煉本就是一場逆天改命的旅途,修為的突破,勢力的匯聚,都會在潛移默化之中改善著自身的氣運。 很顯然,這虎煞的氣運距離升華也已經不遠了,那青色的輝光便是其象征。 不過朱剛烈所要探查的可不是這些,他前身可是天蓬元帥,雖然遭逢大難,但是氣運依舊有著湛藍輝光,比起虎煞來說,強了太多。 朱剛烈所真正在意的是這二龍山的底細,看似溢散淡青色的氣運,位列寶山,受天地福澤。 然而隨著朱剛烈抽絲剝繭,卻是發現了些許的古怪之處,一縷微不可察的紫韻彌漫,一瞬間朱剛烈毫不猶豫掐斷了望氣之術,臉色瞬間陰沉起來。 紫色的氣運代表著什麼,很簡單,要麼是天生貴子,血脈非常,體質非常,傳承非常,要麼是一方大羅金仙。 這若是前者也就罷了,天生貴子隻要沒有成長起來,朱剛烈有的是辦法施展奪運之術,改命之法。 可若是後者,那可就麻煩大了,別看朱剛烈這幾日所接觸的都是準聖一流的人物,實際上大羅已經是三界的上層了。 比方說他前身,那可是人教弟子,同時是執掌十萬天河水軍(金仙),位列紫薇大帝麾下北極四聖之首的實權人物。 而這麼一個小地方,出現大羅層級地修士,那簡直就是降維性的打擊,現在的朱剛絕對無法應對。 但是很顯然,朱剛烈身為應劫人之一,放在小說之中那就是天命之子,他不去找麻煩,麻煩還要找上他,這幾乎是不可避免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