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應該快開了。” 賀蘭山,一處絕壁之上,石縫之中,一株幽蘭正要含苞欲放。幾隻巖羊正在峭壁上舔舐著堿霜,忽然一隻壯碩的公羊失足跌落在幽蘭上麵一堆動物枯骨之上,枯骨被紛紛撞落,而公羊已然頸骨折斷,已無生機。鮮血淋漓,順石縫而下,在幽蘭根處匯集不再下流。而那幽蘭在鮮血滋潤之下,更加油亮,花苞似乎又大了幾分。 山崖上,一年輕獵戶自語道“好奇怪的花,一下雨便枯死,一浸血就復活,邪門的狠。這花也快開了,公子應該快來了吧。” 賀蘭山口,晨霧鋪滿山腰,陽光卻照的山頂燦燦發著金光。 一輛馬車緩緩隱入大霧之中。 “人人都道神仙好,我卻樂意人間妙,晨起砍柴野山中,午時估價市井口,換得美酒三五量,夜臥山崗觀星空。”一樵夫手握巨斧,將一擔柴攔在路中。 “那樵子大哥,你為何攔我們的去路?”清脆悅耳聲響起,紅衣少女微撩車簾,探身微嗔。 “我受人所托,要留車中人一樣東西”那樵夫嗬嗬笑道。 “你想要什麼東西?我們有的不妨給你就是。”紅衣少女應道。 “不要別的,隻要公子哥人頭一用。” “你忒得無理,小心我姐姐打你。” “不做準備,我如何敢來,看我困龍罩。”話音未落,那樵夫手一抖,那擔柴便淩空飛起,在車廂之上突然炸開,化做萬千尖棒,尖朝車廂,極速繞車廂旋轉。 “我本憐香惜玉,不想傷及無辜,你乖乖獻出人頭便罷,不然、、、休怪我辣手摧花。” 那樵夫手一揮,便有幾根尖棒刺入車中。 “樵子找死。”車中另一少女叫道。 “不勞姑娘動手” 話音未落,一鐵盾極速飛來,繞車撞飛尖棒,又飛回一虯髯大漢手中。 那樵夫大怒,揮斧便攔腰斬來。大漢左手舉盾相應,右手舉刀便刺。那樵夫以斧壓盾,身子卻淩空翻起,卻從身後扯出另外一把大斧砍向大漢後頸。大漢荒忙彎腰低頭,一把刀卻斜斜向後極速刺出。那樵夫翻出數丈,兩斧一碰,使出暴雨斧法滾向大漢。那大漢一刀一盾,穩紮穩打,兩人便戰在一起。 忽然,那大漢大喝一聲,舉盾攔住一斧,一腳踢開一斧,右手刀早將樵夫砍翻在地。 大漢將樵夫點住穴道,摔在車前,忙跪地行禮道“小人原禦前護衛宋子明參見公子。” “宋護衛辛苦,起來說話。”車內公子說道。 宋子明恭敬地說:“謝公子,小人此來,不為別的,因慕公子為人,不憤公子所遇,已辭去官職,隻願跟隨公子以效犬馬。” “跟著我隻會有吃不盡的苦頭,你這是何苦?”車內公子有些過意不去。 “小人就算公子答應了。”宋子明慌忙站起來,躬身站在車側,插手而立。“小人認得這樵子,他本是霧隱門人,因毒殺了師傅一家,偷了秘籍,隱了蹤跡,我屢尋他不著,不想在這裡捉了他。” 宋子明又向那樵夫說道“師弟,你罪大惡極,卻又助紂為虐,行刺公子,快快說出指使之人,也好少受一些苦楚。” “我自知罪大,你又何必多言,近日一死,也算得以解脫。何人指使,公子心知肚明,何必多問。”那樵夫低著頭說道。 “宋護衛不可急於動手,這其中必有隱情,你可將他帶去仔細問來。”車內公子發聲阻止。 “容小人幾日,處置乾凈,再來伺候公子。”宋子明回答車中人。 車中人說:“我不便明中帶你,你可暗中緩緩隨來,不要急於一時。” “多謝公子,我去去就來。”宋子明磕頭起身,提起樵夫,如風般而去。 “我們去吧。”老袁聞言,提鞭縱馬闖入霧中。 賀蘭山巔,兩個絕美的少女擁著一位氣宇軒昂的貴公子站在絕壁邊,正看著一株幽蘭慢慢綻開。 紅衣少女驚訝道“黑色的花,我第一次見哎。” “傻丫頭,那是紅色的,不過紅得發紫,紫到發黑。你仔細看看,卻又不鑲了金邊,花瓣上綴著銀點。”一素衣美貌少女說。 “蓉兒姐,我叫香兒,李香兒,不是傻丫頭。” “好,好,我知道了。”蓉兒笑著說。 “你都知道十年了,還不是一直叫我傻丫頭。” “公子呀,我們走了幾千裡,就為看這朵花嗎?”香兒好奇問那公子。 “這花有名,名曰忘憂,相傳天上花神,赴瑤池仙會歸來,多喝了幾杯,在此停雲小憩,不想下界殺聲震天,花神驚了覺,不慎丟了一粒種子。那仙草種子落在此處,沾了戰場血氣,就此萌芽生根,回不了天界。那年我在這裡布陣殺敵,無意中發現此花。後說給玉鳳公主聽,她就吵著要,那時我便說,等它花開,我便摘下送她。”那公子解說道。 “玉鳳是誰啊?”李香兒訕訕的問。 “她是我同門師妹、、、、、”公子似乎在甜甜的回憶。 “哦,是小師妹啊。”李香兒壞笑道。“傻丫頭,又沒大沒小了。”上官蓉兒扯住香兒,笑嗔著,一雙美目中一絲失落一閃而過。 忽然,那公子一躍而起,如一片樹葉般輕輕緩緩得飄向那幽蘭。手剛才伸出,“公子,有人來了。”蓉兒輕聲呼道。話音未落,那公子已然手托全須全葉的幽蘭站在了崖上。 身後山下,一年輕獵戶火速攀爬而來。不一時便來到了三人眼前。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隻見那獵戶撲通一聲跪在公子麵前,喜極而泣,“小人,護花五年了。今日看見了山下的馬車,知是公子到了,特來交差。” “我們已來了半天,你才趕來。若我們是歹人,這花早已丟了多時了。”香兒怪責道。 那獵戶忙說:“姑娘休怪,隻因前幾年,我日夜坐於此處,卻見那株草,日漸枯黃,小人正自心焦。忽一日不知何時,身旁忽然出現一個道士,我當時著實嚇了一跳,以為大白天見了鬼。那道士嗬嗬笑道:我雲遊到此,見你傻傻的死守著這株蘭草,特來看看。咦,好造化。此乃幻幽血蘭草,此草沾水便枯,見血立活。天地異寶,妙用無窮。你日夜在此,活物不敢來,這草如何吸得血,不出幾日,便會枯萎而死。我急忙求問:請仙長教我。“你可隱在遠處,見有野物欲傷它時,可用箭射殺。”我正奇怪那道士如何知道我會射箭,人卻忽然不見了。這道士神出鬼沒,著實嚇了我一跳。我慌忙下山,就在對麵山坡上蓋了一個木屋,仔細守護。這樣絕壁,也隻有巖羊敢來,有被我射殺的,有自己跌死的。果然那草浸了鮮血,愈加旺盛了。那巖羊隻是一早一晚才來,我才好射些獵物,交給山下販子,換些鹽米,才堅持到今日。” “這麼遠,你射的準?”香兒有些不信。 “不怕公子姑娘見醜。”好獵戶,站起身來,彎弓搭箭,弓弦響時,隻見那遠處山坡,掛在屋簷下的一掛臘肉,被一箭射斷絨繩,掉落在地。 “好箭法”公子贊道。 遠處,白雲藍天之間,一隻鷹隼遙遙飛來。